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一拳
纯粹的肉体力量带来的极致暴力手段让陈明能轻而易举地屠杀这些扭曲的怪物。
实验中心的入口大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四散的血肉和飞溅的体液。
这些体液并不是陈明一开始猜测的胃液酸液，而是一种粘稠性质的液体。
在沾染上之后胃部抽搐的感觉会有轻微的加剧。
这些体液是散播维度感染的液体。
对普通人来说沾染一点就必死无疑。
不过对于陈明来说这些东西的强度并不达标，甚至还不如当初他在贴近那颗畸变心脏的时候那沉重的心跳声给他带来的压力大。
而且这些液体本身的粘性也不足以影响陈明这身假体的行动，除了黏在身上有点恶心以外几乎没影响。
即便浑身上下都被畸变胃怪的血液和体液染的一塌糊涂，陈明还是能很轻松地将畸变胃怪一拳一拳捶成碎肉。
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一路上碰到的百来个畸变胃怪给吸引走了。
这是空间站的最外侧，外部人员层的空间站结构被分离的动静。
实验中心内部不做防护工作和他们在隔离层搞得严严实实的防护这两个行为是明显冲突的。
明明实验中心的内部有很多地方多出了很多平白无故放在那里的空间，完全可以在不影响这片区域原来的功能的情况下塞个隔层在这种地方。
要么先进去救急，要么就应该直接跑路，没有其他的选择。
陈明看了眼实验中心的更深处，突然又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防止他在往里走的时候，这些被维度感染的血肉会泄漏到外面去。
反正他一路进来的时候把每一扇黑进去的门都设置了锁死。
否则他刚才绝对不会跑到大门口来堵人。
这幅躯体带来的力量让陈明稍微有那么点欲罢不能。
陈明继续前往了实验中心的更深处。
那些不规则的隔断房间确实成功地阻拦了维度感染向外泄露。
甚至刚才那过来阻拦他的灵能者似乎也完全不知道实验中心里发生了什么。
只剩下了一团又一团爆散的血肉组织，以及覆盖在周围墙体上的那些畸变血肉。
因为这种拳拳到肉的爽快是陈明本体做不到的事情，让他有点沉迷其中。
在一路对这些扭曲怪物的屠杀之中，他来到了实验中心的唯一一条道路的分岔路口。
如果说底层的左径分子不关心自己的命那很正常。
他的目光扫过了他穿过大厅后的第一个房间的内部。
就是走在路上的时候陈明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左径不在内部复刻隔断层的结构呢？
陈明顺手把已经没用了的遥控器一丢，再将他刚刚进来的隔间的最后一扇门彻底封死。
可以看得出来实验中心大门附近的感染严重程度和曾经余辉的地下实验室差不多，只是稍微轻了一点，应该是维度感染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彻底爆发了。
这也算是目前空间站上唯一的好消息。
这里和入口大厅一样空旷。
确认身后的门已经封死之后。
目前看来虽然空间站最内部的实验中心出问题了，但是外部并没有问题。
至于在陈明有了这个动作之后外面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明明隔离层有着复杂的防护结构，但在隔离层的内部却又有着十分宽松的设计。
所以着实验中心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外面没接到内部出事的信息？
陈明自己也是几分钟前才封锁了空间站对外通信的，更早前为什么没有内部的信息传出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得进去才知道了。
不过现在人都已经死完了，那再提起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大的意义。
陈明也就是没想通稍微在意了一会儿，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所以将集中了普通人的外部人员层和空间站本身分离，对普通人来说肯定是最安全的一种保护方式。
而当陈明从这种感觉里抽身的时候，入口大厅这里已经不存在任何一个还能活动的独立个体了。
但左径就是没这么做，陈明完全不能不理解。
周围的环境突然间开始了剧烈的震动，震动的源头来自于四面八方。
照理来说空间站的设计师应该比他懂，但现在这空间站实验中心的结构设计他是看不懂了。
