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家贼
    明兰虽然做出了选择，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盛老太太将她揽在怀里，眼睛湿润道：“其实我更希望你嫁到贺家去。”
    贺家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为了明兰，她着实费了一番心思，还专门派人打听过贺弘文。
    贺家人员简单，贺弘文品行各方面都不错。
    虽说以后汴京这边的消息传过去，明兰少不了要受到一些闲言碎语，但只要贺弘文不在意这些，日子总归不会差了的。
    而且明兰宁愿为妾都要留在汴京，固然有对她的不舍，更大的原因还是对林小娘的恨意。
    明兰故作轻松道：“祖母，大姐夫可是伯爵，我一个庶女能给他做妾，也是我的福分，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决定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办。你要为小娘报仇，我不拦你。不过你万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管怎么样，长枫和墨兰都是你的哥哥姐姐，当年的事情和他们并无关系，不能牵扯到他们，知道吗？”
    明兰闻言沉默了下来，她之前算计林小娘，其实就是把墨兰也算计进去了。
    迟五便被王大娘子安排来把手侧门了。
    袁文绍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回房换了一身衣服，乘坐马车前往了盛家。
    张安连忙从怀里把画像掏出来，递给了袁文绍。
    “嗯，要是官人答应，我也不会拒绝。”华兰说道。
    雯姐儿闻言看向了母亲。
    “不过暗卫在调查的时候发现，在荣显安排人散布消息之前，这个消息已经有不少人再传了，因此暗卫又详细的调查一遍。”张安说道。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说道：“二郎，让你看笑话了，接下来的事你不适合参与，你和华兰领着雯姐儿先回去吧。”
    “据暗卫调查，在那之前，有人买通了一些地痞赌鬼，让他们散布关于六姑娘的消息，暗卫顺藤摸瓜找到了两个，恐吓了一番，两人都交代了，确实有人买通他们散布消息，可是他们并不认识那人。暗卫找画师按照那两人的描述，画了一副买通他们那人的画像。经过调查，那人是盛家的下人，查到这里，暗卫没敢再调查了。”张安说道。
    “祖母，我答应您，无论如何不会因此牵连到三哥哥和四姐姐的。不过我想求祖母一件事，我愿意给大姐夫为妾，但是想在家中多陪陪祖母。”明兰说道。
    华兰却故意撇过头去，没有说什么，弄得袁文绍一头雾水。
    “还在，被关在外城的一个院子里，有人看着。”张安说道。
    逗弄了一会，老太太说道：“好了，雯姐儿，你去找你五姨玩去吧。”
    “天黑前我就回来了，官人伤还没好利索，还是别折腾了。”华兰说道。
    而指使的人不用想，肯定是林小娘了。
    “好啊，没想到是家里出了内贼了。”老太太气的身体颤抖。
    只要她派人盯着林小娘，抓到把柄，以盛的性格，肯定不能原谅林小娘。届时她就能够报仇了。
    “据暗卫调查，是殿前司副指挥使荣显派人散步的消息。”张安说道。
    “进来。”袁文绍放下书说道。
    “祖母，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跟您说。”袁文绍正色道。
    吴大娘子再怎么不拘小节，也不会让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进门的。
    她知道林小娘想让墨兰嫁入永昌伯爵府，若是知道她要嫁入永昌伯爵府，必然会想方设法阻止。
    以盛的性格，自然不会答应。
    “这怎么可以？”华兰闻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那好，库房里不是还有两根老参么，你过去的时候带上，祖母年纪大了，没准能用的上。”袁文绍说道。
    “你是说，这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老太太问道。
    而林小娘觉得还有希望，也不会铤而走险。
    “主君。”张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华兰闻言，笑道：“祖母您真是偏心，当初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在您跟前养着了，您天天不是教我规矩，就是让我练字的。”
