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让托尼十分难受。
“我要出院。”
病床旁，佩珀手上剥着香蕉，头也不抬。
“不行。”
托尼认真道：“我的脑子里冒出了很多的想法，关于钢铁战甲，我有了更好的灵感和方案。我不是那种任人侮辱之后毫无作为的人，我现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复仇者。”
“是吗，那你至少等自己的腿脚都好利索了之后，再谈复仇。”
佩珀的眼神在他身上游移。
两条腿和一条左臂被打着石膏挂在半空，胸口反应堆透过病号服绽放着幽幽的蓝光。
托尼颓丧地倒在枕头上，两眼一时无神。
佩珀有些心疼，转而又说：“那天晚上来的不是普通人，你也看过监控了，他甚至能变成一条龙。我猜他是来自东方的神秘人，掌握着非同凡响的神的力量，虽然他打败了你，但我觉得更像是在激励你。”
托尼眼珠子一转，目光幽幽：“你不像是那么不会安慰别人的人。”
佩珀失笑，脸上多有庆幸。
“你不知道昨晚最后的时刻我有多么的绝望，我听到那声巨响，我还以为……”她摇着头，双眼无法抑制地泛红，“总而言之，你现在还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情。”
托尼长长地叹了口气。
是啊，活着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毕竟昨天晚上最后一次反攻转眼便又落败的时候，他自己都认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醒来后却是在医院而不是地狱。
“警察……”托尼动了动嘴，忽又摇头：“算了，他们肯定查不到任何东西。”
“是的。”
佩珀点头，表情有些凝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警局的人告诉我，岸上的监控虽然完好，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摄像头真正拍到对方的模样，甚至在他们的监控记录里，和你对打的只是一团空气。”
“什么？这怎么可能？”托尼又一次惊住了。
“我看过了，是真的。如果不是家里的监控也没有拍到他的脸，我甚至想把那些视频拿出来做证明。”
托尼张了张口，有些庆幸佩珀的选择。
因为在家里动手的时候他可比在岸上还要惨，谁能相信钢铁战甲会被一副血肉之躯虐得毫无还手之力？
那是打他托尼·斯塔克的脸吗？那简直就是抽贾维斯的屁股！
等一下，好像有哪儿不对……
“托尼，答应我，好好休息，你这次虽然伤得不重，可谁知道未来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怪人出现，况且我们也不知道那個神秘人会不会再来。”
说着，佩珀把香蕉递到托尼嘴边。
托尼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道：“医生怎么说，我要多久才能脱离这些该死的石膏？”
“至少一个月。”
“我会疯掉的！”
“我已经安排了私人飞机，我们今天晚上就去纽约，那里有更好的医生团队会尽快帮你恢复。”
“好吧，这是我醒来后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佩珀笑了笑：“你还记得之前那个科尔森吗？”
“谁？”
“国土战略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
“我记得这个名字，又臭又长。怎么了？”
“他们对昨天晚上袭击你的神秘人也很感兴趣，所以想找你聊聊。”
托尼面色不善：“他们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
“那就让他们滚蛋。”
佩珀耸了耸肩：“不过他们说可以帮你快点好起来，最迟一周。”
托尼：“约个时间。”
佩珀暗笑：“已经约了明天在纽约会面。”
同一时间。
洪尘在禁闭的身体里，穿梭于洛杉矶的大街小巷。
躺在座椅上，他看完昨夜与托尼从头到尾的战斗视频后，微微蹙眉。
“莫斯，我感觉托尼弱的有些不合理。”
莫斯：“先生，莪大概知道您的疑惑来自何处。微型反应堆的能量指数确实极高，但是您不知道的是，目前Mark3战甲的武器系统能够运用发挥的能量只是其中的极少数，而且武器类型和作战模式也比较稀少。此外，用以维持战甲运转的能量消耗通常占据总能量的50%以上。”
“你倒是直接说出了他提升战斗力的几个方向。按照这个模式，后续二十多代的战甲攻防体系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进步，只是将反应堆的能量释放功率一次次提升，武器系统的更新更倾向于功能细分和模块化。”
