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赵四海喉头吞咽了几下。
    “还是说，你怀疑我偷了黄信的文件？”
    “当然不是。”
    赵四海把我叫进来，只是想试探一下，那天晚上事发的时候，我到底在不在公司？
    要是在的话，这事肯定已经被我给发现了。
    这就是把柄啊。
    我对这把柄没啥兴趣，赵四海却很是担心。
    “赵总，嘉惠购物的事情，已经被我给摆平了。华兴集团方面，也有了一些进展。”
    我本想邀功的，想想还是算了。
    都这样了，赵四海哪里还肯给我奖励？
    “唔，知道了。”
    果然，赵四海模棱两可的回答了我。
    我耸耸肩，微微一笑，说：“赵总，要是没事的话，我出去了。”
    “小苏……这回你把黄经理给得罪死了，就不怕招来他的反击吗？”
    赵四海恢复了以往的状态，话题转移之后，这里又成了他的主场。
    我心中雪亮：“什么叫道貌岸然？这就是。”
    要是可以从职场解脱出来，那也不错，毕竟每天面对这些表里不一的人，说着违心的话，心里很累。
    “我相信，黄经理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说得，实在是高明，我给自己一百分。
    黄信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反击肯定会反击的，我的话一听就是假的，不过作为一种话术，却很完美，是高情商的体现。
    赵四海罕见地笑了，他说：“也对。”
    他顿了顿，又说：“下个星期一，我打算派你去椿城出差，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了。
    这种好事，简直就是拿着公款去旅游。
    要是条件允许，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带上，那简直就是公款度蜜月。
    都说打工苦，可是打工也有爽的地方，像这样的出差，就很爽。
    呃，话说回来，也不完全是好事。
    尤其是以我现在的处境，断然不敢相信，公司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安排给我。
    不会是……
    故意把我支开？
    想想就明白了，假如一个多月之后，没能签下华兴集团，那我就要离开宏泰公司了。
    也就是说，我只剩下40多天的时间了，公司凭什么要给我出差的机会，去跟客户联络感情？我凭什么代表宏泰公司？
    还有一种可能，这次出差的任务，本身就很有难度，一般人搞不定，去了极有可能就是一个炮灰。
    “这个……有什么任务没有？”
    我的理性还在。
    赵四海眼皮耷拉着，看不见他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说：“没有什么任务，就是寻常的出差。跟那边的鼎峰集团联络一下感情。”
    这就更可疑了。
    要是赵四海敢看着我的眼睛这样说，可信度要高很多。
    “这样啊。”
    我有点拿捏不准。
    鼎峰集团，是一家房地产公司，财大气粗。
    以前是王秀丽负责对接的。
    王总走了，由我这个代理总监来接手，倒也很正常。
    “要是你不去的话，就让黄经理去吧。”
    赵四海也懒得跟我磨了。
    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就无所谓了：“那好，让黄经理去吧。”
    说完这些，赵四海就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华兴集团的事情，毕竟还没有确定下来，我不能说太多，万一对方否决了，那就下不来台了。
    不过赵四海对华兴集团的兴致，似乎不像以前了，这让我压力倍增。
    难道说，受网上传闻的影响，赵四海以为没戏，早早就放弃了？
    这可是我唯一的希望了，签不下来，只能走人。
    出来的时候，我碰到了黄信。
    黄信还是老样子，走路的时候，身体略有摇晃。
    我们形同陌路，没有打招呼，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擦身而过之后，我的嘴角微微上扬。
    凡是打不死我的，都能让我成长。
    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我的心态跟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跟之前相比，现在的我更加自信，更有实力。
    反观黄信呢，还在原地踏步。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有什么进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职场生涯，也就这样了，只是他自己不甘心罢了。
    黄信想在嘉惠加租之件事情上面，狠狠踩我一脚，结果没有成功。
    这次的监控事件，黄信被赵四海当面喝斥，更是颜面尽失。
    我也很想知道，他还有什么手段？
    呃。
    我回头看了一眼，黄信进了赵四海的办公室。
    “大概是安排他去出差吧。”
    刚才赵四海也说了，要把出差的机会，交给黄信。
    无所谓了，爱交给谁交给谁，反正我是不去了。
    ……
    经历过监控事件之后，市场部呈现出了一派新气象。
    除了郑清扬、吴志高之外，大多数人都倒向了我这边。就连那些原本保持中立的人，对我的态度也比以前好了很多。
    而且我发现，同事们其实更希望结束以前的纷争。
    毕竟打工就是为了挣钱，谁也不想身心内耗。夹在我和黄信中间，那滋味不好受。
    这是要统一市场部的节奏了。
    说起来，这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这可是连王秀丽都做不到的事情。
    黄信在赵四海的办公室里，待了大约一个小时，出来之后，他竟然直接离开了。
    “这是？”
    黄信是有家室的人，等米下锅呢，轻易不会不上班的。
    何况，他来都来了，又不上班，这是什么骚操作？
    对此感兴趣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人。
    眼下，黄信是部门的热门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别人的眼睛里。
    我叫刘若松去打听一下。
    过了十几分钟，刘若松进来复命了。
    刘若松摇了摇头，说：“打听不到。”
    “眼下是非常时期，得盯紧一点。”
    我有点担心黄信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好的，老大。”
    刘若松的心情不是很好。
    “你怎么啦？”
    安抚好员工的情绪，也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
    刘若松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说：“马进财是不是改变立场了？”
    “是啊。”
    “这种人不可信吧？他是黄信的人。”
    原来刘若松担心这件事。
    “先看着吧，难得人家辛苦表演，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刘若松摇了摇头，说：“这种人就不应该给他机会，把他边缘化，再每天叫人恶心他一下，冷暴力再加背黑锅，过不了几个月，他受不了就走了。”
    我愣住了。
    刘若松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了。而且，我没想到刘若松满脑子都是这些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