    老太太知道明兰这是想留在盛家琢磨着报仇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提前这个，华兰神色有些黯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祖母，您说那贺家老太太给我看诊的时候说，让我服药调养一个月，就能怀上，这都快一年了，还没有动静。长柏他成亲才几个月，他媳妇就有了。您说贺老太太是不是在诓我？”
    “贺老太太的医术高明，她说了的定然不会有假。怀孕这个事情，也讲究缘分，急不得的。”老太太宽慰道。
    一来她合买明兰是姐妹，感情不错。二来明兰的性子她也了解，应该不会做争宠的事。
    “祖母，我觉得六妹妹的事传的太快了，有些不正常，便派人调查了一下。”袁文绍说道。
    老太太闻言一怔，说道：“请他进来吧。”
    “祖母，您先消消气。”华兰连忙上前帮老太太顺着气，安慰道。
    然而老太太不待见她，她也只能去求盛。
    “只要你答应，你爹那边我自然有办法。”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这次叫你过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是。”袁文绍应道。
    “祖母您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了。”华兰连忙道。
    “我已经让人派人去带过来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袁文绍说道。
    若是换成明兰，她反而放心不少。
    “果然是他。”袁文绍早有预料，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华兰带着雯姐儿离开后，袁文绍闲着无聊，来到书房，拿着话本看了起来。
    好一会，老太太才缓和过来，说道：“二郎，那两个人现在在何处？”
    “嗯，你去吧，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回去和二郎商量商量。”老太太说道。
    “是。”张安应道。
    她虽然不管事，但是家中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
    就在这时，房妈妈在门外说道：“老太太，大姑爷来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你没事别老拘着她，让她开开心心的玩。”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笑道：“去吧，曾外祖母有话和你母亲说。”
    以林小娘的性格，即便盛不答应，她也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弄不好就会让墨兰如她当年那般。
    “说。”
    林小娘当初之所以能够成为盛的妾室，就是与盛暗通款曲。
    “若是刚成婚那时候，我自然是不急的。可是我和官人成亲都七八年了，如今就雯姐儿一个孩子，还是个姐儿。前几年还好，有官人护着，公婆也没多说什么。可是这两年，公婆也有些急了。官人对我这般好，我没产下子嗣，他也不让妾室怀上，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他。”华兰说道。
    “没错，我派人调查后查到，一共有两波人指使人传播此事，才导致这件事传播的这么快的。其中一方是荣显，他这么做应该是为了让汴京百姓不再议论荣飞燕。”袁文绍说道。
    袁文绍又会不会因为儿子，而偏向妾室，慢慢疏远她。
    “坊间不是都说，明兰和二郎私会的时候，两人一起被贼人掳去了吗。让明兰给二郎做妾，也能保全她的名声。”老太太说道。
    盛家还在扬州的时候，林小娘当家，那时候迟五是外院管事，袁文绍和华兰回门的时候，进出都能碰到，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知道这样有些委屈你，但是祖母也是没有办法了，我总不能看着明兰出家或者自尽吧？算祖母求你了行吗？祖母向你保证，明兰进门后定不会跟你争宠。”老太太说道。
    “祖母，孙女心里有些乱。虽说纳妾这种事，我可以做主，但是还得问过官人的意见才行。而且即便孙女答应，爹也不会答应的。”华兰说道。
    袁文绍手指轻敲桌面，沉吟了一会问道：“六妹妹和我的那些事是谁编排传的？”
    “我现在去盛家，你派人去把他们带去盛家。”袁文绍说道。
