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谣言
作者:这个笔名重复吗   重生后被短命太子读心了!最新章节     
    见赵霖鹤毫不犹豫,吴御史心中更加满意,但这事确实有可能让人掉脑袋,他又问了一次。
    “霖鹤,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并非孑然一身,还要为家中父母考量。”
    赵霖鹤语气决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小婿岂能因为个人安危而无视家国大事!”
    吴御史一连赞了三个好,然后快速说道:“实不相瞒,四十年前,家母曾在柔嫔娘娘伯祖父家中做过三年乳母,贴身照料过主家的小公子,齐云间。”
    赵霖鹤不解道:“这齐云间是何人?有何重要之处?”
    吴御史回忆道:“二十年前,柔嫔祖父贪墨赈灾款项,害得十余万灾民活活饿死,陛下震怒之下抄了齐家,要将柔嫔祖父、父亲与兄长斩首示众,余下男丁没为官奴,女子一缕发配教坊司。
    可就在行刑前日,在禁军中任职的齐云间,利用职务之便将柔嫔偷偷送至御前。柔嫔貌美,立即便俘获了圣心,当晚就被陛下临幸。
    事后,陛下看在柔嫔的面子上,免去了齐家的灭门之灾,将齐家除柔嫔以外的人全部发配蜀地,禀下令子孙后代永不入仕。齐云间违反宫令,自知罪孽深重,在柔嫔获宠当夜,在宫门外自杀谢罪。
    一个月后,柔嫔被诊出怀上了龙胎。柔嫔在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意外摔了一跤动了胎气,早产生下四皇子。
    今日,家母携拙荆和小女进宫谢恩,得幸见了小皇孙一面,家母却发现,小皇孙与齐云间幼年时,有六七分相似!”
    赵霖鹤面露错愕,牵强地解释道:“都说外甥肖舅,这外侄孙像堂舅公,或许亦有可能。”
    吴御史颓然一叹,咬牙道:“可是,据家母所知,这齐云间并非齐老太爷与齐老夫人亲生的孩子,而是齐老夫人从娘子过继而来的!”
    这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怎可能长得那么相似?
    这只能说明,齐云间与柔嫔关系匪浅啊!
    吴御史为官虽刚正不阿,但在这个有可能要丢小命的皇室丑闻上,也不得不犹豫了。
    他死不打紧,可家中还有老母亲与妻女,委实做不到不管不顾啊!
    赵霖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难以置信道:“大人的意思是,这柔嫔与堂兄齐云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吴御史心急如焚:“若非如此,这小皇孙怎会谁都不像,偏偏只像齐云间?
    再说柔嫔,入宫二十年间,圣宠不倦,最近虽说被陛下发作了,但她依旧好端端地在长乐宫待着,说明陛下并未真正厌弃。
    仅凭家母一面之词,难以让陛下取信,若是举发不成,吴家反而还要落得一个污蔑后妃与皇嗣的罪名,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这,我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吴御史急得团团转。
    赵霖鹤眸光微闪,也着急地说道:“岳父有顾虑在情理之中。可是,如今陛下对柔嫔母子宠信远超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假如将来让四皇子继承大统,这江山岂不是落入乱臣贼子之手?”
    吴御史忠君爱国,自然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黎氏江山旁落他人,所以才这般左右为难。
    赵霖鹤忽然撩起衣摆跪在地上:“岳父在上,小婿愿意去御前揭露此事,绝不连累岳父及吴家!”
    吴御史气得踏脚:“胡来!你一不曾见过齐云间,二不曾见过小皇孙,有何理由去揭发?”
    说着,上前将赵霖鹤从地上搀扶起来。
    “此事从长计议,休得冲动行事!”
    赵霖鹤又思索了一会儿,犹豫着说道:“岳父,小婿还有一计?”
    吴御史急忙问道:“什么计策?”
    赵霖鹤缓缓道来:“岳父,常言道,三人成虎,何不先放出风声,让陛下自己起疑,待陛下起疑后,再去陛下面前举发柔嫔,如此一来,有很大把握成功。”
    吴御史如被醍醐灌顶,兴奋道:“对对对!人言可畏,若外界流言蜚语不断,陛下定会起疑!”
