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
    “小米。”
    会场大厅，两个女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祁小月扶着喜爱手臂，仔细看了看她，“你能恢复健康，太好了。”
    “谢谢你，还特地去看我。”喜爱她笑道。听米傅说，她昏迷期间，祁小月来看过她两次。
    “哪有特地，是正好去南海出差，听说你的情况……总之，为了庆祝你康复，今晚我请你去吃涮羊肉。”
    “谢谢，让你破费了。”
    “客气。”祁小月冲她眨眨眼。
    两人投入地聊起了最近软件行业一些八卦新闻。
    “我说两位助理小姐，可以进场了吗？”章楠予凑到两人间，“只剩我们了。”
    她们回头看看，大厅里只剩四人。
    一脸严肃的陶頔拽过小月手里的公文包，扭头往会场走去。
    “死鱼眼，一根弦。”祁小月冲自己上司吐吐舌头。
    “你们吵架了？”喜爱看两人气氛好像不对。
    “要吵起来倒是好，一吵一个不吱声，闷葫芦。”祁小月拉起她的手，“走吧，进去了，别管那个死鱼眼理工男。今天柯克兰的三王子会来参会哦，王子老帅了。”
    柯克兰王子？这是互联网大会，王子来干什么？
    两人坐下来后，祁小月解释道：“亚瑟王子是阮软件新任的副总裁兼cto。”
    喜爱看了看她，上次南海披露了阮软件偷窥客户数据事件后，并向相关部门提供证据进行了举报。后来国内很多企业停止与该公司合作，他这次是来挽救自己公司的吗？毕竟这么大的市场，丢了多可惜。
    还真是，亚瑟王子出场时，确实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过，大家也没忘记会议宗旨，礼貌鼓掌后安静下来。
    国内十位高科技公司的技术官一一上台发了言。靳泱离世后，蓝狐人工智能总监这个职位一直空缺，没找到合适人选，所以只得董事长亲自上场。
    喜爱拿着笔记本记下了各位cto发言的重点。
    祁小月看着她，别人是来走过场，她是真来学习的，上次坡城会议看见她在会议上记笔记还有点诧异，刚开始还以为她在装逼……现在，看那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是佩服。
    其他高管的演讲庄重严肃，到章楠予这忽然就不正经了。
    “各位尊敬的领导，敬爱的来宾，为了不让大家在我发言中睡着，请允许鄙人先给大家讲个关于人工智能的笑话。”
    他这话一出，下面的人果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
    “未来的某一天，一个小男孩牵着妈妈的手走在街上，指着一棵大树说，妈妈，这棵大树上的鸟为什么会说话？”
    “母亲回答，因为这种鸟已经灭绝了，人们只能用智能机器人来代替。”
    “这时，树上的鸟儿说话了，它对小男孩说道，你旁边的狗，路边的猫，马路上的清洁工人，包括你妈妈都是机器人哦。”
    “小男孩看向母亲不太自然的面部表情，问，它说的是真的吗？”
    “母亲问，你想听谎言还是实话？”
    “小男孩回答，当然是实话。”
    “是的，我是你父亲花重金从机器人公司买来的。小男孩难以置信，甚至不能理解，他推开机器人妈妈，哭喊道，我要妈妈，我要有温暖怀抱的妈妈，他推开机器人妈妈跑开了。”
    “跑着跑着，小男孩摔倒在地，他那腿上亮起红灯，机器人母亲收到男孩有危险的信号，立刻赶过来查看他是否有受伤。”
    “小男孩这才发现自己也是半个机器人。”
    “原来，在几个月前的一次自然灾害中，小男孩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双腿。”
    章楠予看向沉默的众人，“亲爱的朋友们，这个笑话好笑吗？”
    「这是笑话吗？这是鬼故事吧。」
    喜爱在心里吐槽。不过人工智能道德伦理问题确实需要法律来约束，不然容易过界。
    “人工智能产生的伦理与道德问题，应该受到法律约束，就现行法律而言，存在滞后性。我的主题之一是人工智能如何适应法律，如何界定责任，如何监管？希望大家群力群策，给未来的人工智能一个健康发展的市场。”
    说完后章楠予给大家鞠了一躬。
    不过，在人工智能趋于成熟之际，章老哥能想到法律层面的问题，前瞻性不所谓不高啊！喜爱打心里佩服。
