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到慈悲寺了
作者:一斤白茶   谢邀,人在合欢宗谁走剧情谁是狗最新章节     
    许迢迢与姬无悠二人酒后饭毕,跟着去了陈家人租赁的小院歇了一宿,第二日便从无量城御剑出发。
    临别前陈信还交付了一张传讯符给姬无悠,道是他们得晚几日过去慈悲寺,若是遇到了澄明住持,还请通知他们一声。
    这是举手之劳,也不费什么事,姬无悠便收下了他们的传讯符。
    许迢迢感觉一路上并没有姬无悠说的那么无聊,他们御空飞行,见到来往的修行者竟然不少。
    姬无悠解释这是因为讲经大会的缘故,澄明主持是德高望重的长者,听他论道或许会有所感悟,所以有不少散修也会来聆听佛音。
    姬无悠特地放缓速度与她飞至齐平,许迢迢注意到这个细节,忍不住想或许御剑三日是她的速度,如果姬无悠一人赶路可能会更快些。
    “慈悲寺虽不拒客,但毕竟客房有限,早去则有,晚去就要在附近的小镇借宿了,这些小镇得慈悲寺照拂,这些修士一般不会作乱。”
    姬无悠的解释让许迢迢明白了,这有些像万剑宗和清溪镇的关系。
    “不过我们不需担心住处,以六宗的关系,我们有单独的别院。”
    “我年少时,也曾随师父一道参加过澄明主持的讲经大会,佛宗入门需先炼体,我闲着无聊与那时的佛门师兄打过几场。”
    “体修的身体素质比剑修还要强上几分,不过到后期,又分体修和阵修,千年前的梵心佛子就是以阵术闻名。”
    “听说他的阵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甚至能借天然的地势、花草、雨雪布阵,寄杀意于无形,最后一战更是以自己为阵眼,困杀十万魔兵。”
    慈悲寺不争不抢能有今日威名,当年的梵心在仙魔大战中的贡献功不可没。
    姬无悠对梵心多有推崇,他自觉是个杀将,但是一个人再强也有力竭之时。
    如梵心那般传说中的人物,他只恨二人没有托生在一个时代,没有交手的机会。
    不过姬无悠想想那个年代夭折的天之骄子何其多,就算是梵心不也陨落了。
    若是他与梵心生在同一时代,虽能领略先辈的风姿,可也遇不到迢迢了。
    姬无悠想到哪去了,许迢迢并不知道,她听到姬无悠说起梵心,知道梵心以自己为阵眼困杀十万魔兵的传说是世人公认的版本。
    但是她亲历过梵心的记忆,她不知道梵心做了什么让魔域退兵,总归不是以自己为阵眼破了十万魔兵。
    当时那境况,梵心是全然的败者......
    姬无悠见许迢迢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的话题杀伐气过重,又捡了轻松的引她:“慈悲寺也有早课呢,不过不同万剑宗练剑,他们是念经。”
    “这是为后头修心打基础,几乎没有听说过佛修有生心魔的。”
    “我那时看着有趣,也早起跟着佛宗师兄弟们后面一道念经,被我师父发现后,他揪着我耳朵回去跟他练剑。”
    许迢迢很给面子的笑出声,连脚下弱水都颤了一下,她稳住弱水,道:“无悠,你有没有发现,你话变多了。”
    姬无悠不说话时看起来还是那副冷冷冰冰高不可攀的样子,现在变得......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
    姬无悠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像是海棠初绽,美丽的让人挪不开眼。
    他凝神道:“无忧在变,我也在变,总归是好的变化。”
    并没有谁是一开始就不爱说话的。
    他没有说的是,姬演带他来慈悲寺做客时,他还没惹上合欢宗。
    与其说他是姬演的小徒弟,不如说他更像是姬演既疼爱又寄予厚望的幼子。
    他也视姬演如自己敬畏的父亲。
    他从那个男人那里受到的教育便是要团结友爱同门,绝不恃强凌弱,以宗门利益为根本。
    所以被姬演放弃时,他觉得世界崩塌了。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明明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错,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染上了污点,被最信任最爱重的人放弃。
    而他,对此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心魔生长,将自己封闭起来,放逐于人群之外。
    许迢迢想到初见无忧时他乖戾的模样,很是赞同姬无悠的话:“也是,人都是在变的。”
    二人一番交谈,眨眼飞了半日,下方便是他们出发后见到的第一个城镇。
    姬无悠关切道:“可要下去修整?”
