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少川眼神一凛，暂停了手上的力道，厉声问道：“皇后为什么要杀我母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只是听到了爹和娘的说的！”宁少山流着泪，挣扎着要跑。
    宁少川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又大了起来。他一边使劲拽着腰带两端，一遍凄厉的笑着道：“母亲，我为你报仇了，又杀了一个！”
    “坏坯子！当年你要杀我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吧！”
    “六哥哥，我好开心啊！我亲手杀了宁少川山！”
    潇衍文看着坐在地上的宁少川，在流着泪，惨笑着失神的望着他，只觉心里像被刀子戳了一般。
    他上前抱起了宁少川，出了牢房，对暗处的夜影道：“处理好，不要露了痕迹。”
    上了马车，潇衍文拿着帕子擦干了宁少川脸上的泪，又拿了湿帕子把他手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六哥哥，我很坏的，还睚眦必报，我很坏的。”宁少川盯着自己微颤的手，像在喃喃自语。
    潇衍文搂着宁少川，柔声道：“玄知一点也不坏，你只是在报仇，在我眼里你是最干净最单纯的宁玄知。”
    “六哥哥，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是我自己做的。我的手上也染上血了！”宁少川抬头，眼神空洞的望着潇衍文。
    潇衍文心里一疼，托着他的脸颊，轻声道：“玄知，以后你杀再多的人，在我这里你一直都是干净的。”
    “你六哥哥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才十岁呢。”潇衍文又搂着宁少川在怀里。
    “十岁那一年的半夜，殿里突然进了一个太监，端着壶药。对着床上的我就灌药。紧闭着嘴，连蹬带踹，当时我很害怕。”
    “殿里伺候的嬷嬷和太监都不知道去哪了，没有一个人来帮我。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死！”
    “慌乱中，我踹倒了那个太监，跳下床就想出门喊人。他一把又拽住我的腿，把我摁在地上，捏开我的嘴灌药。”
    “我才十岁，那时候不知哪来的力气，抄起掉在地上的烛台使劲砸他的脑袋，我也不记得砸了多久，砸了多少下。”
    “我只记得自己满手满脸还是衣服都是鲜血。那一次我躺在床上挣扎了一个月才从鬼门关回来。”
    宁少川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潇衍文。
    〖潇衍文，以后我会好好疼你，我也会保护你。〗
    “玄知啊，你坏的一面，睚眦必报的一面，温柔撒娇的一面还有魅惑的一面，你的所有我都喜欢，因为这是你。”
    马车里的紧紧相拥的两个人，都在依靠着彼此相互取暖。
    静心小筑，沐浴完的两个人相拥着躺在床上。
    潇衍文感觉今晚的宁少川心里有畅快，有惆怅，更多的是害怕。
    从刑部大牢出来，他就这样一直搂着自己，不撒手，连沐浴也是他帮着脱了衣服一起洗的。
    他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狐狸，躲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他想要代劳去杀了宁少山，宁少川却要自己动手。他知道这一关，他代劳不了。可见他如此，心里又后悔让他去了。
    宁少川抱着潇衍文，慢慢的心里的恐慌减轻了不少。深夜里他渴望潇衍文温热的怀抱，还有他的热情。
    他扬起下巴，吻住潇衍文凸起的喉结，伸出舌头舔舐了两下，手向着下腹探去。
    潇衍文一个翻身，压近宁少川，在他的唇上流连半天。
    宁少川没忍住，轻嗯了一声，这一声带勾引和舒畅，更多的是情欲之中呼之欲出的念想。
    潇衍文像是被鼓舞了似的，又俯身往下亲了下去。
    白色的纱幔里传出了暧昧旖旎的声音。
    半晌之后，宁少川红着脸，拉过潇衍文，低喘着哑：“六哥哥，你……！”
    潇衍文舔了一下嘴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哑声道：“玄知的一切我都喜欢。”
    “六郎。”宁少川动情的喊了一声，把潇衍文推倒在床上。急切的吻上潇衍文的双唇，伸出软舌急不可耐的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潇衍文吻着他脖颈上的细汗，吻的一阵震的颤抖。他伸手抚摸上潇衍文胳膊上上战场留下的疤痕，夹着潇衍文的汗珠，贪恋的吻着那些疤痕还有潇衍文的味道。
    此刻的一切，都是抚慰他心里伤痛的良药，他只想不停的索取，不停的任潇衍文索取。
    第二天早上的宁少川，已经完全不见昨晚恐慌害怕的样子。
    起床时已经是巳时，两人不急不慢的吃着早饭。
    “玄知，这是后厨特意加了海参还有野山鸡熬的粥，给你补身体的。”潇衍文边说着边熟练的盛着粥，盛了一碗给宁少川。
    “谢谢六哥哥，你也多吃点，昨晚你更累。”宁少川舀了一勺尝了一口。
    “六哥哥，真的很好吃！”
    “你多吃些，怎么吃着也不见长肉。”
    潇衍文又夹了个一个菜饺子和一个玫瑰酥放在他的碟子里。
    “主子。”夜影站在门口。
    “外面什么情况？”潇衍文问道。
    夜影：“刑部大牢一早就上报说，最晚宁少山昨晚用自己的腰带，在牢里把自己吊死了。上报说他昨天还在牢里疯疯癫癫，说他是被逼的。”
    “皇上看了之后，说是体恤宁远禄，就让他领着宁少山的尸体回去了。”
    潇衍文摆摆手示意夜影退出。
    “六哥哥，你说皇上他知道是我干的吗？”
    “父皇他没那么多精力，猜到了也不会怎么样。他知道这事上头还有主谋。那才是他操心的。”
    宁少川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潇衍文你怎么那么厉害呢！好想抱着你狠狠的啃几口！〗宁少川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又仍不住瞟潇衍文。
    潇衍文装不知道，心里开心的跟抹了蜜似的。小坏东西，夸他都不能说出来的吗？还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宁家为宁少山布置了灵堂。
    “远禄，你节哀吧！”
    “节哀？说的轻巧，那是我的儿子？您不是说能保下少山的！我才要他什么都没说的。”宁远禄死死瞪着对面的男人。
    此人正是尚书省左相李相蔺，当今皇后的亲哥哥。
    “我们这是被人摆了一道，还是没防住。”李相蔺顿了一下又道：“你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为了大业总要有所牺牲。”
    宁远禄没接话，这个亏他吃的不清不楚，心里除了愤恨就是心疼那死去的宁少山。这才几天府里就接二连三的办丧事。
    李相蔺的话虽不好听，但也没错，他还有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