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筠本来只是想着只吃一点的，毕竟也是真的饿了。
但是一个不注意，竟然给吃完了。
苏晓适时的递上纸巾，这一瞬间竟然让秋慕筠忘记了尴尬，觉得自己似乎成为了被奴才贴心照顾的娘娘。
“你能不能正常点！”秋慕筠蹙着眉。
正在收拾餐具的苏晓回头，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发，“我好像是有点夸张了哈……”
“特别夸张！”
“呃……呵呵……”
苏晓正视着秋慕筠的眼睛。
其实自从知道秋慕筠的真实身份后，对上她的眼睛，他总会不自觉的避开的。
……是来源于灭绝威严的压制。
但是王真真说过了，秋老师是颜控，而他的正脸是最好看的。
所以，苏晓会努力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现在秋老师面前。
“你别看着我！”秋慕筠移开了视线，开口说道。
“为什么？”
“需要我告诉你理由吗！”
“……不用。”
苏晓有些纳闷，难道秋老师是觉得自己正面不好看？
可能是每个人的审美观不一样吧，秋老师可能不喜欢自己这一款的，就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总找自己麻烦。
苏晓侧着身子收拾东西。
保温饭盒这些是苏晓在饭店人员送来后又付钱买下来的，他收拾好后，等出院可以带回家里用，质量还不错。
秋慕筠就坐在那里看着苏晓忙碌，也不说话。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那套，就外套被苏晓脱掉了，此时身上是一件高领的黑色修身毛衣，显露着她成熟女人的身材。
等苏晓忙的差不多后，秋慕筠开口了，又是撵人。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面无表情的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苏晓将餐具放好，“说过照顾您的，您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撵我。”
“我确实没事了，你不用工作吗？”
“嗯……我不用工作。”
“嗯？”
“我是说，我明天不用工作，秋老师您放心吧，我在这照顾您什么也不会影响，所以您不用的担心。”
“谁担心你了！”
窗外的雪势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窗帘没拉，隔着窗户往外看，倒是比平常的夜晚要亮一些。
苏晓拿着纸巾擦了擦手，就准备退出去，让秋慕筠好好休息，“秋老师，您休息吧，有事情不要逞强，记得叫我。”
“……等一下。”
“嗯？”刚走到门口的苏晓，回过头疑惑的看向秋慕筠。
秋慕筠之前已经解开了头发，其实她的头发并不算太长，解开后也只是垂到胸口上面一点的位置。
此时有些凌乱的长发自然下垂，她微微低着头，长发遮到了眼镜上，让苏晓看不到她的眼睛。
“你准备在外面的椅子上过一夜？”秋慕筠淡淡的问，虽然不咸不淡，但和之前的严肃冰冷比起来，温和多了。
她想起了刚刚看到苏晓抱着双手，蜷缩在椅子上的画面。
虽然说医院里有恒温系统，但走廊太过空旷，到了深夜也会冷，和温暖的病房里比起来，差得远了。
“是啊，您放心休息，我在外面一定寸步不离。”苏晓说的很有信心。
“呼——”秋慕筠深呼了口气，“你不走的话……别在外面了，在屋里待着吧。”
“那会不会打扰您休息？”
“我现在不困。”
秋慕筠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她要是能继续睡，只怕真是猪了。
“喔，行。”
苏晓重新将病房门关好，走回去坐在看护椅上。
秋慕筠侧躺在病床上，她睁着眼睛，苏晓也睁着眼睛。
她看着苏晓，苏晓一会瞅瞅天花板，一会瞅瞅地板，闲来扯着手腕上的发绳把玩。
秋慕筠眼睛瞥了一下，突然开口，“我手机呢？”
大晚上睡不着，玩会手机也正常。
“这呢。”苏晓连忙站起来，走到秋慕筠面前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递给秋慕筠。
“嗯。”
秋慕筠接过手机，看了看，“没电了。”
“嗯？”
苏晓接回来一看，发现秋慕筠的手机还真没电了，他想了想，摸出自己的手机递给秋慕筠，“秋老师您先玩我的吧，我去借个充电器回来。”
“算了。”秋慕筠没接，动了下身子，微微蹙眉，“我昏迷的时候，有谁来过吗？”
苏晓走到床尾把床摇的高些，然后拿了个枕头垫在秋慕筠后腰位置，秋慕筠的腰很细，他垫的时候把手伸到了她的腰下面，隔着黑色毛衣，可以感受到她的腰很有弹性。
“我带您来医院的事情，很多人不知道，不过刚刚您学校的校长来了一趟，大概七点多的时候。”
“嗯。”
秋慕筠应了声。
苏晓回到椅子上，看到秋慕筠睁着眼睛，他默了片刻，问：“您睡不着吗？”
“嗯。”
“那……我和您说说话吧？”
“嗯。”
苏晓觉得秋老师对和他说话的兴致可能不大，但和张宝才聊过之后，他觉得现在的他有必要说点什么。
左手习惯性的摸向了衣服口袋，只是苏晓并没有把烟掏出来，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重新扯住了手腕的发绳。
他深吸了口气，曾经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
那段记忆对秋慕筠是阴影，对他又何尝不是记录最无能时刻的的痛苦记忆。
“我记得您说过后悔四年前将我从派出所保释出来吧，其实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一条饥不则路的疯狗……”
“我家里以前特别穷，明明我爸妈已经非常努力了，但是我们家还是穷……”
“我妈身体不好，每个月医药费有时候都很难负担的起，所以从我懂事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挣大钱，医好我妈的病，让我爸妈以后不要过的那么累，我要做人上人……”
“我第一次挣钱应该是八岁的时候，我有一次发现原来饮料瓶子和纸箱壳子这些东西可以卖钱，所以我每天放学除了照顾妹妹，也就是苏玥了……我每天放学除了照顾小玥就开始去捡这些可以卖钱的东西……”
“我记得我第一次就卖了八块六毛二，很厉害吧……只是因为我捡瓶子的事情被同学看到了，他们就开始叫我‘捡破烂的乞丐’，然后就开始欺负我，我小时候长的矮，身体还不好，听说是很小的时候因为一次小病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个时候的我连同龄的女生都打不过……他们刚开始只是一小伙人欺负我，但是后来欺负我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整个班里的人都欺负我，孤立我……他们经常打我，会扯烂我的衣服，会把我的鞋子丢进厕所……但是有一次他们把我好不容易捡到的啤酒瓶摔碎了，我受不了了，我开始反抗，我打不过他们，我就比他们更狠，我拿着碎瓶子去划他们的脸……后来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也打不过我了……”
“我妈以前是也是做老师的，所以我知道学习很重要，我那个时候一直很坚定的认为，我只要好好学习，以后一定能挣大钱，出人头地……”
“呵……可是就是在高二的那一年，我憧憬着以后的美好生活时……我妈住院了，我爸妈都瞒着我，不告诉我。我回家的时候，我爸骗我说是我妈在外婆家，我竟然还真的傻傻的信了……”
“只是有一天，小玥突然给我打了电话，我现在都记得小玥当时在电话里哭的特别厉害！她哭着在电话里说：哥，我好害怕……哥，妈要死了……哥，我不要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