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着性子听徐通扬说完，屠八荒站了起来：“以后，河山原这个王八……河先生，对就是河先生，他当本副督的小助手，就是小跟班儿的意思。具体的事情，交给他了，谁有什么事情，去跟他说，免得把我惹烦了，肠子给你掏出来！
    “现在干嘛？比赛去。拳脚比试，过关的，来给我磕头，以后，接着在这里混，不过关的，来给我磕头，看我的心情。徐通扬！你又想开口，咋的了？少说点儿，行不？大广场，起驾！”
    说完，从椅子上一下子窜出来，直上云端。所有人都看得发愣：这一手儿，真厉害，功夫之高，绝对不可小觑。
    也许，到书院来之前，屠八荒是准备正正经经当副督的，还准备当好一个副督，但是，第一眼见过徐通扬，她彻底洗心革面、脱胎换骨了，变得既像个怨妇，又像个泼妇，还像个荡妇，更像个女高官加女流氓。
    桃花云说过，徐通扬身上有一股味儿，闻了，憋不住犯贱，一时一刻不犯贱，浑身难受。害桃花云杏花天和屠八荒的，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有什么专业迷幻漂亮女人的神经迷幻剂，但是，像屠八荒这种功力深厚、老奸巨猾、久经磨炼的万古老妖，此前，哪怕十分百分千分万分的风流成性、没皮没脸，混到了这种高位，一般而言，怎么着也不可能低级到这么荒唐的地步。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根本管不住自己了。
    也不知道这类人的身上长了什么特别之处，反正，跟徐通扬丢在一个人堆里，仅仅在大庭广众丢人现眼，已经是不足挂齿的小事一桩。
    全体师生如溃败之师，乱七八槽飞到了大广场。师生门自觉，各自列成一排，站在副督面前。
    屠八荒：“八十多个，也站一排，我从这头看到那头，得俩时辰，玩儿我，是不是？河山原，你整队，跟生员一样，十六个一排，不够十六个，最后一排少几个也行。”
    河山原出列，拉这个拉那个，一排一排数过来，自己站在最后。
    屠八荒：“我是副督，代替院督冷战天大人，管理三太。河山原今天告诉我，新官得有新章程，这话说得好，说到我心里去了。本来，我打算让生员们再次考试拳脚，这是最基本功夫。听河山原一说，我醍醐灌顶！所以，我决定，要考就得先生先来考一考。
    “生员的拳脚不行，你说不行，先生拳脚不行，该谁说不行？自然是我屠八荒了。来以前，听冷战天那个老王八说了，生员测试拳脚，是跟一个战儡打，那么，先生测试拳脚，跟谁打？自然是跟我和徐通扬打了。
    “徐通扬别看不当家，级别比我高半级，所以，我是初试官，徐侍郎是终试官。过了我俩的关，你接着当先生，过不了，嘿嘿，你当生员去吧。别害怕，我用三成功夫测试你，不会一巴掌把你打成肉饼。徐侍郎用几成，那是他的事，他要打死你，活该，谁让你是一草包呢？
    “现在，各自后退五百步，谁先过关呢，就你了，叫宁无声？狗屁，你是无狗屁，放不出来狗屁！不服，你放一狗屁大家听听？就你了，长得倒是人五人六，拳脚不行，什么都不是。”
    大家都退开了，只剩下屠八荒、宁无声、徐通扬三人。徐通扬害怕宁无声吃亏，不敢离开，同时，也想看看宁先生的水有多深。
    屠八荒：“徐侍郎，你怎么不离开？你想先来？我不是说了，晚上找你……”
    徐通扬：“别，就这里说吧。副督大人，这不是需要有个裁判么？两个比试，你说你赢了，他说他赢了，你说他耍赖，他说你耍赖，吵上三年五载，我们这些生员，一直站着看？那么多课程，还学不学了？”
    屠八荒：“废话少说，宁无声，看掌！”身子站着不动，相距七八丈远近，一掌拍出，一股寒风，扫得徐通扬脸上刀刮似的疼。
    宁无声跃起，躲过一掌，说：“副督大人，三招以后，属下才敢还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