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晹瞥了一眼李云姿，见她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赶紧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云姿，这幅画是毕加索的《哭泣的女人》吧？”他问。
李云姿不疑有他：“对啊。怎么，大学的时候你没学过这幅画？”
“那怎么可能。”顾晹矢口否认。
三万块，有不得不违心夸一下毕加索这个老登的理由呢。
“这可是毕加索的不朽巨作，他的代表作之一。我上课再怎么不认真听讲，也不会不认识它呀！”
他嘴里说的是振振有词。
“这幅画呢，用了很多三角形，用粗放的颜色、细密的笔触刻画了一位极其悲伤的女人。
“绘画技法非常独特，色彩鲜艳，富有冲击力。
“你看这里，这个女人的脸部表情，通过线条和色彩的巧妙运用，展现出她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这家伙是立体主义的代表人物，不过这幅画看似是典型的立体主义风格，实际却融合了很多超现实主义的内容。”
“嗯——”李云姿点了点头，对顾晹投来赞许的目光，“说的很有道理，顾晹你挺厉害啊。”
顾晹淡淡一笑，故作高深。
他的关注点都在浮现他眼前、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系统界面上。
刚才他话音稍落，任务完成的系统提示音就紧接着响起，丝毫没有延迟。
看来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三万块的奖励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裤兜里手里没一会儿振动了一下，不用猜肯定是银行转账提醒的短信。
他心中暗自得意，不知怎的想起了许久没有使用过，搁在仓库里都快要发霉的系统技能「心灵指数」。
心头一动，他点选技能后将选框套到了面前的女人身上。
“李云姿，好感度「50」。”
嗯？
什么情况。
他上次查看李云姿的好感度还是在那天目睹她相亲的法餐厅。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天分别前，李云姿的好感度就已经涨到了「50」。
这段时间，他们虽然没怎么在线下见过面，手机上聊天的频率并不低。
认识了这么久，加上这次她还帮自己找这份工作，没理由好感度没有变化的呀。
君不见她的小师妹郑姊妍，那姑娘的好感度就跟心电图一样。
七上八下，他随便一句话，她的「心灵指数」都能动荡得比股市还厉害。
难道李云姿对他说的内容不感冒？
唔，女人，你成功勾起了顾总的好奇心。
他决定测试一下。
“师姐过奖，不过嘛……”顾晹故意停顿了一下，话里有话的样子。
“不过什么？”李云姿果然上钩。
“这画我承认是很好，不过啊，我倒觉得这毕加索就是个渣男。”顾晹说得斩钉截铁。
“什……么意思？”李云姿转过脑袋，没太明白顾晹的意思。
“李云姿，好感度「50」。”
唔，还需要再接再厉。
顾晹故作神秘地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
“师姐，你可能不知道，毕加索这家伙，一生情人无数，对感情极不负责任。
“你看啊，这个《哭泣的女人》画的就是他的情人。
“人家为了他都精神崩溃了，九年的青春都给他了，毕加索却只把她当灵感来源，还给人家画成这样。
“他的画虽然好，但人品却让人不敢恭维。
“我觉得，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不仅要有才华，更要有品德。这种人不是渣男是什么。”
李云姿听后，眉头微皱，似乎对顾晹的活法不太赞同。
顾晹说的女人只是画作的原型，这幅画实际想展现的应当是底层人的痛苦和挣扎。
后世人在看的时候，更多的应该去从画里体会到时代的悲戚。
评价一幅画是要看它的社会的、历史的价值，而不是画家的个人道德。
顾晹当然知道说这些可能会招致李云姿的不喜，但他就想看看李云姿是不是对他的“好感度”到达了瓶颈。
无论他的话是产生正面影响还是负面影响，只要能让李云姿的情绪产生波动就够了。
果不其然，他话一说完，李云姿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稳如泰山的好感度立马发生了变化。
“李云姿，好感度「55」。”
呃……
呃？！
这，这要怎么解释。
难道李云姿被他说动，代入了画中女人的视角？
没理由啊。
以他这段时间对李云姿的了解，她对艺术作品的理解可谓是教科书式的推崇，古板得很符合他对某些大学教授的固有印象。
李云姿没有让他困惑太久，她开口道：“有些观点说的不错，有些地方就……”
“洗耳恭听。”顾晹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
李云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顾晹身边和他一齐看向那张复刻的毕加索：
“我觉得吧，评价一个艺术家不能只看他的私生活，而应该更关注他的作品和他在艺术上的贡献。
“毕加索的作品无疑是伟大的，他开创了立体主义，对现代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我们不能因为他的私生活就否定他在艺术上的成就呀，你说是不是？”
顾晹听后，连连点头：“有道理，我还得加强学习。师姐，你这有没有什么书可以借我看看，提高一下我的认知水平。”
“这个先不急。”李云姿拉住往书架边凑的顾晹，指着地上另一幅画问道，“那这个呢，你怎么看？”
这个？
顾晹定睛往李云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幅画，他自然也不陌生。
问题是他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新任务！”
顾晹没来得及多想，系统“叮”的一声提示音再次冲入他的识海。
啥情况啊。
这系统是打兴奋剂了吧？
系统任务这跟下猪崽一样哐哐往外扔。
他倒不是矫情，就是感觉有点不真实。
白给的钱谁不要啊。
他想都没想，飞快地打开了任务界面。
“可选任务：惺惺相惜ii（你和米勒，至少有一个是传世大师）。
“要求：在李云姿面前，表现出《拾穗者》的绘画技法、特点、或者闪光点。
“时间：10分钟内完成。
“当前任务进度：0/1。
“任务奖励：1000。
“备注：可选任务宿主可以拒绝完成。”
顾晹：“……”
系统，你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凭什么老渣男毕加索值三万块，我法国大画家米勒就只有区区一千块。
说出去，我让·弗朗索瓦·米勒的面子往哪搁？
你这是瞧谁不起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三万块，他勉为其难夸两句渣男已经是仁至义尽。
顾某大好男儿，岂能为了一千块就郁郁久居系统之下？
系统老贼，莫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