但左径的那些管理层和一部分左径分子又不是全部都是真的信左径教义的疯子，不然这个空间站也就没必要专门在实验中心外围弄一个隔离层出来。
哪怕外面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发现了联系不到内部人员，选择一路暴力破门过来，在时间上也足够给他把内部的事情处理完了。
陈明把身上沾染着的各种东西清理了一下，目光随后便看向了周围。
但是明明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空间站的外围却好像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件事情。
陈明之前看过外部人员层的构造，外部人员层内是有维生设备和发电设备的，哪怕被分离了也不至于说上面的人就死定了。
这里头顶的位置上有个指示路牌。
虽然被蔓延的血肉覆盖了，不过也还勉强能看清楚下面的字。
一边住宿区，而另一边就是真正的实验区。
陈明想都没想就笔直地往实验区那里走了过去，反正另一边可以回来的时候再过去一趟，不急。
这一段路上就没前面那么多事情了，所有的畸变胃怪全部都销声匿迹，没有任何一个过来阻拦他的行动。
就好像维度感染的源头放弃了针对他一样。
陈明十分顺利地抵达了实验区。
并出乎他意料地直接看到了维度感染的核心。
那是一个由三层不同复合材料制造的巨型囚笼。
最内层是由冰钢这种特种级别的材料里强度都可以算得上中上的的材料制成的。
中层的夹缝里灌注了一层极薄的熔融态的静默合金。
外层则使用了一种陈明了解过的灵能波动拘束材料。
这三个材料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全部看起来都是透明的，能够清晰地看到这个囚笼内部的模样。
当然现在已经不需要看清内部了。
因为这个囚笼如今已经破损。
在囚笼的一侧的结构上有一个细微的破损，熔融态的静默合金流淌而出，在地上冷却形成了一块没有血肉覆盖的金属板。
内部所有的维度感染引发的畸变血肉已经从这个破损中挤了出来，将大半个囚笼都吞入了已经彻底释放自我的畸形胃中。
整个囚笼都仿佛是这个巨大的囊肿的胃的餐盘。
在这个实验区正中央的巨大的畸形胃的顶端偏侧面的位置上，有近百条仿佛食道的血肉组织顺着天花板延伸了出去。
一路延伸到了周围的那些已经被维度感染彻底侵蚀，彻底失去了人形，只剩下了一大团血肉供奉着顶端瘤胃模样的左径分子和研究员身上，从他们那里汲取着营养。
从这些血肉和瘤胃的位置不难看出，这些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并且毫无征兆毫无防备地被感染的。
直接就死了，成为了维度感染的牺牲品。
陈明说实话真的看不懂。
外面一个个不规则的隔间，把防护层保护的严严实实，为什么内部就不做防护了？
之前他还在想为什么左径弄维度感染弄了这么久了都没事，现在看来就是纯粹的运气好，才勉强度过了前几天。
结果就是稍不留神，全部毙命。
算了，随便了。
他又不是来替左径干嘛来的，他的目标只是把维度感染的源头摧毁。
陈明抬起了右手，瑰丽的等离子体在他的掌心盘旋。
畸变胃仿佛感受到了威胁，不断地蠕动着。
周围的那些瘤胃逐渐开始干瘪，中央畸变胃的顶部那残存的些许食道里仿佛将要喷吐出什么东西。
陈明的动作突然放缓了。
因为这个畸变胃和他曾经见过的那个畸变心脏不同。
畸变心脏当初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并且拥有了可以交流的能力。
只是当初陈明完全没给畸变心脏交流的意思，直接把它给弄死了。
而今天的这个畸变胃好像不能交流，而且也只存在基础的求生的意识。
所以从实际意义上来说，这个畸变胃应该是比畸变心脏发育程度要更差一些的，也应该会更弱一些。
陈明突然彻底停下了继续凝聚等离子体的动作，甚至还把原本凝聚出来的等离子体熄灭了。
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巨大的囊肿的胃上。
微微弯腰，身体前倾，摆出了一个最合适发力的姿势。
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绷紧，积蓄着来自于自身的肉体与虫后的灵能之中的力量。
音爆的轰鸣在实验区中产生了重重回声。
陈明的躯体在恐怖的爆发力的加持下突破了音速。
他身边的空气都在因他的高速移动而凝结成了水滴，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层一人大小的锥形音爆云。