    许迢迢摇头道:“不必,走吧。”
    这才半日,她还有余力,而且一想到姬无悠在特意放慢速度等她她就想再飞快些。
    三天两夜,许迢迢牟足了劲也只歇了一回,好歹算是在离慈悲寺最近的城镇落下了。
    他们到时,镇上的青石砖上还铺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可惜被人踩得全是脚印子。
    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容易就分辨凡人与修士,裹得鼓鼓囊囊厚实的很的便是凡人,那穿着与春日无异的便是修士。
    许迢迢想起她在灵舟上用的燧灵石,可以制热,估计带在身上也有暖身的效果。
    修士的法器那种提前注入灵力的方便生活的小物件凡人也能用,需要注入灵力的就不行了。
    而且法器对凡人来说还是有些贵重,这冬日还不如穿厚实些来的实惠。
    街头几个穿的滚圆的垂髫孩童围着糖画摊等着画师给他们画糖画。
    许迢迢看到这场景下意识一哆嗦,她想起她在尘眠之境被啖灵兽围攻的场面了。
    不过幸好除了这眼熟的一幕,旁边还有卖糖葫芦的,烤红薯烧饼的,来往的人都面带轻松的笑意。
    这小镇一看就是平时少有修仙者打扰的,生活气息浓厚。
    许迢迢刚想说他们都到这了,暂歇一宿,不然夜里赶去慈悲寺有些失礼。
    哪晓得她随意一瞥竟看到一道不算熟悉却也不陌生的身影。
    那女子的长相是倾城之姿,穿着干净整洁,眼波流转间却全然是稚子的天真无邪。
    是时雪。
    许迢迢盯着她许久,时雪却已经认不出故人了。
    她被一个年轻些的姑娘牵着仔细照应着,一看就被照顾的很好。
    再想起在合欢宗时雪蛮横的模样,许迢迢也只剩一声叹息。
    “怎么了?”
    姬无悠望向许迢迢看了许久的方向,只看到一个有些痴傻的姑娘被家人牵着,他道:“可是故人?要上前相认吗?”
    许迢迢摇头道:“我们找个地方歇息吧,明日去慈悲寺。”
    *
    *
    翌日,二人一大早便从小镇出发,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慈悲寺的山门前。
    许迢迢来时想过慈悲寺那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或者仅仅是深山古庙远离尘世,万万没想到山下一座庙香火旺盛,后面几座山峰云雾缭绕直插云霄。
    她粗略一看,总觉得慈悲寺这布局有些说法。
    姬无悠已经用灵力送上拜帖,见许迢迢盯着与俗世别无二致的寺庙里凡人来来往往。
    他解释道:“慈悲寺不拒客,下待凡俗,上待灵客。这些都是附近的凡人。”
    “佛修佛修,没想到他们还真开寺庙受凡间香火。”
    许迢迢感叹道,她还好奇能养出琢心那种人的得是什么样的宗门,没想到慈悲寺很接地气啊。
    她本想进去溜达一下,没想到行一来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身着青衣僧袍的佛修骑着仙鹤急匆匆的往他们面前赶,来人正是行一。
    他看到只有姬无悠与许迢迢二人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好在行一于人情接洽一道十分娴熟,他面上不显,礼貌朝二人行个佛礼,道:“客院已着弟子备好,请姬道友和许小友跟我来。”
    行一上了仙鹤,许迢迢与姬无悠便御剑跟着他。
    路上姬无悠道:“来之前我与迢迢在无量城落脚遇到符宗的人,说是澄明住持与连璧剑尊见面后便不见外人,不知现在澄明住持可方便待客?”
    行一的回答滴水不漏:“住持清修,在为讲经大会做准备,暂时不便接待外客,需等到讲经大会结束。”
    姬无悠顿了顿,继续道:“那连璧剑尊可在客院?”
