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老马面露怒色 ，从地上爬起来。
指着唐妈妈的鼻子，想骂人。
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脸上的怒色只能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哎呀，你看你，倒尿盆也不看着点，泼了我一身。
我这都没个干净的衣服换。”
他不但要倒打一耙，还想趁机混进唐家去看看。
唐红英肯定在里面。
这种被骗被拐卖的事情，是个女孩子都不敢告诉家里人。
家里人一般都会认为女孩子已经被玷污了。
不干不净了，除了让她们不要告诉别人，忍气吞声外几乎没有什么好办法。
甚至，他们都不敢报警。
这也是老马如此猖狂，敢追到唐红英家的主要原因。
“是你自己不长眼睛，还怪上我了。”
唐妈妈不吃他pua,先入为主倒打一耙的那一套。
老马的耷拉着脸，看来从正门进去是不可能了。
看样子还是得继续埋伏着，等兔子自己出窝吧。
正当他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候，唐妈妈忽然叫住了他。
“家里有衣服，可以给你换一身。”
说完她拎着尿盆就走了。
也不管身后的人，愿不愿意。
反正该说的她已经说了。
爱换不换，她并不关心。
“哎呀，老马来了呀。你今天是还有黄豆卖吗？
你家里还有的话，我吃了饭就跟你去取。”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老马揉了揉眼睛，他看到了在桌子上正在吃饭的唐红英。
她怎么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她还招呼自己吃饭。
只不过是捏着鼻子的。
现在不让他吃饭了，让他先去换衣服。
老马走进了唐家的小房间，当他穿着唐爸爸宽大的汗衫出来的时候。
唐家人几乎是哄的一下笑了起来。
“你爸的衣服可真是又长又大。”
“妈，这衣服我爸穿着是汗衫，老马穿着都快成裙子了。”
母女俩笑嘻嘻，唐爸爸听得开心。
他老婆和女儿在夸他个子大呢。
老马此刻完全像是一个小丑，他踌躇着不知道干啥。
明明他才是那个坏人，怎么叫一帮好人嘲笑了呢。
拿起一个馍馍，他试探的问了一句：
“红英，你今天要收多少黄豆啊？”
“你们家有多少，我就收多少啊。”
唐红英回答的自然又流畅。
那没心没肺，没有提防心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老马持续性的懵逼。
她脑子坏掉了？
失忆了吗？
不记得昨天他可是要拐卖她呀。
笑嘻嘻的人就坐在他旁边，认认真真的干饭。
老马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难道是他记错了？是他失忆了吗？
还是说这是什么平行空间？
他陷入了循环，每天都要经历一遍昨天。
无论是哪种理由和猜想，都叫他无法说服自己。
既然想不通，他也不打算为难自己了。
喝了一口玉米粥，心一横。
管它三七十二一呢，再绑她一次不就完了。
她要是真是装的，等他把她撂倒的时候，看她还能装的出来不。
唐红英吃饱了，收拾好了东西就等着老马出门。
老马不急不慢的喝光了粥。
临走又转回唐家的小房间，拿走了自己那满是尿骚味的衣服。
唐红英跟在后面，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真臭。”
老马讪讪地笑了。
他的衣服就算是掉进茅坑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捡起来。
这里面可装着自己的秘密武器呢。
悄悄上手摸了摸口袋，白色粉末鼓鼓的刷着存在感。
还好，东西还在。
唐红英一路上都是想白凤凰昨天交代的话。
如果要报警，就要有证据。
他们现在没有证据，一切都很难办。
为了惩罚这个坏老头子，唐红英主动站了出来。
她选择以身犯险，来结束这一切。
天知道，这个老东西拐卖了多少妇女。
破坏了多少幸福的家庭。
村里之前有好几个妇女不见了，却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大家只当是她们自己走丢了，或者跑了，掉井里什么的。
他们甚至宁愿相信，她们已经遇害了，却丝毫没想到她们是被人拐卖了呀。
八十年代，农村说乱不乱。
说不乱，还是有些乱的。
淳朴善良的人不觉得乱。
心狠手辣的人，趁机搅浑水。
眼看着前面就快到老马家了。
唐红英的心跳一点点的加快。
这个坏老头，他到底要在哪里动手呢？
他今天还会动手吗？
“快进来吧。”
老马拉开了房门，唐红英蹙眉，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东西，跟上次那个隐秘的小屋子差不多。
差不多大小，差不多的桌椅摆放，差不多的气味。
唐红英背着手像一个视察的领导，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她每走一步都重重的踩在地上。
在屋子里踩了一遍，很失望，并没有发现有异常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没有地下室的。
“黄豆都在那里了，我去找秤。”
老马转身出了门，留下唐红英一人愣在原地。
他今天到底动不动手啊？
她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不一会儿，老马就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笑嘻嘻道：“红英啊，你今天可走运了。”
唐红英一脸懵逼，走运？
走什么运？
今天不迷晕她了吗？
“我刚想起来，我后山那块地里，还有好几袋子土豆呢。
昨天收的，忘记拉回家了。”
说完偷偷瞥了一眼女人，见她没什么异常的反应。
他继续说道：“你要是要的话，我们就用架子车去拉回来。”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是万万不会跟一个男人去后山的。
毕竟那地方，树多蛇多，山高路远的。
想想都不安全。
可唐红英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呀。
她是个侠女，越是危险，她越要去冒险。
为了将老马送进局子，她什么苦都愿意吃。
“行啊，那我们快点走吧。”
听到唐红英这样的回答，老马更懵逼了。
她……果然是脑袋坏掉了。
难道是昨天用的药量过猛了，让她短暂的失忆了？
要是早知道他的药有这种效果。
他大可不用费那么多事，直接每个女人都多用点药。
给她们弄失忆了，她们自然是不会跑的。
两人拉着架子车，穿过好几个树林，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唐红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一股子尿骚味一直挥之不去。
原来是老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自己那件尿骚味的衣服。
对着旁边的树，旁若无人的撒着尿。
唐红英恶心的转过了头。
什么人嘛，撒尿不会好好找个地方么。
像狗一样，随地大小便是怎么回事。
“你完了没？”
唐红英问了一句。
“完了。”老马懒懒的回应。
一转头，熟悉的味道蔓延在空气里，窜入了鼻子。
不好，是昨天那个白色粉末的味道。
唐红英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