他带着全部力量挥起铁拳，一拳轰在了那巨型畸变胃的正中央。
畸变胃在巨力的撕扯下破碎，陈明整个人都直接从它的体内穿了过去，在畸变胃的躯体中央留下了一人大小的缺口。
不过陈明造成的伤害远不止看起来的这些。
从他刚刚那一拳命中的位置开始，缺口的大小还在不断地扩张。
整个畸变胃的血肉组织全部都在那股力量和力量余波的撕扯下彻底失去了生机。
只剩下了几块碎肉还勉强维持着它的形体，并且还拼命抽取周围的瘤胃中储存的营养，妄图恢复陈明这一拳所造成的损伤。
然而它的血肉已经被这拳的力量杀死，所有的营养都好像是在喂给一具饿死的尸体，没能起到任何的作用
在徒劳的尝试了一会后，畸变胃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它拼命地释放起了垂死的狂乱的灵能波动，拼命地想要用这些灵能波动影响陈明。
但显然这也是徒劳。
属于维度感染的灵能波动逐渐地在实验中心消散。
这里只剩下了一团团扭曲的，开始逐渐干瘪的血肉。
已经消去了身上那恐怖的速度，稳稳的站在地面上的陈明抹了把脸，把鲜血和各种黏糊糊的液体全部抹掉。
他回过头看向了他只用了一拳就造就的战绩，在确认了维度感染的个体已经彻底死亡，灵能波动也已经开始逐渐消散之后。
他默默地盯着自己的拳头看了许久。
心中充斥着一种肆意发泄力量的快感。
这种强者对弱者的压迫，这种对于维度感染单方面的屠杀，让他心中有一种紧张和刺激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今天是第一次。
陈明突然摇了摇头，把有些沉迷于这种感觉中的自己从中拉了出来。
他可不想真的沉溺在这种感觉里，他不想随意地气欺凌和压迫弱者。
他的灵能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陈明重新调整好了心态，不再被这种来源于技术和虫后的力量所困扰。
他接下来还需要稍等一会儿，等到维度感染的灵能波动彻底消散，然后再前往外部处理剩下的麻烦。
距离他给反邪教局打电话到他进入实验中心以及干掉维度感染的源头，总用时十六分三十七秒。
时间还很充足。
维度感染就这？
陈明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个念头。
但是马上就被已经压抑过心中破坏欲的陈明又给压了下去。
这里只是一个空间站的一小部分区域，维度感染也才刚刚爆发没多久，能感染的对象数量也可以说是十分稀少，甚至还不如当初余辉实验室的克隆人数量多。
而且如果再往早了去想，当初社长经历过的感染眼球的维度感染可足足影响了一整个繁华星域。
老板之前说过，社长把整个星系的维度感染都放逐了。
连疑似拥有空间能力的社长都只能放逐它们，而不能彻底清除。
如果真的给维度感染发育起来，那陈明到底能不能打赢还是一个未知数。
更何况在空间站上他虽然没感受到威胁，但是下面星球上的那个实验室里，他的灵能可是确切的感知到了危险的。
事情还没结束，他绝对不能大意。
就在陈明告诫着自己的时候，他的胸口突然复现出了一个正在由虚转实的虚影。
是船灵。
“？”
“你怎么过来的？”
陈明说着一把拽住了正在他胸口往外冒的家伙，把它拽了出来。
船灵的激动、兴奋、贪婪和渴求，就在陈明拽住它的那一刻一同传递了过来。
就和曾经陈明在面对畸变心脏的时候一样，船灵的表现和当初一模一样。
它在渴求这维度感染感染体的尸体。
“……”
面对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的船灵，陈明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实体说道：“就在那，你自己去吧。”
船灵传来了跃雀的情绪，绕着陈明转了两圈，随后飞向了畸变胃的尸体。
很快，它就和曾经一样，带着一颗血色的琥珀状的东西飞回了陈明的身边。
而这颗琥珀内，有着一个缩小版的畸变胃。
胃的顶端，食道进口的位置，则是陈明曾经在另一颗琥珀内的微型畸变心脏的裂缝上看到过的一模一样的漆黑裂隙。
陈明没有作死去看这个裂隙中有什么东西，只是等待着船灵后续的动作。
又和曾经一样，船灵钻入了这枚血色琥珀之中。
琥珀里面的畸变胃转眼便被船灵的虚影影响，失去了原本拟真的生物质感，融化成了一滩血液从琥珀中渗出，落在了地方瞬息腐败。
自带的血色也逐渐被抹除，整个琥珀都逐渐变得澄澈，夹杂着如同星空的光泽。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这枚琥珀的内部出现的并不是铁矿号，而是至高点。
也就是陈明在换船之后船灵待着的时间最长的飞船。
