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早晚微凉，南城渐渐有了些秋天的感觉。
    一个周末，温若凝和余嘉瑶、赵书音她们约了一起出门逛街。
    她换好衣服，坐在化妆桌前打扮，周浔也从卫生间出来，走到身后抱她。
    “你去逛街不能带上我吗？”他问。
    温若凝抬手在周浔也脸上摸摸，“我们女孩子一起逛街，你去干什么？”
    周浔也握着她的手，“给你们拎包、拿东西啊。”
    温若凝不禁一笑，扭头看他，“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周总？”
    “别人不能，但周太太可以。”周浔也低头亲了她一下。
    只是温若凝还是没有同意，“谢谢周先生，但今天是我们姐妹约会，你去了会很突兀。”
    “行吧。”周浔也嘴上应着，但眼里的光暗了几分，嘴角耷拉下来。
    温若凝温柔道：“你找方星牧他们玩，回来我给你带礼物。”
    “好吧。”周浔也语气还是不太情愿。
    温若凝站起来，搂着周浔也的腰，又亲又抱，哄了他好一会儿，他心情才变好了。
    一个小时后，温若凝自己开车去市中心的商场，和余嘉瑶、赵书音汇合。
    三个女生碰面后，先去吃了午饭，之后才慢慢悠悠到商场里各个品牌店转了转。
    虽然周毓敏每个季度都会让人送东西到金江水畔，吃穿用的都有，但难得跟姐妹逛街，温若凝兴致很好，什么都会看看，喜欢就会买。
    余嘉瑶从试衣间出来，“凝凝，书音，你们看看我穿这个裙子好不好看？”
    她换上的是店里一条秋冬新款的翻领毛衣裙，雾霾蓝色，裙摆长度到大腿中间，腰上有黑色蝴蝶结腰带作为装饰，温柔甜美，俏皮可爱。
    温若凝坐在沙发上抬头，打量完，点点头，“挺适合你的，好看。”
    赵书音拿着一件外套正对着镜子比对，扭头看了下余嘉瑶，扬起唇角，“挺不错的，下面搭个马丁靴或长筒靴会更好看。”
    “嗯。”余嘉瑶在镜子前左右摆动一下，感觉也很满意，“那我就买这件啦。”
    女装区逛完，她们又去了男装区，毕竟都是有另一半，她们就也逛了下。
    温若凝还没给周浔也买过衣服，这次刚好就可以试着给他买。
    她在看衬衫，旁边余嘉瑶和赵书音也在看。
    赵书音挑得很认真，温若凝碰碰她手肘，关心道：“你跟傅森彻底和好了？”
    余嘉瑶听后也看过来，笑眯眯打趣，“那肯定是和好啦，不然怎么还跟我们一起看男装？”
    赵书音轻嗤一声，唇角勾起，嘴硬道：“我给我爸看不行吗？”
    温若凝捂着嘴，笑了笑，“哦，那我就看看这衣服是不是穿到姑父身上了。”
    余嘉瑶却惊讶了一下，笑容很意味深长，“书音没想到你喜欢这种？跟傅森玩角色扮演？”
    赵书音看她笑得这么贼，不禁有些脸红，“嘉嘉，你脑袋里能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
    余嘉瑶嘻嘻一笑，“个人喜好的问题，也没有不正常吧。”
    温若凝按住余嘉瑶的手臂，“行了，嘉嘉，你别逗书音。”
    “好吧，”余嘉瑶笑着摇摇头，“哎，你们表姐妹脸皮怎么都这么薄？”
    三人逛到下午五点多，每个人两只手里，都提着满手的购物袋。姐妹约会就要尽兴，她们一边走又一边商量去哪儿吃晚饭。
    温若凝偏头跟她们说话，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迎面走来，跟她擦肩而过。余光瞄到那女人的脸，温若凝顿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路过的女人。
    一头黑色卷发，大概到肩膀处，白色小西装袖子上有刺绣花纹，里面搭配的是黑色针织长裙，她穿着平底单鞋，但身形高挑，身材也保持得很好，只看背影感觉还很年轻。
    刚才那一瞥，那张脸陌生中又带着些熟悉，有些像她的……
    余嘉瑶和赵书音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温若凝没跟上来，她们又退回来找她。
    “凝凝，你在看什么？”余嘉瑶的问话打断了温若凝的思绪。
    温若凝回过神来，再看前面，女人已经走出很远，混在前面的行人中，只看到一个优雅的后脑勺。
    赵书音和余嘉瑶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停地张望，脸上带了些疑惑。
    温若凝觉得自己心里那个想法不太可能，说：“没有，就看到有个女生身上的衣服挺好看的。”
    “哦，”余嘉瑶点头，“你有没有认出是哪个品牌的？我们再跟你过去看看？”
    温若凝轻轻摇头，“不用，你们说好要去哪里吃饭了吗？”
    三人转身，继续往原来的路走，赵书音说：“嘉嘉说想去楼上一家清吧。”
    “好啊，走吧。”
    *
    晚上，吃过饭，三人在清吧喝了点儿小酒，不能开车，最后只能打电话让各自的另一半过来接。