    佛修们爱惜羽毛,就算再是正事也不可能与女子单独密谈如此之久。
    行一目光闪烁不定,还是老实道:“连璧剑尊拜会住持之后便外出了,至今未归。”
    非但谢初离开了慈悲寺,连澄明也与她一道离开了慈悲寺。
    讲经大会只有十余日的时间,到现在澄明都没有音信。
    行一表面稳重,其实心中急的不行,澄明离开时一句话都没给他交代就和谢初离开了。
    行一在慈悲寺亦有二三百年之久,只觉得自家住持的行事他越发看不懂了。
    先是琢心与这女子私自离寺,行一回来后以为弄丢了佛子会受住持呵斥,没想到澄明非但没有责怪他,此后反倒对琢心的行踪只字不提。
    就好像从来没有琢心这个人一样。
    接着是突然要召开的讲经大会,大会前找上门的连璧剑尊。
    那日也是行一接待的谢初,他见她怒气冲冲,不像来做客的,倒像是来寻仇一般。
    直到她与澄明主持一番密谈之后,行一料想的打斗并未发生。
    谢初反而平静的与澄明主持一道离开了慈悲寺,只留下她带来的小女修。
    行一只觉得眼前一黑,这一幕,与当日被许迢迢拐走的琢心何其之像。
    可惜他当日拦不住琢心,如今也拦不住澄明。
    行一只能将消息捂着,期盼澄明能在讲经大会前赶回来。
    许迢迢听着二人对话,心道谢初这个时间点离开了慈悲寺很奇怪,毕竟讲经大会只有十余日,近在眼前的日子,若要赶上便去不了多远。
    若是一去不归,便意味着谢初根本不是来参加讲经大会的。
    而且谢初是和白姣姣一道查魔种的事。
    不会是,魔种的事和澄明主持有关系吧?
    许迢迢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她忍不住道:“行一大师,连璧剑尊是一人来的吗?还是与他人一道?”
    行一巴不得将话题从谢初身上移开,当下微笑道:“说起来我也吓了一跳,我记得那个白小友是你们万剑宗的弟子,没想到竟与连璧剑尊一道来赴会。”
    许迢迢追问道:“是白姣姣师妹吗?她也与连璧剑尊一道离开了?”
    “白小友还在客院。”
    要说为什么行一笃定谢初还会回来,当然就是因为白姣姣被她留在慈悲寺了。
    许迢迢与姬无悠对视一眼,便明了彼此的意思。
    要说关系,还是她去与白姣姣打探些消息比较合适。
    行一将许迢迢二人送至万剑宗专属的客院,细心介绍院内分隔开的厢房,离开前,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琢心佛.....师弟在万剑宗可还好?”
    行一知道当日是琢心自己的选择,如今看到许迢迢,也生不出怨怼之心。
    姬无悠望向许迢迢,许迢迢答道:“琢心近况尚可,我来时他托我带了一物交还给慈悲寺,是梵心佛子的遗物,是琢心从尘眠之境中取出来的。”
    “只是事关重大,我须得亲自交到澄明住持手中,若是行一大师见到澄明主持,还请你为我传达一声。”
    一听是梵心佛子的遗物,行一立时便激动起来,恨不能相问细瞧。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原是如此,许小友思虑周全,我会传达给住持的。”
    等行一走了,姬无悠才道:“你竟还受琢心托付了这事。”
    许迢迢怕他因为她的隐瞒生恼,道:“琢心与你不太熟,便托我了,我想着举手之劳便答应了。”
    “我与行一大师说起这事,其实也是想探探澄明住持的下落,如果他在慈悲寺的话,听说此事,别管什么清修他都会来见我。”
    姬无悠领悟了她的用意,“也就是说,若是知道梵心佛子的遗物在你手中,澄明大师依然没有露面,他很可能不在慈悲寺?”
    甚至有可能与谢初一道离开了慈悲寺。
    其后的原因二人想不明白,或许只有被谢初留在慈悲寺的白姣姣能给他们解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