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浅的问题，窦红筱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如果只是炼丹师的话，我并不觉得现在的炼丹师比曾经的炼丹师差，毕竟天才这种东西是不讲道理的，不会说后世的天才就一定能将前世的吊打。”
“江山代有才人出，以前能出现，以后自然也能。”
“但若是从丹方和丹药的角度去说，现在的确是比不过那些没有多少记载的时代了。”
“这是为何？”白浅问。
“环境！”窦红缨回答道。“虽然都是九州大陆，但我们和那些无名时代相距的时间太过久远了，九州大陆自然也会在这漫长的时间中发生变化。”
“我曾经翻阅过圣地中的一本古籍，上面记载在遥远的远古时代，天地能量比我们如今更加浓郁，一些灵药的药性也和现在的稍有不同，但总的来说，那些时代中，九州大陆的天材地宝的灵性是会更加浓郁的。”
“同样也因为环境的不同，那个时代炼丹师的思想也会和我们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而因为有更好的资源，他们所炼制出来的丹药，所思考出来的丹方，都会比现在的炼丹师更好。”
窦红筱说到这顿了顿，接着在白浅疑惑的眼神下才犹豫着说道。
“其实我觉得这个道理不止是炼丹师，对于其他的修士而言也是相同的。”
“现在的修士比不过曾经的修士吗？”白浅呢喃了一句，但只是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只是忽然感慨道。
“说起来，九州大陆的历史还真长啊！”
“的确很长，目前九州大陆有关历史记载的古籍大多都在皇朝内藏着，但即便是皇朝藏着的那些古籍，若只论长度，或许都没有记载下关于玄魔之战的完整来由。”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窦红筱眼中也流露出一丝遗憾。
“许多的古籍都在战争中消失了，亦或是被时间的河流摧残殆尽，只剩下后人在那块被河流磨平的石头上写下自己的看法和猜测，如此便构成了我们所看见的历史。”
“也因此，那些无名时代的炼丹师们的经验和丹方，其实并没有多少是被留真正继承下来的。”
“若他们是从零走到一百的话，那我们虽然因为零碎的经验更容易一些，但也只是从一走到一百而已，这很可惜。”
白浅听到这番话也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是啊！的确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
“不过...”窦红筱这时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若是有从那些无名时代活下来的强大修士，那么他们脑子里的记忆，不就是一本完整的历史书吗？”
“那种老妖怪若是真的在的，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躺着休眠呢，而且...”
这种老妖怪若是还活着的话，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啊。
白浅心中暗想，他无法否认窦红筱说的可能性，只能去想若是真有这个可能存在，那样的存在到底有多强。
但是直到他们已经到了那瀑布前，白浅也未能想到。
那会是帝境之上的存在吗？
白浅回过神，将这个问题放下，想这个没有意义，就算真有从那种无记载时代活下来的老妖怪藏着，他也不觉得自己就弱了对方一头。
等自己变强了，站在他们勉强，怎么也得给他们眼里撒点灰。
这样想着，白浅心里豁然开朗，注意力重回现实。
“这就是浅兄你所说的感觉特别的地方吗？”窦红筱望着眼前的瀑布，并未察觉到太多的不对。
“那些天地能量流动的终点，似乎不是这里啊？”
“的确不是，但......”
