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梦缠身
作者:做羞羞的污小短文   家里没人爸爸用点力好好快最新章节     
    这里是南京应天府的明朝皇宫,里面住着明太祖朱元璋一家子。

    眼下里面惊恐万状,乱作一团,因为发生了一桩大事,朱元璋的大脚皇后溘然离世。按照中国人传统的“魂魄说”,这是魂飞九天,魄归九泉,人间再无其位。布衣出生的皇帝陛下这辈子休想见到自己的妻子了,就算你有九五之尊,富有四海,也只能徒唤奈何。

    噩耗传来,明太祖朱元璋本来就很可畏的龙颜现在更显狰狞,夸张的长下巴陡增一尺,跪在地下的大臣已经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头顶上的圣嘴里爆发出来的一连串带着金属质的“杀”声。

    大脚皇后是朱元璋此生挚爱,一生嗜杀的朱元璋因为失去挚爱而方寸大乱,几近疯狂,不知道除了杀戮外还有什么方式表达对皇后的哀悼。

    朱元璋要用杀戮来为走在黄泉路上的大脚皇后送行,有许多人要倒霉了。

    首先遭殃的是给皇后治病的大医院的御医们,他们是事件的直接责任人。

    凡是参与过治疗的御医,挨个被治罪,开过方子的抄家灭族,出过主意的身首分家,就连做下手活儿——炖药的工作人员,也难逃罪咎,充军发配三千里,到渤海外的沙门岛上服苦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许多御医都是半夜里被锦衣卫从被窝里揪出来砍头的。

    这其中就有江南神医之称的浙中名医戴思恭。

    当明火执仗的锦衣卫摧枯拉朽般破门而入时,戴思恭应该闻风而动早有准备,尽管心中充满惊恐,但为了免遭灭门之祸,只能强自镇定,并没有表现出手足无措、走投无路的怂样。

    他从容不迫地把安放在枕边木盒里的一尺锦绫小心取出来,递给为头的锦衣卫千户,说道:“皇后陛下驾鹤西行,天崩地裂,老朽愿意百死以赎罪。但臣戴思恭受马皇后嘱托,不能死,这是皇后陛下留给老朽的遗嘱,再三叮嘱,若遇意外,可面呈皇上。请大人过目。”

    锦衣卫千户接过锦书,只是略微瞥了一眼,塞进了衣袖中,并没把戴思恭的护身符当回事,还是公事公办,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戴思恭被锦衣卫押到菜市口延颈待戮。

    一把鬼头大刀带着风声下来,血溅尘埃。

    刑场上鬼哭狼嚎。

    这是历史真实吗?

    应该不是!如果《明史》还有几分可信度。

    《明史》有戴思恭传,上面记载,大明御医戴思恭并没有死在朱元璋刀下,他活得好好的,一直活到八十二岁,最后油灯熬尽,老死在自己的故乡九灵山。换句话说,一代名医是自然死亡。

    据记载,戴思恭死于明朝永乐三年、也就是公元1405年,比朱元璋多活了好几年。

    戴思恭死后,当时的皇帝朱棣还特别“遣行人致祭”,皇帝派人来治丧,在当时一定轰动地方,各级官员哪敢怠慢的?一定是修路补桥,恭候大驾,小心侍候,汗不敢出。

    按照今天的说法,死后的戴思恭轻轻地和“国葬”撞了一下腰,可以说是皇恩浩荡。

    这一切自然只是一场梦。

    做梦的人是六百年以后的现代人。

    此人名叫戴大椎,是戴思恭直系第二十代孙,眼下在离南京故宫一千公里外的一个叫九灵山的贫困、闭塞的小山村里,安享天年。

    戴大椎今年七十二岁了,一辈子守着九灵山下的一亩三分地,几乎没离开过大山,是个地地道道的山里人。他的梦却做到了这辈子从没见过的南京城。梦里所见的宫阙楼台历历可数,连那里有几个破残处都记忆犹新。

    怪哉。

    戴大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心跳急速,血压窜涨,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他回忆着梦里的情景,惊魂未定,太真实了,真实得他不敢擦头上冒出来的大汗,生怕那不是汗而是血,是从断头台上溅到自己脸上的祖先戴思恭太公的血。

    根据梦境,他戴大椎当时就站在断头台边。

    难道历史记载有误,戴思恭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朱元璋斩杀?

    中国的历史自从必须经过“御览”才能正式面世以后,其真实性就大打折扣。鱼龙混杂,谎言躲藏在真相背后,令人真假难辨。

    这下麻烦就大了,含冤而死的祖先托梦给他,是要请他这个第二十代孙担起揭示历史真相的重要使命。

    可九泉之下的祖宗大人有没有搞错?你的子孙戴大椎只是小人物一粒,贱如尘土,喊破嗓子,只能惊吓一下栖在门外树上的麻雀。能苟延残喘已经满足,哪里能担负起这样沉着的历史使命?

    祖宗,饶了我吧!

    先是惧怕,惧怕不足以脱身,慢慢就变成愤懑。

    戴大椎对祖宗在梦里的反复纠缠怨气冲天。

    最近一个月来,他不断做这样的恶梦,说实话,起初还对祖先的死法心存疑虑,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也有兴趣探究一番历史真相,可今天他突然发现,他已经自身难保,再无暇顾及这些害人的历史悬念。保命要紧!

    他现在更迫切的是要保命!

    每做一个这样的梦,戴大椎总感觉到身上的真气耗损一截,身体能明显感觉到衰老十年,要是再这样发展下去,不出一月,定然老命不保。

    蚁蝼尚且贪生,何妨是一个大活人?

    一辈子没和医生打过交道,现在不得不求医问药。

    现在的医院不是每个人能随便进去的。

    戴大椎家徒四壁,本该是家中顶梁柱的儿子因为买来的越南媳妇跑了,人财两空,意气消沉,家里没法呆,那就出门闯江湖,一走几年没音讯,最后连死了还是活着成悬念。丢下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摆脱老父抚养。

    戴大椎无依无靠,只好申请“低保”,拿着镇里给的最低生活保障金度日,这种生存状态下,花钱看医生是过度消费,太显奢华。祖孙两个一月几百块钱的养命钱还不够付医院的一张检查单。

    人活着不易,要想继续活命得有资本。

    有财源吗?千万别提起。

    有人脉吗?倒是有一位,是戴大椎的堂弟。

    此人就是戴天突。

    气息奄奄、走投无路的他只好给远在s市人民医院做医生的远房堂弟戴天突打求救电话。

    老哥儿已经身陷噩梦迷境,难以自拔,希望老弟看在亲情份上,能尽快伸出援手,救我一命。

    s市人民医院的化验室主任戴天突接到堂兄戴大椎求救电话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算什么鬼事呀?自己做医生许多年,见多识广,至今还没听说过做噩梦能搞死人的,更不要说见过了。

    纯碎是小事大作,一定是戴大被自己心里的“怕死鬼”缠上了。

    眼下这世道,被自己心里的“怕死鬼”缠上的人实在太多,特别是中老年人,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九个半是怕死队员。得怪有人把人间建设得赛过天堂,芸芸众生舍不得挪窝去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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