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教练从未见过气势这般骇人的楼沄之，一双黑眸如同千年寒潭般沉不见底，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他。
    熊教练不由得一怔：“……”
    藏在心底的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因为挽渌是资本霸霸看中的摇钱树啊！！！
    不过这话他定然是不能说的。
    嗨、他也不想揽下这差事的，实在是鹅和楚氏给的太多了！（bushi，也就区区二十年的工资而已…）
    是万恶的资本家威逼利诱一个普通人！
    更何况，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的职业就是王者荣耀的教练，不听从官方的安排，他怕是要饭碗不保了。
    熊教练不由有些结巴：“那、那个，小楼，你你先听我说完。”
    “因为小挽是第一个女职业选手，官方和我们的投资商都非常看好小挽，不惧网上的流言蜚语、力排众议，小挽首发便是打野兼队长，从春季赛开始前她就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
    “你们再看看网上的舆论，小挽真的非常受女生的欢迎！官方也是考量到，让第一个女职业选手来当代言人，一来能吸引更多的女玩家，二来也是希望能给电竞圈注入新鲜的血液，彻底破除一些固有男玩家们歧视女玩家的想法。”
    熊教练说完，就眼巴巴地瞧着挽渌，只要她同意了，其他人再说什么都不好使。
    挽渌：“……”
    今天的熊教练很奇怪，一看就是收了好处的，尤其是，他的话总在避重就轻地说一些没用的。
    说了这么久，也没讲为什么她们要去参加演出。
    不过他说的这个原因，也的确句句在理。
    给电竞圈注入新鲜血液，仅就这一点，足以让挽渌动容。
    说不心动是假的，性别歧视的现象在游戏圈里是见怪不怪了，尤其是这种竞技类游戏，很多男玩家们总是喷女玩家。
    如果第一个女性职业选手这个身份的影响力被利用得当后，那未来，在kpl赛事上出现女子战队也说不准啊。
    “你这是……”慕曦突然出声，和挽渌的声音重叠。
    “好，我同意。”
    慕曦的话没能说完，他神色很复杂地看着挽渌。
    而楼沄之没再发表什么意见，他微微垂着眸子，长睫掩盖了眸中的情绪。
    熊教练说出这番话开始，他就知道挽渌肯定会同意。
    她是女子，热爱着这个游戏，成为无数女玩家们的榜样，激励她们，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挽渌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哈哈哈，好啊好啊！小挽，这是合同，你要不看看，咱们现在就签？”熊教练松了口气，赶紧从包里掏出了两份纸质合同，下定决心要一鼓作气解决这九九八十一难中的第一“难”。
    啊呸，是资方霸霸们给他的第一个首要任务！
    慕曦很是无语：“好你个教练，你是早就算好了挽挽会答应是不是，刚答应就签合同？”
    熊教练一脸无辜道：“冤枉啊，怎么就是我算好了，这马上就要宣代言人了，肯定是要赶紧签合同的，有什么问题也好提前沟通、及时更改。小挽明天一整天的行程安排是拍摄相关物料，后天还要排练演出节目，忙的很！”
    挽渌大惊，她愣怔地指了指自己：“教练，你说什么？表演节目？我？”
    我的个老天鹅，她没听错吧，拍摄物料、排练节目？
    她是打比赛来的，不是去混娱乐圈的，救命，听着就累死，还有还有，她是真的没什么才艺嗷！
    熊教练回以挽渌一个和蔼地笑容，将合同递给了她：“小挽，别担心，会有专业团队教你的！来，看看合同有什么问题。”
    慕曦抢着要接过，被熊教练一巴掌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滚一边儿去，又不是和你签！”
    “……”挽渌无语。
    她接过合同，快速浏览了两遍，确定没有什么坑。
    但就是因为这样，让挽渌心底的疑虑更大了，印象中，鹅能有这么好心？
    代言费给她开了每年一千五百万的价格。对于挽渌这个素人来说，这已经是很惊人的数字了，要知道有些一线明星的代言费也不过两千万以上。
    “小挽，看完了吗？有哪里需要改的吗？”熊教练赶忙问道。
    “看完了，没有要改的，官方考虑的很周全，也很有诚意。”
    “那就好那就好！那没有问题的话……”
    挽渌没再废话，她拿起笔，在两份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熊教练看起来很是高兴，他笑眯眯地收起了这两份合同，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很厚文件来，上边写着“王者荣耀代言人手册需知”。
    “这个是代言人需要做的具体事情，小挽你一会儿回了房间就看一下。”
    挽渌皱了皱眉，已经开始有所抗拒了，这么厚？？？
    不过她倒是也能理解，还是那句话，钱难挣屎难吃。
    这高薪的工作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一点也不好做，肯定要配合甲方爸爸做一些代言人的宣传内容，并且是随叫随到的那种。
    她接过沉甸甸地文件，认真道：“放心吧，我会毫无遗漏的看完。”
    “行！那你们自己玩儿着，我有事就先走了！小挽，明天会有工作人员来接你，你跟着他们的安排来就行！”熊教练一口气说完，连忙收拾好东西就一溜烟地跑了。
    挽渌捏着文件有些出神，楼沄之突然出声道：“渌…咳，挽挽，我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你方便给我看看吗？”
    “嗯，给你。”挽渌毫不犹豫递给他。
    慕曦、尹闻杰、任磊三人也一股脑涌在楼沄之身边，四个人开始看这本手册。
    前边都是些违约条款和代言人应该承担的义务，都是些官方无趣的话。
    过了一会儿，不知翻到了哪一页，尹闻杰突然一字一句读着：“代言人要在围脖平台注册自己的个人账号，并进行认证。”
    “为了宣传效果，代言人在必要时候，需要配合官方安排进行炒作。”
    挽渌察觉到了这话的不对劲。
    炒作？
    是小说世界的娱乐圈和现实世界的不一样吗，还是她记岔了，代言人还有炒作这个义务？
    紧接着楼沄之的声音响起，像淬了冰一样，令人遍体生寒。
    只听他有些咬牙切齿道：“挽渌3.1演出细则：一切配合官方安排。节目：和选手秦时御，合唱歌曲《刺客》……”
    *
    —小剧场—
    某日。
    秦时御冲着幕后推手＊楚溟笑了笑：“早就听闻楚总运筹帷幄，还要多谢楚总的安排了。”
    楚溟看见他这张脸就糟心不已，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和后悔过。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一定一定一定，及时止损。
    其他几个人不好说。
    最起码——
    秦时御铁定是不会在他之前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