白浅悬于瀑布之上，而后一掌将瀑布中间拍开，瀑布底下竟然长着一个山洞，而那山洞之中，则放置着几根石柱样的东西，四周是许多奇怪的符文。
“这是一个阵法？”
窦红筱眉头皱了皱，身为炼丹师，她和阵师打交道不多，甚至可以说和阵师关系不好。
毕竟炼丹师在九州大陆整体修士心中的比重和地位还是略高于阵师和炼器师，所以互相看着的时候多少会带着一点敌意。
这时，白浅开口缓缓解释。
“天地能量定向流动的原因并非因为这是一个镜子世界。”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单纯地被创造出来的镜子世界而已，并无特殊之处，能量流动的原因，是有人布置了阵法，影响了它们。”
白浅目光望向那阵法，其实有系统在，白浅并不是看不见流动的方向，但即便知道方向，他也知道方向的终点存着一扇门，只是无法打开而已。
“我猜想，这世界中的阵法必定不止一个。”白浅继续说道。
“可它们一点气息都没有流出，若是在运转的话，我方才怎么会一点都感觉不到。”窦红筱奇怪的道。
白浅微微一笑。“它不是时刻都在运转吗？”
窦红筱闻言一愣，接着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难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些阵法并不是完整的，加上这个世界，它才算是一个真正的阵法。”
白浅颇为感慨的往天上看去。
“构建这个世界的修士，打造这个阵法的人，必定是一位强大的阵师，这是一个超大型的聚气阵。”
窦红筱无比赞同白浅的观点，毕竟寻常的修士可搞不出这种大动静出来。
“可那修士费尽心思，弄出这个阵法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和天地能量走向的终点有关系。”白浅摇头道。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窦红筱又问。
“窥一斑可知全豹，以我们眼前的这道阵法，未必不能反向引出终点所在，就是......”
白浅忽然停了下来，他觉得这背后或许有危险。
这时，系统忽然发出了声音。
“当前空间内确实拥有强大能量源反应，风险系数高，但通向外界的空间已经封闭，难以从内部打开，除非找到构建空间的主人才有更高可能。”
“那也就不需要犹豫了。”
听到系统这番话，白浅当即打定主意，一掌拍向那洞口处的阵法，庞大的玄气瞬间将其笼罩，随后将阵法以特定的方式影响。
白浅自然做不出如此高水平的操作，以他半吊子的阵法水平，也就只能看出这整个世界都是阵法的事实而已。
如今依然是系统在引导他去做。
终于，一刻钟后，在白浅的影响下，那阵法忽然爆发出惊人光芒，一道通天的光柱从山洞中打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轰去。
白浅抬眼看去，那光柱轰出的终点，似乎空间正扭曲着。
“这是...”
“一扇门，门的背后，或许就是这个空间的主人了，快过去吧，时间不多，马上就要关闭了。”
说罢，白浅腾空而起，朝着门的方向急速飞去，窦红筱也是迅速跟上。
而此时，这巨大的动静也传遍了整个镜子世界中，就像是黑夜中的烟花一样，所有在其中的修士只要抬头便可清晰看见。
在白浅和窦红筱之后，在这世界中呆了几日却无所收获的修士们都纷纷跟了上去。
越过那光柱轰出的扭曲空间，白浅二人眼前瞬间一变，同时猛然感觉到了一股十分强大的恐怖气息。
白浅目光四处巡视，这空间四面八方皆充斥着巨大的符文，符文聚集为阵法，而那些从外界被引流进来的能量则在阵法影响下化作数百条精纯的玄气河流朝着同一个方向缓缓流动。
画面尤为壮观，但更让白浅注意的，是那数百条玄气河流汇聚的终点，还有那升腾的火焰，以及其中的人影。
白浅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火焰和人影之间流动的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符文，那是火之法则，只是除开法则之外，还有一股更加神奇的力量在其中。
这股力量浩瀚，强大，是世界之力。
那人在借助法则炼化世界之力！
“他在...突破！”白浅瞪大双眼，意识到了一些不妙，那火焰之中的人竟然在突破，而且是在突破圣境。
“我们...是不是闯祸了？”窦红筱喉咙滚动，只觉得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即便日常的常识再怎么缺少，窦红筱也不会无知到没有意识到打扰一个修士突破是何等的不敬，更别提对方突破的还是圣境。
“系统，这事你就不能和我说清楚？”白浅也是觉得嘴唇干涸，在心中问道。
“宿主，目标布置的阵法抽调了外界巨大的天地能量凝聚于镜子世界中，稳定镜子世界完全是靠阵法辅助，一旦对方突破完成，突破时爆发的力量将会造成阵法的动摇，失去阵法稳固，到时镜子世界中的庞大能量将会失去控制，同这个世界一起爆掉。”
“所以我必须得作死打他？”白浅皱眉道。“但我怎么觉得你很想让我打他的样子？”
事出无常必有妖，白浅总觉得系统藏着坏。
对于让自己去破坏对方的事情很积极。
“是的！”
“......”
白浅嘴角一扯，没想到系统竟然这么老实的承认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