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背和铜钱是特制道具，末世前招摇撞骗的小把戏，可以随意控制反正面。
    他摇的是三反，大凶。
    地面上却是三正，大吉。
    山茶掩着嘴，神情惊讶：“主人，你真会占卜？”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江宇看着卦象，嘴角轻轻勾起。
    “不会。”
    “铜钱演卦虚无缥缈，要相信科学。”
    萤火很明显的抖动几下，忽明忽暗，被人耍的感觉并不好受。
    魂魄燃烧着，叫声凄厉。
    她不会说话，也不懂得求饶，只会疯狂拍打着火焰，不小心引燃了另一只手。
    江宇轻轻吹熄火焰，魂魄畏惧的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几分钟过后，如同按下重启按钮，绝美魂魄站起身，再次舞动起来，表情优雅温柔。
    一颦一笑，千姿百媚。
    “山茶，你真的很聪明，我不如你。”
    鬼丫头被夸得小尾巴翘上天，挽起江宇胳膊，娇媚道：“还不是主人教的好！”
    “我以前很笨，考试都没及格过，家里花了很多钱才上了个大专。”
    “毕业找不到工作，只能在便利店上班。”
    江宇摸着她的小脑袋，玩笑道：“恢复下，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我真没想过调教你。”
    山茶：→_→
    “主人，你好贱...”
    江宇取出项圈扔给山茶，女孩愣了一秒，扣在自己脖子上，把绳子递到主人手里。
    脸红红的。
    江宇彻底败给她，这个小丫头算是彻底被调教出来了，没有回头路。
    “有没有一种可能，项圈是用来绑魂魄开路的？”
    闻言，山茶脸红的滴血，想要解开却发现是死扣，越拉越紧，干脆只取下绳子。
    脖颈上漆黑色皮套看起来很漂亮。
    两人捉了五个很弱的魂魄，用尸油蜡烛点燃，围绕在身边开路，塔里的厉鬼感受到气息纷纷躲闪。
    一直登上五十七层，第一个魂魄熄灭了烛火，正是那个绝美女孩。
    女孩转过身，死死盯着江宇，神情阴狠，张开嘴扑过来，显然已经被戾气彻底沾染。
    砰！
    江宇一栏杆将她脑袋拍碎，继续往上，接着是第二个暴动，第三个暴动。
    撑到八十八层，魂魄全军覆没，两人被困在角落一个房间中，上下不得。
    江宇捉住一个落单的魂魄，拼尽全力击败，尸油蜡烛却没法持续燃烧。
    刚一点燃，魂魄催动能量，烛火就会熄灭。
    八十层的魂魄，哪怕只剩一口气都能轻松扑灭火焰。
    “没办法了，等着吧。”
    山茶看着手上的数字，路程走了大半，马上就要登顶，她不想放弃。
    “主人，把我点燃！”
    江宇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燃烧魂魄不是开玩笑的事，一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
    “鬼丫头，实话告诉你，我至少有三副底牌可以逃出去。”
    “我还站在这，只是不想丢掉你。”
    “不要做蠢事！”
    江宇脸色很难看，宠物有性格他不在乎，口无遮拦也就当时气一下。
    他的底线是宠物不能太蠢。
    宠物可以放肆，可以胆小，可以逃避，可以傲娇，甚至可以适度残忍。
    有时间戏耍调教下就是，算是生活小情趣。
    但决不能没脑子，没脑子会很麻烦，让主人伤神费力。
    砰！
    门外传来撞击声，整个房间都在颤抖，塔里砖石砌成的墙并不结实。
    厉鬼没有目标，只会遵循本能，撞了几下破不开墙壁，转身离开寻找新的猎物。
    脚步声慢慢远离。
    江宇伸手捡起碎片，感觉不是烧制的红砖，更像是土坯，手指稍稍用力就会碎成粉末。
    若非能量加持，普通人可以轻松拆掉。
    整座轮回塔处处透着不合理的诡异气息，巫小白嘴巴很严，传记中传承异兵透露出的信息少之又少。
    与其说是保持神秘感，不如说是不愿提起。
    狗仔记者提起过数次，每当谈论到传承话题，巫小白脸色都会变得极其难看。
    要杀人那种难看。
    山茶伸手放在烛火上，还未点燃便被江宇一脚踹出数米，抓起她的头发，语气冷冽：“你的命是我的。”
    “你最好给我记清楚。”
    山茶嘴角流着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主人，我想试试。”
    “我能撑住。”
    “如果魂魄扛不住，我会立刻熄灭烛火。”
    “主人，我不比任何人差！”
    “不比你提起过的那个女孩差！”
    江宇看着她，眼眸闪烁，许久许久之后叹了口气，伸出手拉她起来。
    “为什么？”
    “我想不出你有什么必要去送死。”
    山茶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一点一点变得坚定起来，再次伸出手，点燃魂魄。
    “我想像清虹林霏她们那样，让自己有点价值。”
    “主人，甜点再好吃也会腻。”
    “米饭馒头不会，水不会。”
    走廊幽暗绵长，山茶手上燃着微光，眉头紧皱，强忍着不发出呻吟声，步伐坚定的向上走去。
    清朗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
    江宇跟在身后，抬起头望向鬼丫头的背影，表情变得很复杂。
    追随他的每一个小丫头，单独拿出来都比星光还要璀璨。
    把山茶藏在身后庇护太久，几乎已经忘却，眼前的女孩前世并不逊色于任何世家掌权者。
    冥神阿茶，诵念名字就能让九州顶尖强者身体颤抖的无敌存在。
    不可否认凶名有传承加持，也无法抹杀山茶本身那种不服输，不认命，不怕死的坚韧性格。
    你可以击败她十次一百次，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不会输。
    世人皆知，冥神阿茶会死，不会输。
    九十层往上，少许魂火吓不住厉鬼，山茶整个手臂点燃，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让她心神逐渐恍惚。
    每次回头看向主人，笑容依旧温暖。
    终于快要踏上顶层，楼梯口多了一道门，房门虚掩，里面有嘈杂声传出来。
    听起来很多人，声音模糊不清，江宇熄灭山茶身上的火焰，没有着急闯进去，躲进楼下隔间中。
    山茶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嘴角依然挂着笑意，倔强的让人心疼。
    从踏入塔中那一刻起，江宇就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越往上走感觉越清晰。
    不是星点萤火，而是无处不在。
    每时每刻。
    他有一种错觉，这座怪塔是活的，有生命，生命这个词太狭隘。
    准确的说是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