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琪被叶听寒凉薄的眼神看得心惊，连忙低下头，改口喊道:“大，大殿下。”
    轩辕琪垂着头不敢再去看叶听寒的表情，两只手死死攥在一起，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殿下刚刚心情不是还很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又变差了？
    难道起床气还能一段一段发的？
    没听说过啊！
    身后方林见轩辕琪吃瘪，硬是憋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来五州路上本就容易发生意外，还非得塞一个拖油瓶跟着。从出发到现在，这位轩辕郡主除了拖后腿，是一点作用也没起。
    见人来齐，柳业脸色终于轻松了些，虽然中间出现了小插曲，但好在也没造成什么慌乱。
    “感谢各位此次不远万里来我五州，也希望各位能在中州城里玩得开心，能够尽情享受我们中州的风土人情……”
    柳业说了一大堆，无非也就是些欢迎的客气话，在夸夸五州，不过从柳业一堆废话中，顾瑶知道了这些人都住在了中州城中的易玄客栈，听二师姐说，易玄客栈是大师兄的家族，季家的产业。
    客人来访，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好吃好喝地供着的，不能让人家看出你一点弱处。
    相应的，作为主人自然也是没有挑战客人的道理，柳业之所以费劲让人去天衍宗将掌门师伯和师父请来，在很大程度上也只是为了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就像‘武器’，你可以不用，但你不能没有。
    主人不好挑战客人，但客人若是要提出切磋，你总得接得住才行。
    要是输的太轻易，那不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我们国家不行了，你们可以来打了。
    皇室中人并非要人人都修为高强，但你一个国家总得有些修为高强可以震慑住心存不轨的人。
    顾瑶坐在后面，看着裴算之的背影，忽然有点明白了，师父为何会放着中州天衍宗的副掌门不当，转而跑去南州犄角旮旯的地方待着了。
    算算时间，他们回中州也不过才一月多的时间，这不，刚回宗门没多久，师父就被请来镇场子了。
    从前在七玄宗师父除了闭关修炼，其余时间喝喝小酒指导指导徒弟就是，可以说是清闲的很。
    练兵场的比武台上，事先准备好的表演节目流水一般地开始又结束，一个接着一个。
    顾瑶想象中的交流会，上来就开门见山的比试就是。
    但在场的那些大臣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找上自己的目标人物，端着酒杯就走了过去，言语间都是你来我往的试探。
    所以，她们是不是很有可能就是来走个过场的？毕竟在场的人但凡懂点修炼的都能不会想不开地要找师父切磋吧？
    坐在下方被一众大臣围着的万屹看着中州皇帝一脸春风得意，胸有成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陛下的开疆扩土的愿望暂时要落空了。
    心中这般想着，万屹的目光又移向了季挽均。
    多年前自己就输给了这小子，回去后就被同僚一顿嘲。
    直到来五州的前一天，自己还都在兵营里苦练。这么多年来，自己日日苦练，就是为了今天在同一个地方，一雪前耻！
    万屹仰头，猛地喝下一杯酒，酒精的醇香与辛辣一同刺激着他的大脑，脑海中的话不禁思考地脱口而出，他猛地起身，抬手指向季挽均:
    “我想和谛玄仙尊的弟子再切磋一次！”
    万屹话音刚落，最先收到的不是被他指着的季挽均的目光，而是裴算之射过来的一记刀子眼。
    这大块头怎么阴魂不散？
    万屹被裴算之的眼神看得心底一惊，但是转念又想到自己苦练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今天，于是便又壮着胆子，顶着裴算之的目光带来的压力，眼睛一撇看向坐在上方的柳业问了句：“不知是否可以？”
    柳业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心中似乎也回忆起了当年的情景。
    当年这漠北国的万屹想着挑软柿子捏，灭灭中州的威风，就挑上了当时修为还只有元婴初期的季挽均。
    元婴初期自然不弱，但当时的万屹修为已经元婴后期，却还故意挑着季挽均。
    明摆着的以小欺大，恃强凌弱。
    最后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季挽均竟然连越两阶赢了万屹，给五州狠狠地长了脸，但季挽均本人却受了很重的伤。
    回去后躺了一个星期才能再次下地。
    “当时是师兄强撑着，硬是不让师父出手……”
    想到当时的情景，秦潇然眉眼间也不禁染上了些愠怒，当时玄令峰还只有她和师兄两个弟子。
    师父名声在外，这些人不敢挑战师父，就想着从徒弟身上下手，找存在感。
    要是赢了，回去也能说自己打赢了谛玄仙尊的弟子，至于弟子是谁，多大，修为如何，谁又会在意。
    当初秦潇然的修为还只有金丹初期，碰上万屹更是毫无胜算，季挽均也不可能让秦潇然上的，还好最后是赢了。
    只是赢得很惨。
    听秦潇然说清了事情的原委，顾瑶才明白师父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万屹，一次便算了，竟然还死皮赖脸地要第二次以大欺小？
    顾瑶识海内正在摸鱼的青曜忽然觉得周围热了起来。满脸问号地喊了声小红姐姐，逃入了秘境之中。
    察觉到裴算之的反应，柳业也不敢托大自己一口答应下来，只能委婉道:
    “若是朕没记错，上次万将军就是和季仙师切磋的吧？
    当时季仙师是元婴初期，万将军已经是元婴后期……
    而且，最后好像还输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次好不容易再次来到五州，将军何不换个人切磋切磋，交流一下呢？”
    柳业笑眯眯地说出扎人心窝的话，一段话，先是点出当初是万屹以强欺弱，还输了，最后再委婉提醒，也给了台阶下，让他选个其他人。
    听明缘由，一时之间，练兵场内的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万屹脸色一红，梗着脖子嘴硬道:“当初输了又如何，本将军回去苦练多年，就是为了今日能有机会再次和谛玄仙尊的弟子切磋。”
    或许是看出皇帝也不能轻易做决定，万屹壮着胆子看向面色沉沉的裴算之，咽了咽口水，结巴了一下开口道:“怎，怎么，仙尊难道还不相信自己的徒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