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老外虽然挣了800元，但也只够魏谚两个月的生活费。
魏谚想起去年要交学费的时候，田玉兰差点跟她急了，说全家人一年挣的钱，都不够她花的，现在学费钱不够，她还得出去借。
大学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呢，后面那两年学费还要交，到时候又不知道要吃田玉兰多少话头呢，还不如自己想办法赚钱来得痛快。
魏谚隔三差五就在报纸上找那种临时的工作，发过传单，做过陪游，甚至还误入过传销组织。
不过那时的传销还不像缅甸那么暴力血腥，传销组织只是把人骗到现场，主要还是想让别人买他们的产品。
魏谚一听讲师们诱导自己花钱，宣传一夜暴富，就悄悄退了出来。
一方面，魏谚实在没有余钱去买他们所谓的产品，另一方面，魏谚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一夜暴富。
一天晚上，在宿舍听广播的时候，魏谚听到有一家酒吧正在招歌手。
魏谚的嗓音条件尚可，参加过一些歌唱方面的比赛，还取得过一些小小的成绩。魏谚就想着去试试。
魏谚从来没有去过酒吧，面试的时候是在白天，酒吧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话轻声细语，很是温柔。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谚。”
“哦，你是大学生？”
“对，我是师范大学的。”
“你会唱什么歌？”
“一般的流行歌曲都会唱。”
“来，晓静，你给伴奏一下，你来唱一首听听。”
魏谚准备了一首王菲的《红豆》，这是她在校园广播站新学的。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不错，不错，嗓子真是不错，长得也很周正，你被录取了。我们这里是静吧，就是那种比较安静的酒吧，不燥不闹的，没有蹦迪也没有拼酒，比较适合你这样年轻的女大学生，我们这边招的人一般也都是你这种在校大学生。另外，我们这里一般都不用本名的，我看，你就叫‘小龙女’吧！”
“小龙女？”
“对，我看你身上有几分清冷的气质，就叫这个艺名吧。今天晚上你可以先在这实习一次，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做的，后面有时间的话还要过来做歌单，看看你都会唱哪些歌，做成歌单给客人点歌用。”
“好的。那，姐，咱这待遇怎么算？”
“咱们这里一晚上100块，客人给小费算自己的。一般也就3—4个的小时，从7点到10点左右，客人多的时候最晚到11点，不耽误你睡觉。”
“可是，那么晚我就没办法回学校了。”
“没关系，我们这边有宿舍，晚上你可以住宿舍，第二天再回学校。”
一晚上100块，每个周末可以唱两晚，就是200块，一个月就是800块，一个学期大概是4个月，大概可以赚3200，那一年的学费就可以赚出来了。
魏谚高兴地盘算着。
晚上的时候，魏谚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舞台，有几个男孩和女孩轮流上台演出，他们都低吟浅唱，很多都用假音，即便是高音也显得很空灵。
魏谚心想：“看样子还是要好好选选歌曲，不能唱那种激昂的和快节奏的，而且还要压低嗓子，不能嘶吼，不能唱高调。”
晚上的时候，魏谚跟着其他人一起来到了宿舍，两间小小的房间竟然挤了7.8个人，而且还有男有女。
魏谚着实感到别扭，这时，旁边的一个看上去比魏谚大一些的帅哥说：“新来的吧？没事儿，这里挺安全的，大家在一起还能互相有个照应。你放心，咱们这里的男生也都是大学生，挺有素质的，不会乱来的。你们女生睡这屋，我们男生睡旁边那屋，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
四个人挤两张不太大的床，得亏魏谚瘦，另外三个女生都要抢着跟魏谚一起睡，说她不占地方。
第一次跟陌生人睡在一起，魏谚一夜都没睡好，她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一直到后半夜才算睡着。
第二天一早，魏谚没洗漱就跑出去坐上公交车回了学校。
晚上六点半，魏谚又来到酒吧，今天是她初次登台的日子，魏谚白天在宿舍反复练习了好多遍王菲的《红豆》。
在没有客人点唱的时候，歌手们就根据老板的安排轮流上台，一人唱一首，客人们一般都是三两个一起来的，都坐在各个角落里面小声交谈，音乐只是他们谈话的伴奏。
今晚，魏谚只有一首歌，唱完后，老板说：“有位先生想让你过去喝杯酒，陪他聊聊天。”
魏谚为难地说：“我不会喝酒。”
“那没关系，你可以点饮料，账都记在那位先生的名下，不过，你要点贵一点的。”
“呃，好的。”魏谚心想，我是来唱歌的，难道还要陪酒和陪聊？
老板仿佛看出了魏谚的心思，说道：“放心，不会有什么不安全的事情发生。酒你可以不喝，聊天只要照顾到客人的喜好，顺着他说就可以了。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缓解压力，你就把自己当成舒缓压力的良药。”
老板指了指楼上的一个角落，因为灯光很灰暗，魏谚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上去吧！”老板说。
魏谚看了看，一起唱歌的几个人也都在角落里面坐着陪着客人聊天，果然，这100块可不是那么好赚的啊！
魏谚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楼，尽量显得落落大方地走到那位客人桌前。
只见一个身穿西装，打着领带，戴着眼镜，大约30来岁的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
魏谚点头行了个礼，“先生，您好。”
那位先生简单回了个礼，“哦，请坐吧。”
魏谚忐忑不安地在那位先生的对面坐了下来，先生问：“喝点什么？”
“您看我喝杯果汁行吗？我真的不会喝酒。”魏谚先下手为强。
那位先生浅笑一下，“怎么不行呢？喝什么是你的自由。你去吧台直接点吧！”
不一会儿，魏谚端着一杯果汁回来了，先生看了一眼，笑了一下。
“你是大学生？”
“对，大二。”
“学什么的？”
“外语专业。”
“以前没做过这种工作？”
魏谚迟疑了一下问：“您说的是唱歌还是陪您聊天？”
“都是。”
“哦，我都没做过。”
“哼哼，”那个男人笑了一下，说：“那你还问我说的是什么？”
“那个，我有点紧张，语无伦次了。”
“为什么紧张？我又不是坏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看着也不像坏人。”
“你学习怎么样？”
“还行吧，前三名。”
“前三名已经很优秀了。”
“还行，没有第一名优秀。”
“怎么样，大学生活轻松吗？”
“比起暗黑高中，确实是轻松多了，但是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不轻松’。”
“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