“是的，先生。”
“你有什么想法？”“以重核聚变为核心的行星发动机设计，其中部分科技可以帮助他快速提升冷核聚变的能量释放功率，但是这会令他钯元素中毒症状快速加剧。另外，目前无法直接帮助他提升武器系统，除非再度启用跨时空量子通讯从未来获得更多信息。”
洪尘不禁蹙眉。
沉思片刻，他道：“行星发动机设计中对他有帮助的科技倒是可以给他，但跨时空量子通讯……”
别的世界还好说，但是在这个世界涉及时间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意而为。
高居喜马拉雅山脉卡玛泰姬的古一手握时间宝石。
位于神秘之地的时间变异管理局监视多元宇宙消除时间干涉。
这两个因素，都是目前无法力敌的存在。
莫斯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我不建议在现阶段开启通往未来的量子通讯，以未来改变现在，有极大的概率会引起关注，对您来说十分不利。”
“你说的是，通往未来的量子通讯？”洪尘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是的。无法与未来连接，但我们可以对过去施加影响。”
洪尘眼睛一眯：“怎么说？”
“在互联网诞生之后，讯息便可以传递。您可以选择在托尼·斯塔克出生以后的所有时间段上给他传达一些提醒或者暗示。”
“但是对于那些凌驾于时间线之上的人来说，我们正在交流的现在，就是我们准备去影响的过去的未来。”
“先生，既然我们现在没有被接触，那就意味着对过去施加影响并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或者说，他们无法发现我们对过去时间线的改变。”
“那为什么又不能直接联系未来？”
“联系未来，那被接触的我们也一定是未来的我们。”
“那为什么……”洪尘吸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算了，不讨论这个了，我头疼。”
莫斯安静下来。
良久。
“就按你说的，给过去的托尼一点儿惊喜，只要不要大幅改变他人生中的重要经历，应该就没问题吧？”
“我想是的，先生。我们可以给他一些关于武器的灵感，包括行星发动机中对他有用的科技也能够以碎片化的方式在过去数十年中间断传输，这些知识在过去零碎无用，但对于现在潜心研究战甲的他，都会以灵感或回忆的方式重新拾起。”
洪尘坐起身来，眉眼含笑：“我想到个好玩的。如果，他突然发现我在他过去的回忆里曾经出现过，会怎么样？”
“先生，那对您来说一定很好玩。”
“哈哈，真的可以做吗？”
“可以。在过去他观看的视频中穿插您的照片或视频中的一帧，人眼视觉无法直接分辨，但它会留在潜意识中，以错觉或梦境的方式浮现。而他对您的印象，也会与相关视频的主题有着紧密的联系。”
“有意思。”
洪尘目光深邃，仿佛正在探索未知的星海，嘴角不时翘起，似在思索，又似品味。
片刻，他道：“你觉得‘父爱’‘导师’‘强大’‘偶像’‘崇拜’‘信任’这些关键词怎么样？”
莫斯顿了顿，才回道：“您无法通过这种方式成为他的父亲，因为他有一个真正的父亲。”
“是吗，这真是太令人遗憾了。”洪尘叹气，“那就不要‘父爱’了，我也不是那么想要一个四十岁的儿子。”
“打通量子通道后为保证计划效果，我将仅能为您提供基础服务，预计一年时间内无法恢复，是否立刻执行跨时空量子干预？”
“执行。我会继续升级你的硬件。”
“好的。先生，请关注目标近期的变化，祝您一切顺利，我们一年后再见。”
与莫斯的谈话到此结束。
洪尘还没来得及难过，禁闭很快便也不甘寂寞。
“我尊敬的主人，你是否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当然，禁闭。改造升级、追捕猎物、获取战利品。”
“是啊，那为什么我现在似乎变成了一辆真正的汽车？”
“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可以吃冷的、生的，因为真正令我感到享受的，是把猎物咬断、撕碎，听着他们哀嚎的过程。”
洪尘放下手下，扬起眉毛，看着中控屏上闪烁的大眼睛。
“你想成为反派？”
“无所谓。”
“你不怕被人撕碎吗？还是说，莫斯没告诉你这个世界有多危险？”
“赏金猎人从来不会畏惧猎物。”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真是泰裤辣。”
沉默。
引擎忽地轰隆隆咆哮，炸得街上行人纷纷投来目光。
禁闭：“我要战斗！”
洪尘拍了拍方向盘：“好吧，真是受不了你，我们去机场等伽丽过来汇合，然后一起去非洲，我保证这次一定能让你欢乐起来。”
当即，兰博基尼漂移调头，继而在繁忙的车流中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