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啊？
他历经千辛万苦，呕心沥血，绞尽脑汁，好不容易画完的画，死了多少脑细胞。
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苍天，大地啊！有没有人来个系统说明，给他解释一下？
“白总！”
傍晚，华灯初上，变得极为安静的画室一条街。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白玉洁惊得浑身一颤。
看清是低头数钱的顾晹发出来的声音，她舒了一口气，抚着起伏的胸口问道：
“怎么了，数量不对？”
“白总，我想请问一下，刚刚那个客户，是把我画的九幅画都拿走了对吧？”
“是啊，一共十三幅画，一张不剩。刘老板很满意，尤其是上面你那九幅画。”
“那……有没有可能，刘老板还在别的画室订了画稿？”
“不可能！时间这么紧，哪有人愿意接啊。本来他都打算另外找美院的朋友帮忙了，要不是我们接了单子，他起码得再加这个数——”
白玉洁伸出手掌比了架势，顾晹不明白具体含义，但言之凿凿的样子很有说服力。
这下顾晹有点糊涂了。
也就是说他画的九张画稿都被人刘老板带走了，那为什么任务进度计数只计入了一位呢？
难道，一个买家不管买多少张画都只算一个单位？
思来想去，顾晹只想到了这一个比较靠谱的解释。
这不是坑爹吗？
这什么系统啊，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在任务描述里直接写清楚卖给十个不同的买家不就好了。
用得着这么弯弯绕吗？
顾晹又看了一眼任务描述。
“任务：神笔马良
“要求：成为一名职业美术画家（至少卖出10幅美术画作）……”
看看！这不是写的卖出十张画作吗，也没有说是十位买家啊。
真是坑爹的系统！
按下此事暂且不表，顾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态，又跟白玉洁道了声谢，准备出门打车回家。
临行前，白玉洁跟顾晹说，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被顾晹敷衍了两句随口带过。
目前来看，这次的常规任务比预想中要麻烦一些。
他之前之所以愿意以那么低的报价接受白玉洁的委托，还不是冲着尽快完成系统任务。
现在看来，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至少，他不能再这么贱卖自己的画作了。
步行至公共汽车站，顾晹掏出手机想看一眼公交车进站时间，小鹿发来了一条消息。
他顺手点开一看。
「小鹿：顾晹，我今天发工资了，我请你吃饭吧？开心/表情包」
顾晹点了下输入框，手机弹出虚拟键盘，他刚准备打字回复，屏幕上的内容变了。
「小鹿撤回了一条消息」
「小鹿：不好意思，给导师发消息，发错人了。嘿嘿/表情包」
这又是什么情况。
顾晹抬起空闲的左手胳膊，用食指挠了挠耳根后面。
小鹿发工资，准备请导师吃饭？
不对啊。
用那个语气跟导师说话吗，还用表情包？
而且刚才……小鹿貌似在开头打的就是他的名字吧？
总不能这么巧，他和小鹿的导师同名同姓？
挠着耳朵，顾晹敏锐地察觉到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耸了耸肩，公共汽车进站了。
晚高峰，市中心的乘客之多，可以说摩肩擦踵也不为过。
顾晹随着大部队，在人潮里左右摆动。
“前面的再往后挤一挤啊，后面还有位置，不要在门口站着……”
司机师傅的话传入耳中，顾晹回过神，他已经跟着人流涌到了车门前。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看错车牌号了。”
顾晹的话好像滚水泼雪，拥挤的人群歪歪扭扭地给他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逆行出站，顾晹找到人行横道，穿过斑马线来到马路对面。
往东行了十几米，又是一座公交站台。
过了几分钟，顾晹顺利搭乘上了通往新区的公共汽车。
新区，会展中心，酒吧。
顾晹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酒精和香烟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眉，目光在昏暗的室内扫了一圈，然后径直走向吧台：
“你们经理在吗？”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我们经理在的，需要我帮您叫一下吗？”
顾晹点了点头，说道：“有点私事，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你们经理。”
服务生点了点头，转身跑进酒吧里面去找人了。
顾晹则靠在吧台上，环顾四周。
晚上七点多，酒吧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
灯红酒绿，音乐低沉，有一种夜晚的迷醉。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男人走了过来，向顾晹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这里的经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顾晹转过身，看着那个经理，微微一笑，说道：
“你好，我来这里是想请问一下，你们这兼职的大学生，是今天发工资吗？”
经理听了这话，表情微微一变。他借着灯光仔细打量了顾晹一番，认出了他：
“您不是那天那个……哦哦，我知道，您是找小鹿对吧？很不巧啊先生，小鹿今天不轮班……”
“我就是问一下，小鹿是不是今天发工资？”顾晹追问道。
这个家伙上回就这样，说话吞吞吐吐的，怎么跟个拉皮条的似的。
“不是啊，我们这每个月十号发工资。”
经理回答道，尽管他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问题。
顾晹心中有大致的猜测，经理的回答更加印证了他的推断，跟他想的八九不离十。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向酒吧经理表达了谢意，顾晹随后准备离开，但转念间，他想起一件事，于是又转身叫住了那个经理。
“对了，经理先生，上次你说小鹿被扣工资，那件事其实是由我引起的，与她无关。请问可不可以撤销对她的投诉，恢复她的工资？”
经理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谁扣小鹿工资了？他怎么不知道。
但他还是立刻明白了顾晹的意思：
“当然可以！我这就去处理，这个月的工资会照常发放给小鹿。”
顾晹这才又重新向他致谢，离开了酒吧。
下一站，他得先去买点东西。
然后，去找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