    毕竟小皇孙像齐云间是事实,柔嫔八个多月早产也是事实。
    帝王最是疑心重,陛下听到外界的风言风语,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还是霖鹤心思敏捷!”
    吴御史逐渐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又犯起了难。
    “可这流言该如何散播出去呢?”
    他只会告状喷人,其他的一概没有研究。
    赵霖鹤说道:“岳父若是放心的话,让小婿去处理这件事情。”
    以太子手下人的能力,保证一天之内流言传遍整个京城。
    吴御史这才注意到赵霖鹤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大人”变成了“岳父”,不过赵霖鹤替他解决了如此大的难题,他当然不会没眼力见儿地纠正区区小毛病,心安理得道:“那就麻烦贤婿了。”
    这句“贤婿”让赵霖鹤心头一喜,更加积极道:“都是小婿应该的,岳父言重了。”
    ......
    赵霖鹤离开吴府,直接回了家,杜青早已等候多时。
    两人勾兑一番后,杜青就悄悄回了太子府向黎景行复命。
    如何散布流言,又不让黎泽天怀疑到自己头上,黎景行早就谋划好了,所以对杜青简单一番后,就派杜青将命令传达给苏琢,让苏琢将关于柔嫔与齐云间疑有奸情,以及黎景宵身世存疑的事情对外传播。
    ......
    宫里,柔嫔这些天下身淋漓不尽,腹中胎儿越来越不稳,路中央听到太医说柔嫔忧思过度导致龙胎不安后,最终还是忍不住踏进了长乐宫。
    他来的时候,柔嫔正在安睡。
    由于病情的折磨,柔嫔这些日子不断消瘦,苍白的病容配她上柔美的五官,尽显脆弱破碎之美,令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黎泽天制止了宫人行礼的声音,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熟睡中的柔嫔。
    柔嫔善妒,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他并不讨厌柔嫔那猫儿示威般的张牙舞爪,反而很是享受她霸道的护食行为。
    他永远也忘不了柔嫔当年在他面前,哭着宽衣解带,央求自己宠幸的那一幕。
    诚然,柔嫔的行为是无耻的,但恰好是柔嫔的放浪,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悖逆世俗的欲念和冲动。
    那一刻,他无比确信,想要眼前这个孤苦无依的美人儿深深依赖着自己,将自己视作唯一的依靠。
    所以他犹豫之后,最终选择留下了柔嫔,还将柔妃宠上了天。
    只是他没想到,柔嫔看似柔弱的外表之下,竟然还隐藏着那般险恶的用心和手段。
    可即便是盛怒之中,他依旧没打算真的舍弃了柔嫔。
    无论降份位,还是禁足,亦或者这些天的不闻不问,都只有一个目的——让柔嫔反省自己!
    只要柔嫔知错就改,他会一如既往地宠爱她。
    或许是察觉到床边有人,柔嫔悠悠转醒,睁开双眼看见黎泽天,立即扑进黎泽天怀中,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听得令人心碎。
    “陛下!”
    黎泽天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任她哭够。
    柔嫔哭了好一阵,才抬头望着黎泽天,抽抽噎噎问道:“陛下终是厌弃嫔妾了吗?”
    黎泽天板着脸说道:“你胆大妄为诬陷皇后,朕不将你打入冷宫已是法外开恩,还想如何?”
    柔嫔害怕道:“那陛下还要将嫔妾打入冷宫吗?”
    黎泽天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消停当然不会。”
    柔嫔松了口气,然后又依赖地靠在黎泽天怀中,低声啜泣道:“嫔妾无依无靠,只有陛下,嫔妾只是怕陛下宠爱皇后姐姐就不要嫔妾了,所以才一时昏了头脑,嫔妾再也不敢了!”
    黎泽天对这个理由很满意,说道:“朕怎会因为宠爱皇后就厌弃你?今后休要胡思乱想,更不能出手伤人!”
    他爱柔嫔的柔弱无依,也爱池皇后的明媚大气,还爱贤贵妃的温柔似水。
    他是帝王,坐拥三宫六院,享受不一样的美人无可厚非。
    他想宠信哪一个,那也是他的自由,决不允许任何人横加干涉!
    柔嫔点头如捣蒜泥:“嫔妾知道了,再也不敢惹陛下生气了。”
    黎泽天见柔嫔看开了,便说道:“你安心养胎,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怠慢了,尽管告诉朕,朕会为你做主!”
