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听我解释！”
    天奴脸色一变，平常都称呼杨戬，现在却称呼真君，实在是罕见，只可惜他现在才服软已经晚了。
    甚至杨戬都觉得，相比于天奴这幅异常恭敬的样子，还是他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更舒服。
    “天奴大人，本君此行并非真我，而是元神显化，应凡间修士降世，秉公执法，还请天奴大人见谅。”
    杨戬正要发怒，却听王母又补充了三个字：“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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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戬不由得握紧双拳，他本以为，只要死死的扒住司法天神的位置，就能维护三界的公平，让人间的百姓不再受那么多的苦难。
    实际上王母娘娘是明白告诉杨戬，地府没收到数十万鬼魂就不算完，她是要绝了杨戬暗箱操作的机会。
    杨戬对眼前之人颇为欣赏又说道，“随你吧，咦？不知为何，本君看你颇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你叫什么名字？”
    “汪！没有！”哮天犬摇头。
    “本君已将为首神灵打入六道轮回，这次算是你帮了本君的大忙，今后遇到难处，本君定会相助。”
    天奴侧身说道。
    见此情形，天奴连忙说起软话来：“真君，刚才是我一时冲动，你看此人好端端得站在这里也没事，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杨戬牵动脸上肌肉，太特么巧了，张景云拿的晶体竟然是他当初在广寒宫忍不住一拳干碎盘古睫毛，也就是那颗玉树后散落人间的碎片之一。
    “杨戬，你好大胆子！”
    杨戬忍不住翻了翻眼皮，这东西，还是他打碎玉树的证据，张景云也算是第三次帮自己了。
    杨戬听出了弦外之音。
    张景云的意识见证了发生的一切，杨戬的感谢他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
    天界，真君神殿。
    杨戬忍不住问道，他已睁开天眼，探查张景云体内的情况，如果是走歪门邪道，他一定能看出痕迹。
    杨戬与张景云沟通。
    天奴等人松了一口气。
    杨戬不慌不忙，将画面往前一倒，却是看到天奴等人喝酒吃肉，听闻有人夸赞三圣母便诋毁侮辱。
    结果被一个叫刘彦昌的凡人抢先，给杨戬省却诸多麻烦，连玉帝和王母都说不出话来。
    张景云回道：“我姓刘，名彦昌，本来只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偶然间学得法术，如今在华山任一方县令。”
    杨戬正色道：“我只是秉公执法，如果娘娘要包庇天奴，那今后杨戬执法还有什么公正可言？”
    为了扞卫所谓的天威，人间百姓，便是可以被牺牲的对象，上次南郡暴雨也是如此。
    张景云摇头说，“茅山法术也是我偶然得之，何必惊动三茅祖师，能帮到真君也是巧合，请真君不必客气。”
    “三妹！娘娘到底想做什么？”
    两名灵官顿时和天奴划清了界限，身边立减两人，让本就落在下风的天奴雪上加霜。
    “杨戬，你要明白得罪我对你没有好处，放我一马，大不了今后我都听你的吩咐，娘娘那边有什么动作，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杨戬手腕一翻，拿出司法天神印，随着印光一照，将天奴神籍削去，随后抬手打出一道灵光，张开六道轮回，将天奴一脚踹进去。
    “果然是神物，你千万记得收好，以后遇到难处可以随时请本君。”杨戬看到玉树碎片就想起伤心事，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情，下一秒便元神归位。
    天奴有些慌了，若是被贬下凡间，这辈子恐怕再难翻身，慌忙之下，天奴怒指杨戬说：“二郎神，你是因为我等诋毁杨婵，公报私仇是不是？”
    “你！你说什么？”
    “恭送真君。”
    杨戬面色一变，“娘娘，是不是请陛下再考虑考虑，数十万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随后只听王母淡淡说道，“杨戬，陛下命你率四方瘟神，到北郡一代散播瘟疫。”
