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最近很烦闷。
    自从被秦鹿一纸诉状告上法庭之后，他们家就一直在倒霉。
    先是她们姐妹因抢劫被拘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付出了代价被放出来了，父亲的连锁商超还被打压得破产了，后面继母方芳又被逼着和父亲离了婚。
    一夕之间，她们就从富家小姐被打回了原样，曾经吞进去的都吐了出来，并且身上还背上了数不清的债务。
    原本他们一家都要灰溜溜地滚回柳家村了，结果方家的人又找到了他们，提出想要将姐姐柳娉婷介绍给一个大人物，只要能够傍上那位大人物，他们柳家就还有起来的机会。
    一个晚上过后，事情就成了，姐姐十分讨那位大人物的欢心，就连送姐姐进娱乐圈当女主角都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柳飘飘也成功借着姐姐的关系，来到了省城读书，虽然不能进省城一中这样的名校，但下面的学校任她选择。
    反正又能过上千金小姐的日子，不用回农村灰头土脸的，柳飘飘就十分开心了。
    后来能够修仙就更是意外之喜，她在被测出拥有优秀的资质后，她还曾经幻想着逆天改命，打脸那些所有得罪过她的人。
    结果在进了省城一中当委培生之后，这个梦想就迅速破灭了。
    秦鹿居然也在这里！
    她怎么能在这里！
    而且还变得那么优秀，在修仙上直接碾压了所有人登顶！
    柳飘飘现在对秦鹿就是一种又恨又怕又妒的心态，她已经尽量在绕着秦鹿走了，但凡是秦鹿出现的场合，她都直接装隐形人。
    但是方怀钰好像不想让她这么寂寂无名地过下去，这个曾经的怀钰表姐在经历了家庭变故之后似乎变得更可怕了。
    在第一天见到柳飘飘之后，方怀钰就经常来找她叙旧。
    柳飘飘自诩自己虽然恶毒，但绝不是没脑子的单纯蠢货，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女人根本没安好心。
    想拿她当工具来对付秦鹿，未免太小看她了。
    以前的法治社会，秦鹿不会要了她的命。
    但在仙苑里面，秦鹿完全有机会对她下狠手，柳飘飘还算是个惜命的人，她自己的仙途比报复秦鹿更重要。
    见柳飘飘十分油盐不进，方怀钰就不再说些有的没的了，只是还会经常来找柳飘飘说话，在外人面前营造出一副好姐妹的假象。
    柳飘飘被弄得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明白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她后来有看到方怀钰去找过陈莹，想来应该是转移目标了。
    陈莹这人脑子里没什么货，应该挺好骗的。——以上来自柳飘飘的真实想法。
    该说不说，柳飘飘看人还挺准的。
    陈莹可不是心动了吗，父亲直接入狱，家里还背上了巨额负债，当了多年家庭主妇的妈妈根本没有工作能力，于是母女俩只能来省城投奔亲戚，然后找了份帮佣的工作，过起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偶尔还要看主家的脸色，被克扣工资。
    这心里的恨啊，都快满溢出来了。
    她曾经在背地里，嘲讽了不知多少遍秦鹿落难的凤凰不如鸡，现在轮到她自己来尝尝这种寄人篱下遭人白眼的苦，不过一个多月就快受不了了。
    在秦鹿不知道的时候，一张张照片悄然在省城一中的校园论坛上流传起来。
    而照片的主角，就是她。
    秦鹿在省城一中还是很有名的，脸、成绩、修为、武力等等，经常被学生们在茶余饭后的时候拿出来讨论。
    省城一中整个学校虽然是对外封闭状态，但仙苑的消息却没有完全对外封锁，只不过是仙苑里面灵气浓度高，适合修炼，里面的学生不喜欢出来浪费时间罢了。
    在听闻了军训的消息之后，大家纷纷化身卷王，生怕自己比别人差劲。
    但外面还没有引气入体的学生们，对仙苑里面的学生们却是十分感兴趣，自己摸不到引气入体的边，但却喜欢追逐那些修为排在最前面的学生们。
    萧血瑟、秦鹿、唐锋锐、江迟易……每一个都榜上有名。
    有闲极无聊者甚至还搞了个实力排名，让一堆人投票，每天的校园论坛上，为了这个所谓的排名都热闹得不行，下面一堆人披着马甲在为自己拥护的正主打生打死。
    不能出校，大家都挺闲的。
    在十分平常的一天，校园论坛上出现好几个帖子，直接引爆了整个学校。
    《校园公主秦鹿的往事大揭秘，她以前竟然是这样的人？！》
    《骄傲的公主以前竟然是打工妹？》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以前的秦鹿为了钱竟然干这种事？》
    《白天鹅变丑小鸭，霸凌咖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
    下面一篇篇的文章细写了秦鹿仗着有个黑社会父亲，在学校内带头霸凌其他同学，曾经的满分成绩也全是抄来的，后来父亲锒铛入狱，秦鹿的成绩立马就下降了，这就是她抄分的铁证。
    没了黑社会父亲，秦鹿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只能到处打工维持生计，甚至因为翘课打工一度被学校辞退，劣迹斑斑。
    帖子里面还有不少秦鹿以前到处打零工的照片。
    因为当时年纪小，许多店家都不肯收秦鹿，而且她也要上学，所以只能找一些周末的零散工作。
    帖子里面有秦鹿大热天发传单的照片，有她穿着厚重的玩偶服刚摘下头套的照片，有她在后厨洗盘子的照片，有她到处捡瓶子的照片，有她和收废品的老板讲价的照片，有她蹲在路边呲溜泡面的照片……零零散散几十张，尽是秦鹿以前的窘态。
    照片里面的秦鹿通常是满头大汗的，是衣着陈旧灰头土脸的，拍摄者似乎是专门挑着秦鹿最狼狈的一面拍摄，与现如今衣着光鲜名牌在身的秦鹿判若两人。
    这些照片出自于陈莹之手，是当初她幸灾乐祸的时候自己拍或者让别人拍的，她每个周末都会叫上小姐妹，一起去围观秦鹿的各种打工现场，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就算了。
    拍摄秦鹿的黑照，成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乐子。
    她后来把这些照片匿名发到了繁城二中的论坛上，但是很快就被管理员删除，并被私下警告，不准拿同学的丑态来娱乐大众，不然学校一定会让她背上处分。
    陈莹也就只能保存在手机里自己拿来欣赏了，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帖子的最后，往往还会跟着几句颇具暗示性的话语。
    例如：
    丑小鸭是怎么从泥潭里面挣扎起来的呢？
    不过短短两个月，怎么就名牌加身了？
    钱从哪里来的，公主难道真的去当了公主吗？
    秦鹿这种抄袭者又是怎么进的省城一中这种名校呢？
    她背后有什么关系，她一个孤女，又有什么好付出的呢？（笑）
    舆论是一个很妙的东西。
    有时候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话，几张图片，就能引导一场网络风暴，将人撕扯殆尽，完全毁灭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