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哥哥,钱钱
作者:江岁晚   开局祖坟冒青烟,女扮男装科举忙最新章节     
    谁脑子有坑,临下衙前给自己揽活。
    ......
    八月最后一日。
    荆州各地的考生,带上各自的行装细软,以及馈送亲友之临沅特产,陆陆续续出了临沅城。
    小月城内,两个月前为给院、乡二试讨彩头,新栽的桂花树。
    如今被人薅秃了枝丫,只余下高处绿油油的桂叶,不见半点鹅黄。
    只因,谢小三元院试所作的秋香诗。那句“一曲霓裳云外奏,凤萧何处落天霞。”
    从此,每日离开的考生,凡友人相送城外,皆折桂花枝相送。
    桂花有广寒高甲之谶,外吹上一段萧音附庸风雅。
    雅,实在是太雅了!
    雅得,后离开的考生无枝可折,只好花上一二文钱,从小贩手中购买。
    一时间,倒为临沅本地乡民,提供了不少就业机会。
    怎能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高中’呢?
    未取官身,便已为民,谋得生财之道。
    谢家的马车车队,停在临近外城门处,几棵光秃秃的桂花树下。
    每辆马车里都塞着友人赠送的桂花枝,以及广寒糕。
    谢明诚将买来的一节桂花枝,赠于谢玉衡......肩头的白色小团雀。
    朱雀歪了歪鸟头,它又不参加科举,这也用不上哇。
    如果是食用...鸟吃素,但不吃桂花。
    遂,摇摇鸟头,坚定的拒绝了。
    咋回事啊,神鸟不喜欢‘广寒仙’吗?它们不是同僚吗?
    谢明诚不解的挠挠头,只能退而求此次,塞到玉衡妹妹手中。
    那厢,司远道和庄黑心在桂花树下,琴萧合奏《阳关三叠》。
    丝竹之声入耳,牵动着游子的悲伤。
    一想到下次再见家人,便得岁末年关。谢明诚就忍不住鼻尖发酸。
    谢明诚撅起的嘴,可以挂上一只油壶。委屈巴巴的往谢玉衡身侧的,青衣男子蹭去。
    抱着谢明礼的胳膊,摇啊摇,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明礼面色柔软,安抚摸了摸弟弟头顶。
    嗯,发质略粗,没小妹的好摸。
    谢明礼温声道:“好好习武,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早晚天气寒凉,且记得加衣。”
    丝竹声略加停顿,原是庄昀突然兴起,邀谢玉衡一起合奏。
    笛声加入琴萧中,弥漫在离别人心头的伤感之情,瞬间灰飞烟灭。
    城门口,原本还在依依惜别的几位考生。
    三五两句寒暄完,快速骑上骡子,似乎晚走一步,命丧当场。
    谢明诚黑眸澄澈,认真的点头,吸了吸鼻子,道:
    “哥哥,钱钱。”
    谢明礼额角青筋直跳,面无表情取下腰间荷包,拍到谢明诚手中。
    终究是满腔的兄弟情,错付了!
    一曲罢,庄黑心借口府衙还有公事,飞速上马逃离小月城。
    只是庄昀离去的背影,举止奇怪,似在拍打自己的嘴巴。
    谢玉衡将玉笛交由容时,收入锦盒内。
    摸了摸光滑的小下巴,回想着适才的纰漏。道:
    “今年忙着备考,倒是许久未吹笛了,手法都生疏不少。”
    “没有啊,我觉得玉衡的笛艺精进不少呢!”谢明诚喜滋滋掂着青绿色的荷包。
    谢玉衡星眸看向二哥,笑问道:“二哥此话当真?莫不是框玉衡的。”
    被质疑的谢明诚,嘟囔道:“我怎会框你,二哥是那样的人吗?”
    确实进步很多呀,嗯,以前是听半个时辰就想投江,追随屈子而去。
    现在只需要听一刻钟,这怎么能不算是进步呢?
    看着二哥满脸诚恳,谢玉衡顺着朱雀,昨儿因没睡姿不好,而产生的呆毛。
    既然最耿直的二哥都如此说,那想来该是没错!
    “咳咳咳,咳咳。”
    听着兄弟二人的对话,司远道一时不察喝茶岔了气。
    身侧的常禾,忙轻拍大人的背。
    谢玉衡迈着小短腿,走到司远道身边。关切问道:“先生没事吧?”
    因咳嗽而脸色微红的司远道摆摆手,复杂的目光落在一起过来的谢明诚身上。
    好好的小伙子,唉!
    许律亦是一言难尽的看着谢明诚,总不能因为在军营里待久了,各方面的审美也降低了吧。
    ......
    一前一后,两辆装潢尚可的马车,在离谢家不远的桂花树停下。
    后边的马车,下来一位绿色罗裙的姑娘。面带纱巾,只叫人看得见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
    贺思思轻咬下唇,在两辆马车间磨蹭,脚下像被刚蒸熟的糯米黏在了地上。
    见她久久不行,前面的马车内,传出一道威严的女声:
    “怎的,那日敢当街拦住人家谢公子,邀其拜月。”
    “今儿是乌龟看青天,缩头缩脑了。”
    贺思思眼前一片薄雾,细着嗓子,娇娇的唤了一声。
    “爹爹。”
    声音像那山路十八弯,弯了又弯。
    “咳,思思啊。”
    “就听你母亲的,那谢亭候,咱普通商户人家惹不起啊。”
    绣着青莲的蜀锻鞋面上,坠着的东珠链,随着其主人的步伐晃晃荡荡。
    果然,外祖母说得对,没亲娘的孩子像根草。
    听着贺思思走远的脚步声。
    马车内贺家主母,慵懒的靠在软垫上,朱唇轻启:
    “老爷看看,自己宠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怎的配沈家嫡次子,她还委屈上了?”
    “呵,这得是人沈二公子喜欢她。不然就她庶女的身份,既不识字,也不会管家。嫁得了谁?”
    贺家老爷将满是皱纹的苦瓜脸,凑近自家夫人,试图解释。
    “这,这我不也是心疼她从小没娘,我也没想到啊。”
    继而气势不足的,小声补充道:“思思识字的,就是不太多.....”
    贺家主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换了一边坐,懒得搭理这脑子搭错筋的老货。
    晦气!
    ......
    这厢,贺思思迈着利落的步子,走到谢家车队旁。
    身后没有撑腰的人,一举一动反倒没那么小家子气。
    谢玉衡坐在容时搬出的竹椅上,怀抱小半个西瓜,就等着这出戏上演。
    “思思无状,羞愧俯伏,请公子见谅,因......”
    贺思思磕磕绊绊背诵着自己的罪状,不时拿出稿子看上两眼。
    众人默默的看着,既不出声,也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