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办公室。
这里面的布置，已经没有了王总的影子，现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依照我的意思摆设的。
黄信环顾四周，然后说：“变化挺大的。”
我不必跟黄信扯这些有的没的。
开门见山：你想说什么。
黄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面，慢悠悠地翘着二郎腿，有时候我觉得他跟赵四海很像。
他们都是传统的职场人，强调做事先做人，所谓做人，就是会来事，够圆滑之类的。
这些人生经验，在零零后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市场了。不过，总有人吃这一套。
“嘉惠购物中心那边，咱们的合约快要到期了。”
果然，黄信嘴里说出来的，没有好事。
嘉惠购物中心的负责人，就是洛北航。
合约到期？
续约就是了。
我们都是这么想问题的。
黄信把这事拿出来说，难道是……
“对方不肯续约？”
我试探着问。
洛北航一直都是跟我对接的，要是他不肯续约，也应该跟我谈，怎么就转到黄信那边去了。
唉，说起洛北航这个人，上次就把我吓了一跳。他和黄信的关系，实在是微妙。
“洛总的意思呢，续约的话，租金提高5%。”
黄信这样说。
也就是要加租了。
加5%！
那宏泰的零售店面还有活路吗？
这简直就是强盗行为了。
等于是直接不续约了，因为任何一家零售店面，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加租。
“你们再谈谈？”
我示意黄信去办。
假如谈成了，功劳就归黄信了。
我无所谓了。
我猜测这是黄信和洛北航故意设的一个局。
换作我去跟洛北航谈，肯定没用。
最后黄信再主动请缨，把这事给促成了，自然是大功一件。
这些功劳，就是黄信用来角逐【总监】的筹码。
任何一个老板，都只会看重那些可以给公司带来利润的员工。
黄信已经在布局了。
“听说你跟洛总认识很久了，这事怕是只有你出马，才能办得成。你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吧。”
我把自己放低一些。
黄信一听，第一反应是连连摆摆手：“不不不，认识归认识，这是工作，人家也是要向他们公司交待的，我面子再大，该加5%，还是得加5%。”
这老狐狸。
就想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要是不去碰一鼻子的灰，怎么显得黄信技高一筹？
这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那好吧，下午叫刘若松跟他谈一谈。”
黄信眼睛立刻圆了一些：“叫小刘跟他谈？这是要坏事的呀。”
刘若松是什么咖位？
一个刚刚升职的副经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交给刘若松？
黄信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你也不要一口一个【小刘】，人家现在也是经理了，也就比咱们多了一个【副】字。”
我提醒黄信。
黄信脸色庄严了一些，说：“那好吧，就交给小……刘经理去谈吧。也对，刘经理刚刚升职，的确需要做出点成绩，让大家看看，不然大家都以为他走了后门，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
黄信这话真踏马狠啊，简直就是在骂我。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黄信听我这样说，只好出去。
他一转身，脸色就变了。
我笑了笑：“洛北航？嘉惠购物中心？跟【华兴集团】比起来，毛都不是。”
合约到期，想要加租。
这些事情，跟我已经没有多大关系。
我在赵四海面前承诺的，就只有【华兴集团】这一件事。
就算嘉惠这边合作不下去，也不关我的事了。
黄信想在这件事情上面，踩我一脚，怕是要失望了。
让刘若松去谈，我知道这个功劳到最后只能是黄信的，那也顾不上了。
“你上网看看，钱慧瑜有哪些兴趣爱好。”
我跟助理孙倩倩说。
孙倩倩也是我的人。
她入职不到半年，一直都跟我走得很近。
这种刚刚走出校园的生瓜蛋子，还是值得信任的。
孙倩倩也一直把我当成是唯一上司，兢兢业业。
刚来的时候，孙倩倩很害羞，不敢抬头看人，未曾开言脸先红，现在有点不一样了，进步了一些。
有一次我说到她的改变，她笑着说，多亏了我给她机会，她渐渐找到了自信，融入了这个团队。
——很快，孙倩倩查到了。
“游泳、潜水、攀岩、登山、跑步、舞蹈、飙车、围棋、书法、钢琴……”
我傻眼了。
一个人是怎么解锁这么多技能的？
还真是学霸啊。
要是钱慧瑜喜欢泡吧，那就好了。
我会说一声，巧了，我也喜欢泡吧。
然后就可以找到机会去接触她。
问题是，现在列举的这些技能，离我都有些遥远啊。
嗯，围棋？
这个我也懂。
小学的时候，数学成绩不错，教数学的胡老师对我很看重。
因为这位胡老师会下围棋，就顺便教会了我。
记得胡老师说我很有天分，对围棋的理解能力很强，要是能钻研下去，没准能出人头地。
当然了，限于家庭条件，我没有上过围棋班。
除了胡老师之外，也没有跟别人对弈过。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这些事情，我也不敢肯定，自己还会不会下围棋。
什么三连星、点三三、二子头必扳、七死八活还是知道的。
不过，为了自己的事业，我决定拼一把，重拾儿时兴趣。
我叫孙倩倩继续查，看钱慧瑜一般在哪里下围棋？
这个爱好，比较私密了，说不定人家只在家里下围棋。
想要通过围棋认识钱慧瑜，怕是有点难。
“查到了。钱慧瑜在一次记者采访中，提到了一款围棋软件叫做【弈栈】，还公布了她的id叫做【神手小钱】。”
我……
原来是在软件里面下棋。
那就难了。
“我看了一下，这款软件，还有交友功能，可以私发信息。”
“太好了。”
“不过呢……平台的规则是，相邻等级的id才能相互交流。”
这就有点迷糊了。不过细想一下，就懂了。
假如钱慧瑜是4段，相邻等级，那就是3段和5段。
“钱慧瑜现在是什么等级？”
“7段。”
我……
我不太熟悉这个围棋的等级。
不过我知道，业余的段位才用数字，比如业余3段。专业的段位只用汉字，比如专业三段。
我不知道，钱慧瑜这个7段，是什么意思？
业余的还是专业的？
“7段在这个软件里面已经很高了。具体等级是这样的。最低是25级，一直到1级，再往上是1段，然后一直到最高的9段。连续的10局8胜，升级一次。”
我目瞪口呆。
钱慧瑜的7段，这是踩到了多少人。
想要在这个软件里面，跟钱慧瑜私聊，至少要达到6段，那得打败多少人，才可以。
不行，要转换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