    “人工智能三个关键要素，数据、计算和算法，”章楠予低头看了眼发言稿，“鄙人想就算法与在坐同仁切磋一二……”
    台上的人往这边投来目光时，喜爱颅内警铃大作：章楠予要搞事情。
    “这个稿子文绉绉的，一看就不是我这个粗人的风格。”他说完这话，台下众人会心一笑。
    “我说助理同志，你这是想让你老板社死啊！”章楠予戏谑地看向她。
    「这么重要的场合，章楠予你能不能严肃点，当什么显眼包？」喜爱垂着脑袋，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给在座的领导和同仁们介绍一下，我助理——米喜爱，说她的名字可能你们不知道。但最近异常火爆的游戏星河英雄就是在她手上被抢救回来的，游戏开发中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还享有多项游戏软件着作权。jos系统和阮软件的漏洞也是她最先发现的。她还是靳泱的关门弟子，被他称为天才程序员。”
    喜爱双手放在胸前，拜托他赶紧闭嘴。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章楠予笑了笑，“她的论文《软件3.0：人工智能驱动开发的新世代》已发表在《科学科技》期刊，受到各方赞扬。米喜爱小姐，也是蓝狐cto的人选之一。”
    喜爱咬紧牙，心里嘀咕：等会下来，你死定了。
    她脸色忽变，自己的论文不是被拒稿了吗？怎么突然又发表了？
    cto又是在开什么玩笑，她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能掂量清楚的，跟萧炀和靳泱他们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她开涮有何意义？
    “要不，算法这个部分请她上来谈谈自己的想法，如何？”章楠予单手撑在放话筒的台子上，露出他的大白牙。
    喜爱微笑着摆手，但被台上的人忽视了。
    “小米，加油！”旁边祁小月鼓着掌。
    ……这不是把自己架到这了吗？也不能一直僵持，扭捏可不是她的性格。
    整理整理衣服，喜爱压住内心紧张，装着从容的往台上走去。
    朝台下鞠了一躬后，她走到话筒旁，吐口气，对准话筒：“尊敬的领导，尊敬的来宾，敬爱的各位前辈……算法是人工智能的核心之一，因此模型的构建与训练……”
    她学着萧炀以前演讲的样子，尽量把自己的观点表达清楚。
    八分钟后，她鞠躬致谢走下台去，手心冒着微汗的她，坐回自己位置上，靠着小月肩膀，紧张、激动得说不出话。
    “小米，好棒，比死鱼眼讲得好。”祁小月拍拍她手臂。
    “紧张到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喜爱捂住自己胸口道：“小月，我没出丑吧？”
    祁小月笑道：“很完美，不愧是靳泱的关门弟子。”
    “别听章大个瞎说，不是什么关门弟子。”喜爱看着在前面跟旁边人说笑的章楠予，手指掰得嘎吱作响。
    “小米，真厉害，原来是你最先发现阮软件在偷窥客户数据，这么隐蔽都能被你挖出来。”祁小月竖起大拇指，“你可是隐藏的大神。”
    “哦，会夸多夸点。”喜爱恢复后，又嬉皮笑脸起来，“怎么样，下面的巨佬们有没有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没有，没有。”
    “真的？”
    “比珍珠更真。”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打趣着，时不时跟着掌声鼓掌。
    一小时后，会议结束。
    喜爱立即冲到章楠予面前，“章老哥，你要干什么？今天是不是过分了，我差点下不来台。”
    “你这不是下来了吗。”章楠予笑道：“下得还挺好。”
    “你为什么撒谎？”喜爱又质问。
    “我哪撒谎了？”
    喜爱掐了他手臂一把，“我的论文被拒了，你不是知道吗？”
    “南锦明没跟你说？”章楠予诧异地看着她。完了，南锦明好像和他说过，让他保密，说是要给什么惊喜。
    这下糟了！！！
    “还有，开玩笑能不能适度？”米喜爱使劲揪住他胳膊，咬紧牙关，“cto人选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