这个装着至高点的琥珀，也是一枚凝聚灵能本源。
在留下了这东西之后。
船灵钻回了陈明的体内。
瞬间就消失在了陈明这个安无平的假身上，转而出现在了陈明的本体身边。
船灵似乎真的拥有了一部分他的灵能。
陈明摇了摇头，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安无平那边。
维度感染虽然已经都处理了，但他接下来还需要等待灵能波动彻底消散才能离开去处理其他事情。
以防维度感染的个体只是假死，或者没有死透。
不过他现在不可能就这么干等着浪费时间。
这个实验中心可是一个独立于外面的地方，这里有属于这里的监控和数据库。
陈明花了点时间，在实验中心的角落里找到了被血肉覆盖的监控室。
这里的设备并没有损坏，陈明很轻松地就调出了监控的数据。
随后他就找到了维度感染彻底爆发开来的那一刻的录像。
就在几个小时前，有一些研究员在那个尚且完好的巨大囚笼附近肉眼观察着畸变胃的情况。
看起来很普通，很寻常，就好像观察这个胃是他们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一样。
不过情况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有一个身穿保洁制服的左径分子嘴里喊着神啊、融为一体啊就直接抱着一颗不知道哪来的炸弹冲到了囚笼附近自爆了。
剧烈的冲击波扫过了整个区域。
虽然周围的那些研究员只是有几个受伤的，并没有死亡。
但这爆炸的冲击确实破坏了最外层的灵能波动拘束材料，并让内部的熔融态静默合金流了出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失去了静默合金和拘束材料的双重防护，哪怕最内层的冰钢再怎么硬也没办法对灵能波动进行阻隔。
一瞬间的功夫，实验室的所有研究员的胃都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形成了陈明来的时候看到的模样。
在看到这个左径的行为的时候，陈明反倒并没有像不理解左径为什么不在空间站内部设置隔离层一样不理解。
他反而很能理解这个左径。
因为陈明知道左径的高层对底层左径的话术，是在造一个虚假的神。
还在前段时间宣传的时候把神跟造成维度感染的另一个维度的存在联系了起来。
陈明确定左径的高层是真的想研究维度感染，并且把维度感染当成是用来威胁帝国的战略武器。
同时他们也在研究心灵野兽计划，作为保障自身的底牌。
但是底层的那些听到的可不是这些。
底层的左径只会听到高层说这是神的一部分，他们信了，真的听进去了，这个畸形胃在他们看来就是神的一部分。
如果有机会和传说中的神融为一体的话，一个疯狂的邪教分子会做什么答案很清楚了。
就是陈明不知道他怎么把一个畸形的胃当做是神的。
虽然陈明现在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这个胃虽然畸形而且外形丑陋，满是恶心的血肉，但从生物学的方面来说，它确实有展现出一个人体器官功能的独特之美。
上次的畸形心脏也差不多，虽然它畸形，而且还有着各种增生的血肉组织，但搏动着的心肌组织确实充满了一种生命动力源活力的美感。
这个美感有那么点独特，普通人绝对欣赏不来，毕竟看一眼就死了。
不过经历多了的陈明还真的能欣赏一下。
但这种美感可和左径这个邪教的神扯不上半点关系，陈明还是理解不了左径分子怎么把一个胃当做神的。
算了不重要。
知道了疯子在想什么那它也就是个疯子了。
陈明把监控录像里有关于他的内容删去了绝大部分，只留了一些能够放出去的。
随后他离开了监控室，找到了实验中心的数据库。
里面储存着有关维度感染实验的文件。
陈明看不太懂这些文件，里面有很多的专业术语，专业到绝对有过系统化的学习。
让陈明很难不怀疑左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支撑着他们进行克隆实验。
当然这个问题不是陈明需要去头疼的。
还是留给帝国，留给政府和军队头疼去比较好。
不过有另一份文件是他看得懂，而且也解除了他的一个疑惑的文件。
空间站内部的改造计划的文件。
空间站隔离层内，实验中心的结构其实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而是最近一段时间改造成这样的。
根据文件内容的显示，是跟这个空间站有直接联系的一个左径领导人为了空间站方便进行后续的实验，所以要求着拆除了很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