    柔嫔泪眼婆娑地望着黎泽天,眸底尽是不舍。
    “陛下这就要走了吗?”
    黎泽天颔首道:“朕还有政务处理,不能一直陪着你。”
    柔嫔还在禁足中,他本不该来,考虑到柔嫔肚中孩子的安危,这才来走这一趟,自然不能久留。
    柔嫔就要起身恭送。
    黎泽天抬手制止,说到:“你躺着便是,皇儿最重要。”
    柔嫔依言躺下,依依不舍地点头道:“嫔妾恭送陛下。”
    黎泽天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后,柔嫔眼中的不舍与依恋瞬间荡然无存,下一秒就被无尽的恨意所取代。
    “孩子,不是母妃不要你,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
    ......
    入夜,黎泽天刚刚在自己的寝殿内睡下,就听李玉在门外说柔妃突然腹痛不止,胎儿不幸流产。
    黎泽天以为自己见过柔嫔,让柔嫔宽了心,柔嫔的状况就会有所好转,没想到白日里还好好的,夜里居然落了胎,震惊不已,当即起床更衣,急匆匆赶去长乐宫。
    长秋宫。
    林嬷嬷走上前说道:“娘娘,长乐宫那位小产了。”
    池皇后敲木鱼的手微微一顿,轻轻一嗤:“她肚子里的孩子本就保不住了,当然要物尽其用。”
    林嬷嬷叹道:“只怕很快就会查出她误食了不该吃的东西。”
    白日里才复宠,夜里就掉了孩子,很容易让皇帝怀疑有人对她动了手脚。
    池皇后依旧风轻云淡:“放心吧,柔嫔是聪明人,不会傻到又赖到本宫头上来。”
    黎泽天只是偏宠,并未愚昧无知。
    ......
    太子府。
    池漾听黎景行说柔嫔小产,差点惊掉下巴。
    “这孩子是自己要掉的,还是柔嫔让掉的?”
    黎景行说道:“本就保不住,顺势用来复宠而已。”
    池漾了然于心。
    “父皇又要心疼了?”
    黎景行点头:“多少会,不多顶多解除禁足,不会这么快就恢复她的份位。”
    就算恢复了也不要紧,反正有更大的惊喜等着柔嫔母子。
    真想早点看到好父皇得知黎景宵是齐云间儿子的画面,一定精彩纷呈。
    池漾对黎泽天偏宠柔嫔的行为种无力吐槽的感觉,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色迷心窍!
    “不道宫里哪个嫔妃又要遭殃了。”池漾唏嘘感慨。
    【当然,遭殃的人未必就是无辜的。】
    宫里的女人就没有单纯无害的,池漾一想到自己今后也要面临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就觉得人生晦暗无光。
    【小行行,你行行好,当了皇帝以后就放了我吧,我特么真心不想玩宫斗,天天提心吊胆的,起码少活二十年。】
    黎景行最头疼池漾提这个问题,可这又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漾儿。”
    “嗯?”
    黎景行认真道:“不管你信与不信,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我绝不会误会你,更不会轻信旁人对你的诬陷!”
    池漾笑着点头:“妾身信殿下。”
    【才怪哦!】
    黎景行:......
    罢了罢了,反正承诺了也不会被相信,还是省省得了。
    翌日,黎景行照理起了大早去上朝,池漾睡到自然醒,彩霞进来说道:“小姐,宫里传来消息,柔嫔解除禁足了,不过没有恢复份位。”
    池漾颔首道:“知道了。”
    跟黎景行预测的一样。
    彩霞又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姐,今日外头多了好些个关于柔嫔的流言。”
    “什么流言?”池漾顺嘴一问。
    彩霞下意识压低声音,说道:“外面传言,说柔嫔进宫前与堂不清不楚。”
    池漾严肃道:“传我的话,严禁太子府的人谈论此事。”
    交给外面的老百姓去议论就行了,法不责众,黎泽天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拿全城老百姓如何。
    “是。”
    池漾用完早膳,魏灵犀就来了,她们约定好今日带徐来夫妇去庄子上。
    两人接上徐来夫妻,一起出城去了京郊的庄子,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