    张景云也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在几个月前偶然看到九天之上坠落不知名晶体，似乎是什么碎片，待得到碎片之后，修为便突飞猛进，短短数月就登堂入室。”
    杨戬轻笑一声开口，“天奴大人，伱糊涂啊！按照天规将你削去神籍贬下凡间，同样不会阻止我办案，娘娘那里也没人吹耳旁风，何乐而不为？”
    最后杨戬反应过来，是修为问题，上次他见张景云还是凡人，如今才过去几个月，怎么能有这么高修为？
    杨戬眉头一皱，如果张景云作恶，靠歪门邪道才拥有这一身修行，那即使张景云帮过他两次，杨戬也不得不秉公处理，以防养虎为患。
    “没想到这是此人第二次帮我了。”杨戬在心中感叹，上次他只是给张景云加了二十年阳寿，这次欠下更大人情，不能草率对待。
    “哦？还有这事？天奴大人稍等，待本君查明此事，一定给天奴大人一个交代。”杨戬郑重其事说道。
    “你若是肯做表率，带头刹住天庭这股思凡之风，北郡一事，我可以不做计较，杨戬，你也不想看到北郡数十万百姓化为孤魂吧？”王母淡淡说道。
    随着张景云拿出玉树碎片。
    天奴一脸绝望，双眼已赤红一片，“将我贬下凡间，王母娘娘会让你付出代价！”
    王母说：“北郡饥民，就因为官府赈粮不公，直接砸了玉皇庙，若不重重惩罚，天威何在？我已经跟阴司阎王打好招呼，让阴曹地府准备好接待数十万条饿鬼魂。”
    “天奴毕竟跟了我上万年！”
    “你连天奴都敢私自处置，到底有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你可知，天奴已经被打入畜生道？”
    相比被杨戬找机会弄死，如今天奴只是被削去神籍贬下凡间，最起码还能保住性命。
    “某种碎片，几个月前…”
    杨戬觉得很熟悉，他说的时间点，与杨戬正在做的一件事契合上了，直到张景云掏出一块蓝色晶体。
    杨戬俯视着天奴，过往种种恩怨，天奴给他下了多少绊子，有多少次阻止自己挽救无辜百姓？
    “你本该死知道吗？但本君觉得，按照天规将你削去神籍，贬下凡间才更痛苦，天奴大人，一路走好。”
    杨戬面色微变，王母又戏谑开口，“若是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做一个选择呢？为了几十万百姓，你愿不愿意牺牲一下自己…”
    “这个…”天奴等人已经汗流浃背，在人间私自对凡人处以极刑，按照天规应该削去神籍，贬下凡间。
    杨戬是从凡人走过来的，他知道，有时候玉帝王母一个不甘心，下界要么大旱三月，要么三月暴雨，要么就派遣四方瘟神等等。
    片刻后，杨戬对王母娘娘开口说，“天奴确实犯下大错，他曾经一再逼迫杨戬为他寻找童女折磨，只是碍于娘娘的面子不好明说。”
    杨戬目露寒光，神念传音给手下：“老五、老六，秘密调集一千二百草头神在天地之间四万五千里处。”
    “刘彦昌！”杨戬想起在哪见过了，几个月前南郡暴雨，他本来计划让东海龙王在固定地方降雨，然后他再暗中派草头神修建沟渠。
    “你的请神术颇为熟练，看样子是茅山传承，三茅真君与本君相识，可需我替你说话？”杨戬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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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有何事要杨戬去做？”
    杨戬一时沉默。
    “真君客气了。”
    王母娘娘暗啐道，“这个狗东西，就连这等龌龊之事也敢做下，真是死不足惜…不过~”
    “这是玉树？”
    杨戬道：“忠于人！”
    杨戬大步流星走出神殿运转法力，飞往瑶池面见王母，哪料他刚进去就被王母厉声斥责。
    王母似乎早有预料，“你不明白，忠于天就是忠于人，我猜，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起了反心吧？”
    “杨戬，如果今日之事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后娘娘那里，我可以多为你说点好话，尔等办案，我也不会多加阻碍，你觉得如何？”
    “你这孩子，有时候也挺聪明的。”这就是王母欣赏杨戬的地方，知道进退，互相都留有余地。
    却在这时，杨戬开启眉心的天眼，准备洞悉前因后果，随后一副画面浮现在众人面前。
    杨戬心头一颤，知道此事再难改变，至于王母跟阴司打好招呼，也不是为了减轻杨戬的工作量。
