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读将祂的神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祂说月亮的光辉来自太阳，只要太阳还存在，月亮就不会消失……”
“你说，我该怎样做，才能让凡人重新信仰我们？才能重现高天原的荣光？”
天照泪眼朦胧地看向林顿。
林顿摇摇头，他能有什么办法？
人类是万物灵长，当他们脱离蒙昧，开始探求世界的真理，不再依靠所谓的神明，他们的力量就会显现出来。
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很微小，但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探索和奋斗，积蓄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短短几百年就可以改天换地！
阿斯加德这种物质界的神明是怎么来的？不就是无数阿斯加德人不断探索、不断战斗，拼出来的吗？
他们也是从“人”成为“神”的！
林顿道：“不是凡人没有了信仰，而是他们现在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这份信仰会让他们征服天地，所向无敌！”
“只信仰自己？”
天照不禁陷入沉思。
香火神明完全依靠别人的“支持”，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完全没有自己独立的能力，消亡是必然的。
林顿站在高天原最高之处，目光扫过整片神居之所，脑海中浮现出这些神明曾经欢快生活的场景，又看到了他们逐渐凋零的过程。
高天原几千年的历史，被他看了个透。
天照回过神来，惊恐地发现：
一道刺目的绿色光带萦绕在林顿周身，缓缓流转，光带上一个个金色的文字清晰明了。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她认识这些文字，是华夏的十二地支。
“这……这是太阳？”天照的小脸上满是惊愕，但随即就浮现出一丝兴奋的红，眼里也闪过莫名的神色，“如此庞大的神力！如果……”
很快，光华散去，十二地支化成一丝丝金色的光线融入林顿的身体。
他睁开眼睛，目光似乎穿越了千万个会元，最终叹了口气：“万物都会消亡……”
“但也会有新生！所以别再自怨自艾了，这个世界那么大，你们经历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终究只是微不起眼的一小部分罢了。”
“向前看吧，你得走向明天，才能有明天。”
“有明天……太阳就会升起。”
林顿转身向山下走去：一帮小日子的神明死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先灌一碗鸡汤再说！
天照赶紧蹦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你等等！”她拉住林顿的手，“你要去哪里？”
林顿把她的手甩开：“当然是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外来者。”
“哦！那我也去！”
“不用，你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吧。”
“那里有诸神设下的封印，我不带路的话，你进不去！”
“呵！就你们这帮弱鸡？”
“我……哼！”
天照一跺脚，气呼呼地扭过头，停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她转头发现林顿根本没停，已经快走出高天原了！
“哎哎哎？等等我！”
她又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除了高天原，林顿径直飞向下方的富士山，从火山口一直向下，一头扎进了岩浆里。
物质界里让人望而生畏的岩浆对灵魂状态没有任何影响，林顿一口气下潜了上万米，入目皆是一片炽热的红。
“哼哼！你是找不到的！”
天照跟在他身后得瑟。
林顿撇了她一眼，继续往下飞。
他一进入岩浆就发现了：这地方的空间不对劲，无论怎么飞，都不可能到达边际。
而且有某种存在一直在干扰他的空间感知，他现在甚至连开传送门离开都费劲。
理论上来讲，灵魂状态开传送比肉身更容易，但此时他却打不开了。
如果是肉身进入这里，恐怕会更加难受。
但要说没办法了？
也不至于，这里位于结界之内，本质上就是一种特殊空间，所以必定存在空间节点。
空间节点在科学侧最常见的表现形式就是黑洞、虫洞，也就是引力异常的地方，而在神秘侧则是空间能量流转的交汇处。
林顿到处乱飞，就是想试试找到这些节点。
“没用的，没有我带路你永远也找不到入口！”
天照鼻子都快翘到了天上。
“不过～你要是愿意给吾道个歉，吾就考虑考虑带你进去看看！”
她在林顿面前不停晃悠。
林顿抬手一巴掌盖在她脸上：“挡路了！闪开！”
“呜呜呜……你！哼！”
又飞了一会儿，林顿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这个封印的能量流转，其中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能量，都很单薄，很显然就是高天原那帮香火神明的所谓“神力”。
对于这些能量，林顿只有一个感觉：乱！
又乱又弱。
这些能量完全不可能撑得起这么大一个异空间，如果不是有另外一股特殊的能量把它们串联在一起的话，所谓的封印早就崩溃了。
而那股特殊的能量，在灵魂视角里展现出的特性就是紫得发黑，一看就不是什么神圣的玩意儿。
并且，林顿还从这股能量中感受到了极强的腐蚀性，似乎能将一切都污染一般。
和畸变不同，畸变是扭曲一切，将世界变成另一种怪诞荒唐的模样，而这种能量是霸道地将一切都变成自己的样子。
如果世界是水池里的水，畸变是添加剂，将水变成了可乐或者其他饮料，而这种能量则是某种化学反应，会把水变成氢气氧气之类的东西。
林顿猜测：所谓的封印，是里面的那家伙给自己设下的防护罩。
偏偏天照和她的小弟们还傻乎乎地以为是他们成功封印了八岐大蛇！
林顿停下来看向天照。
小婊子立刻得意洋洋地飘过来：“准备好道歉了吗？来吧！吾会认真听的！”
林顿白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天照急了，转了一圈又飞过来：“哎哎哎！不道歉也是可以的，只要你答应吾一个条件，以后高天原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
林顿不搭理她，开始用灵魂拨动周围的节点，这可是个技术活，稍不注意自己的灵魂就会被反噬。
“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就是只要你……嫁给吾就好啦！”
林顿脸色一黑，正在微操的灵魂波动瞬间凝固。
“轰！”
整个“封印”开始颤动，反噬之力携带着方圆千米内的岩浆和神力，如同海浪一般劈头盖脸地砸向林顿。
天照被这突然变故吓坏了，“哇”一声钻进林顿的怀里：“好可怕！好可怕！”
林顿一脚把她踢飞上百米：“别来烦我！”
然后随手抹平了暴走的能量。
天照哭唧唧地飞回来：“欺负人！你明明是那么强大的神灵，还要装称凡人骗我……呜呜！”
林顿瞪了她一眼，她立刻住嘴低头，一副乖巧的样子。
“居然追到这里了吗？”
突然，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在四周不断回响。
“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吗？”
“你们这群该死的……”
“嗯？”
那个声音突然一顿，下一秒满是惊讶地说：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