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起哄，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顾瑶目光在门内的魔族身上一一扫过，杏眸中寒光一闪而逝，旋即扬起笑容直接越过门口的守卫向里面的魔族问：“我听这位大人刚刚说什么…无尽渊的规矩。”
“请问各位，无尽渊是什么规矩？”
“哈哈哈，无尽渊的规矩？”门内一双眼凹陷，脖间横着一条伤疤的男子忽然开口，笑容瘆人，“当然是提头入门了！”
那人贪婪的目光毫不收敛地落在顾瑶身上：“小美人，你若是愿意跟我，我倒是可以帮你进来。”
闻言，季挽均的目光缓缓落在说话的男子身上，背在身后的手刚要动，衣袖就被顾瑶伸手拉住。
“否则，”那魔族毫无所觉，伸出枯瘦的手指向季挽均，捂嘴一笑，继续张狂道：“你跟你身边的那个小白脸可是会在外围死得…很惨的！”男子语气夸张。
为了避免引起隐藏在暗中的邪修注意，季挽均和顾瑶老早就将修为压制至金丹。
金丹在无尽渊内并不算弱，但却不少。金丹以下的修为是无法在无尽渊内活下来的。
可若只是两个金丹期的人族，在魔族的围攻下——必死。
若是魔族，或许旁人还会观察一下伺机动手。
可人族进入无尽渊，跟羊入虎口无异。
站在门另一边的魔族们，像是已经看到了两人的死状，神情都隐隐有些激动，眼神却十分空洞，像一具具麻木的躯壳，只有杀人、温热的鲜血才能刺激到他们的神经。
盯着那男子发黑的指甲，顾瑶嘴角的笑容僵硬片刻，压住心头的火气。
“啊？”顾瑶作出害怕的模样，拽住季挽均的袖子后继续问：“那还有什么其它的规矩吗？你就好人做到底，都告诉我吧！”
季挽均低头看自己被拽住的袖口神色微怔，顾瑶一边害怕得继续问，一边又轻轻拽了两下自家大师兄的衣袖，无声示意季挽均先别动手。
见状，季挽均眼底阴霾逐渐散去，站在一旁不再出声，任凭顾瑶在身边演的起劲。
听顾瑶竟然说‘好人做到底’，对面的魔族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
季挽均看过去，默默将那些魔族笑得猖狂的模样记下。
对面魔族见这人族女子竟然对自己说‘好人’，心中只觉这人类更加好骗，眼珠一转又看向人族女子身边的男子。
这人族男子容貌不凡，倒是个极好的容器。魔族男子瞥了眼自己发乌的手， 破天荒地竟然有点嫌弃。
心中的想法瞬间坚定起来，这两个人族他都要！
“那我就告诉你。”魔族男子眼中满是算计，“你们现在站的地方属于外围，除了尸体和一群进不了中围的废物外，什么也没有。”
顾瑶听得认真，连连点头。
这魔族说得倒全是实话，确实一路走来，除了尸体残骸和四处游荡的魔族外，什么都没有。
“若是想进内围，门票就是人头。”魔族男子竖起两根手指，“魔族，只需一个人头，而人族需要两个。”
无尽渊里，大多都是亡命之徒，压根就没几个是等闲之辈，拿出一个人头谈何容易。
“进入内围，能活多久，就看你命有多硬了。”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只要跟着我，我定然会护着你们的。”
顾瑶没应声，不动声色地扫视围在门后的一群魔族，一个个眼里都冒着凶光，像是在拼命按捺住要动手的冲动。
那模样，根本是在等他们自己进去送死。
顾瑶心中冷笑，那魔族说得‘人头门票’估计是真，至于后面的话，根本是在放屁。
这群魔族现在就等着他们自己进去送死。
顾瑶侧目朝门边的守卫看去，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守卫斜着眼瞟了一眼顾瑶，“嗯，拿不出就赶紧滚。”
顾瑶也不恼，继续问：“哪里的人头都可以吗？”
那守卫拧着眉，对眼前人族的废话十分不耐烦：“嗯。”
“好，多谢。”顾瑶十分有礼貌地道谢，然后扳着手指头算，“师兄，我们两个人，得要四个头才行呢。”
季挽均弯唇应道：“嗯，好。”
话音落下，门后的魔族只觉眼前闪过一道蓝光，对于危险，他们十分警惕。
聚在一起的人群，瞬间散开。
再回头时，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在他们之前站着的地方，立着四具没有头的身体。
而木门前，四个人头呈一字状排开，底部的鲜血缓缓渗入土地里。
速度太快，门口的两个守卫注意力都在顾瑶和季挽均身上，对身后的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只是见这两个空着手的人类一直站在面前觉得碍事，人头没有，值钱的东西也看见。
“别在这装模作样，没人头就滚。”那守卫彻底没了耐心，动手想要赶人。
“哎？”顾瑶迅速闪身避开，一脸不满地抱怨，“你干嘛呢，不就是四个人头嘛，你身后不就是？”
“怎么还要赶人呢？真是说话不算话！”
顾瑶躲到季挽均另一边，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一副你们怎么不讲理的模样。
闻言，那守卫将信将疑地回头看见地上排列整齐的四个人头，不由瞪大了双眼，手中的剑都差点没拿住。
四个人头里，就有一个是刚刚一直叫嚣让顾瑶和季挽均跟着自己的那个魔族男子，脸上保持着惊恐的表情，凹陷的眼窝，眼珠仿佛都要掉出来一般。
“这……”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身上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
他们确实都是金丹没错，可金丹能这么轻易地，在他们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杀掉四个人？
无尽渊里因为不长眼而下一刻就身首异处的例子可不在少数。
“啊，算，算算算！”
门口守卫的态度迅速恭维起来，立马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牌，放入木门中间的凹槽里，‘咔哒’一声为两人打开木门。
顾瑶刚想抬脚走人，下一秒又把脚收了回去。
在守卫紧张的注视下，用目光点向地上的人头：“这个，怎么处理？”
“你，不对，您可以带走，进去可以用人头换东西！”
“哦？”顾瑶听得扬眉，眼角余光扫向对面离木门离得远远的却还想查看情况的魔族，嘴角向下撇。
刚刚可没人说，人头还可以换东西。
差点就亏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差点就亏了。”顾瑶拿出一个储物袋，将人头收起。
那守卫直冒冷汗，迅速退开给两人让路，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是在讽刺他。
他现在只想抓紧让这两个人族进去，他可不想因为看门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