    话音一落，杨戬手中三尖两刃刀，顿时化作一条三首蛟龙，将逃跑的天奴束缚，跪在杨戬面前。
    “真君，你看，太过分了！”
    杨戬正想着给张景云什么奖励好，忽然他又察觉到有什么问题，总感觉哪不太对劲。
    杨戬微微点头：“尔等虽然劝阻，但是却依然助纣为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站在一边吧。”
    说到这，天奴多少也有几分委屈，“况且是此人先冒犯神灵在先，他将开水泼在我等脸上，在场众人都可以作证，我只是惩戒过重而已。”
    杨戬冷声道：“连娘娘都能背叛，让我怎么能相信你以后不会背叛我？你这样的人还是贬下凡间最好！”
    王母脸上挂着笑容，对杨戬说道：“我倒是想看看，你司法天神到底是忠于天还是忠于人。”
    天奴连连后退道。
    杨戬漠视说道，天奴或许不知道，从他被王母娘娘派到杨戬身边监督杨戬办案就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启禀真君，我们已经劝过天奴，是他不听，非要将凡人剥皮挫骨，驱散魂魄，与我等无关啊！”
    杨戬起身，原来是哮天犬来禀告，王母娘娘突然派仙童传话，让杨戬前往瑶池。
    ………
    杨戬幻话音一落化出三尖两刃刀，刀锋直指天奴及其麾下灵官，其中两名灵官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然而对方法力极为纯正。
    话说道这个份上了，天奴也知道，想让杨戬放他一马怕是很难，最后天奴只能搬出王母娘娘。
    而天奴刚才在麾下灵官提醒之下，依旧要将张景云剥皮挫骨，这就是明知故犯，应该严惩，打入六道轮回，届时会投胎到哪一道就难说了。
    “北郡？”杨戬心里一咯噔。
    骂归骂，王母娘娘此次唤来杨戬，是有目的的，天奴的事只是一个让杨戬为她做事的理由。
    “杨戬！这是天命！”
    这次杨戬若是助纣为虐，率领四方瘟神夺去数十万无辜百姓的性命，下次还不知道王母或玉帝要他做什么恶事。
    三界内外，凡是王母想知道的事，很少能瞒得过她，杨戬不知道的事王母反而知道。
    “你修为怎么提升这般快？”
    随着天奴被杨戬给打入六道轮回，心中祛除一块心病，杨戬也不禁在心中感念这个将他召唤下凡的修士。
    杨戬颇为识趣。
    “你跟我谈公正？”王母气得不轻：“你犯天条的事情做得还少？我和玉帝有没有对你公正处置？”
    天奴脸色一变，杨戬则收起天眼，“看来事情并非你所说那样，这名凡人是看不过你等诋毁三圣母，于是才仗义出手，没想到你们都是神仙，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不请本君下凡。”
    “娘娘那边就不劳你费心了。”
    玉树是盘古睫毛，也是月宫灵根，拥有强大灵性，是世间少有的灵物，有很多超乎寻常的作用。
    “本君身为司法天神，扞卫天规之公正，你说本君公报私仇，那便是罪加一等！还不束手就擒？”
    杨戬义正辞严地说道。
    天奴怒气未消说道。
    杨戬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反下天去，直到王母说：“你的好妹妹，堂而皇之的与凡人成亲，你还不知道吧？”
    “娘娘有没有说什么事？”
    王母娘娘直接打断杨戬的话。
    一看就是仙家正统。
    杨戬皱眉：“娘娘此话何意？”
    画面中，正是张景云往天奴脸上，泼了一盆开水，然后天奴及其麾下灵官勃然大怒。
    王母说着一顿。
    天奴还没说话，杨戬接着开口道：“本君已将事情查清楚，敢问天奴大人，是否扬言将此凡人剥皮挫骨，驱散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在三妹和数十万百姓之间做抉择，是杨戬此生第二痛苦之事，第一痛苦的是眼睁睁看着母亲瑶姬被金乌晒死。
    王母的意思很简单，牺牲了天奴，杨戬轻只是描淡写几句话还不够，说白了，就是得加钱。
    杨戬面对最艰难的抉择。
    而人间，圣母庙中却是气氛紧张，直到一阵清脆嘹亮的嘤鸣传出来，沉香正式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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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