    周浔也到门口的时候，方星牧和傅森也正好赶到。周浔也和方星牧穿的都是卫衣和休闲裤，是从家里赶来的，而傅森穿着白衬衫和黑裤，脸上有些疲惫，明显是刚从医院值完班过来的。
    三人在门口打了招呼，一同进店里，服务员把他们带到窗边一张四人桌。
    余嘉瑶首先发现他们，“你们来啦？”
    温若凝和赵书音都抬头看过去，三人都是清醒的，只是脸上都有淡淡的红晕。
    方星牧走过去拍拍余嘉瑶发顶，“喝了多少？”
    “喏，”余嘉瑶下巴朝桌上那个绿色酒瓶点了点，“就这一小瓶。”
    温若凝坐在里侧，周浔也过不去，只看向她问：“你们要走了吗？”
    “现在走吗？”温若凝看了眼赵书音和余嘉瑶，三个男生也看向她们。
    她们今天逛了大半天，也累了，赵书音和余嘉瑶同时点头，“嗯。”
    三人站起来，拿上下午买的东西，三个男生主动把袋子都拿到自己手上，一对一对往清吧外面走。
    路过收银台，周浔也看向温若凝，“结过账了？”
    温若凝“嗯”了一声，“你们来之前刚结了。”
    停车场，他们互相说了再见，就各自到自己的车上，开车离开商场。
    *
    车上，傅森在开车，赵书音懒懒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
    “还没吃饭吧？要不要陪你吃点东西再回去？”赵书音偏头看过去。
    傅森一只手伸过来，摸摸她头，“回去再吃。”
    “也可以。”
    赵书音低头打开了车中间的储物箱，从里面翻出一小板巧克力，她撕开包装袋，把巧克力递给傅森。
    “吃点吧，不然怕你饿晕了。”
    傅森不禁勾唇，“还是我女朋友会心疼我。”
    他跟周浔也一样，平常也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但是赵书音给的，他还是咬了一口。
    75%的黑巧克力，可可含量高，不至于太甜，是他能接受的甜度。
    傅森又咬了一口，说：“剩下的你吃。”
    “嗯，好。”
    赵书音拿纸巾给他擦了一下嘴，手里的巧克力包装袋又撕下来一些，她把剩下的一小块巧克力都吃了。
    傅森继续开车，赵书音偶尔跟他说说话，偶尔看看手机，但她没看车窗外的路，直到车渐渐停下来，她才发现停车的地方不是她家停车场。
    赵书音从右往左扫视过去，愣愣看向傅森，“这里是哪儿？”
    傅森停好车，把车钥匙拔了，才说：“我家。”
    赵书音更呆，傅森竟然一声不吭就把她拐来了他家？
    “发什么呆？”傅森揉了揉她的头发，“下车了。”
    他推开车门下车，又到车后座那里把赵书音的东西都拿下来，赵书音看他已经等在外面，也只好下车跟上去。
    电梯上，傅森按了数字“9”，电梯门关上，缓缓上行。
    赵书音偏头瞥他，“怎么突然带我来你家？”
    “之前不是说好了？”傅森道，“回南城就来我家看证据。”
    从滨城回来，傅森确实跟她提过很多遍，但程琳回海城了，赵书音跟傅森之间那个误会也解开了，她觉得不看也无所谓。
    “就感觉没什么必要了啊。”赵书音微微抬头看他。
    傅森把赵书音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脸，“有必要，要还我一个清白。”
    “况且，”他又说，“我都去过你家那么多遍了，你来一次我家怎么了？”
    赵书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来，感觉就是在自己的地盘，她能掌控所有情况，但在傅森这里，她就不一定了。
    但现在来都来了，她也不好让傅森直接送她回去，只道：“哦，你想让我看就看吧。”
    傅森嘴角勾起一个愉快的弧度，把手上的购物袋都集中到左手拿着，空出来的右手抬起来摸摸她的脸。
    到了九层，两人走出电梯，这里一层只有两户，分处电梯的两边，私密性还挺好的。
    傅森牵着她往右边走，来到“901”门前，门口的置物架上放了一袋外卖。
    赵书音指着外卖袋子，眼里划过些惊讶，“你已经点外卖了？”
    傅森说：“嗯，到商场的时候就点了，物业帮忙拿上来的。”
    赵书音轻哼一声：“原来是早有预谋要带我过来的。”
    傅森轻笑，点了点她鼻子，“这都被你发现了，很聪明。”
    他按开电子门锁，两人走进去，傅森给她找来一双拖鞋，“给你准备的。”
    赵书音接过，看了眼，拖鞋是新的，还是她的码数，她说：“谢谢。”
    换好鞋，赵书音直接走进客厅，到处打量，黑白灰三色简约装修，是大多数男生喜欢的装修风格。
    客厅里，电视机旁有一个玻璃柜，赵书音不由自主走过去，里面放了书、黑胶唱片、一些小摆件和几个毛绒玩偶。
    不少东西都是以前她送给他的，还有一些是她放在他家里，但提分手后没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