    虽说她也全劝过袁文绍，可以和妾室生庶子，但是她心里并不放心。
    “你可没有个伯爵的爹，我对你要求肯定要严一点，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吃起女儿的醋了。”老太太笑骂道。
    袁文绍起身，来到华兰边上坐了下来，见华兰脸色有些不对劲，他用询问的眼神看了华兰一眼。
    “我就说怎么用了这么久时间，说吧，有什么发现？”袁文绍说道。
    张安推开门，走了进来，拱手道：“主君，关于传播六姑娘消息的人，已经有眉目了。”
    袁文绍沉吟了一会，问道：“那两人还在吧？”
    房妈妈带人过来，直接让人把迟五给绑了起来。
    她这么多年没有子嗣，心里也十分愧疚。
    “官人，祖母那边派人前来让我回去一趟，我准备带着雯姐儿一起去。祖母心情不好，雯姐儿去了也能哄得祖母开心开心。”华兰说道。
    不过随着她被掳之事的传开，林小娘也不傻，肯定知道她已经没有希望嫁入永昌伯爵府了。
    “是。”房妈妈应道。
    ……
    “什么？”袁文绍震惊道：“画像拿来我看看。”
    老太太见袁文绍神色认真，收起笑容，问道：“什么事？”
    最开始她听到老太太想让明兰给袁文绍做妾，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千真万确，我的人找到了被迟五买通的人，威逼利诱下，对方才交代。不过他们并不认识迟五，我的人就找来画师，按照他们的描述，画出了画像。按照画像调查，这个人正是迟五。”袁文绍说道。
    “明兰的事情你也知道，要嫁给正经人家做个大娘子有些不可能了。我也不忍心她花儿一样的年纪，就出家当姑子。我听闻坊间都在传明兰和二郎的事，我就想着让她给二郎做个妾。”
    华兰闻言说道：“既然祖母开口，你就去吧，记得要听话，知道吗？”
    但是现在想想，好像也未尝不可。
    房妈妈应了一声，找了两个家丁，来到侧门。
    “回主君，这个我也让暗卫调查过了，是那日的五城兵马司和巡防营的士卒有不少和人说过那日的事，结果传着传着就成这样了，目前并没有查到有人指使的迹象。”张安说道。
    “二郎，我这找华兰说说话，你就追了过来，怕我吃了她不成。”老太太笑道。
    “是。”
    “祖母，您别太激动，一定要保重身体。”华兰说道。
    “嗯，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晚些我过去接你们。”袁文绍说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老太太震怒道。
    “另一个是盛家的下人迟五，最早指使人传播这个消息的也是他。”袁文绍说道。
    等袁文绍和华兰离开后，老太太冷着脸说道：“去，把迟五给我带来，另外，让人把好门户，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准踏入寿安堂。”
    华兰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说家中那两个妾室十分本份，但若是她们生下庶长子，谁知道她们会不会仗着母凭子贵和她争宠。
    袁文绍接过一看，竟然是迟五。
    迟五是林小娘的人，还当过外府管事，她自然知道家里有这么一号人。
    “知道了娘。”雯姐儿高兴的应了一声，又对老太太行了一礼，然后便跟着老太太派的指路丫鬟走了。
    没一会，袁文绍走进厅内，行礼道：“祖母。”
    华兰带着雯姐儿来到盛家，雯姐儿本就机灵，加上路上华兰特意叮嘱过，见了老太太后，把老太太哄的眉开眼笑。
    迟五身为下人，若是没人指使，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毕竟迟五是她的心腹，也是林小娘身边最得力的丫鬟雪娘的男人。
    老太太闻言脸色难看，不过她知道以荣家的地位，盛家也奈何不了。
    ……
    老太太看向华兰说道：“二郎来了也好，正好听听他的看法。”
    “二郎不用多礼，快坐吧。”老太太说道。
    王大娘子当家后，虽然收拾不了林小娘，但是对于她手底下的人自然不会放过。
    “房妈妈，我犯了什么事，要如此兴师动众？我可是林小娘的人，就算犯了什么错，也该林小娘来罚才是。”迟五倒也不敢反抗，一边询问，一边对另一个和他一起当值的使了一个眼色。
    “哼！”房妈妈冷哼一声，说道：“这里是盛家，什么时候老太太处罚一个下人还要跟一个小娘请示了？现在林小娘可保不住你了。带走！”
    等迟五被带走后，另一个门房，连忙跑去林栖阁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