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凤的这一疯狂举动让曹启强猝不及防。
    可是又不能把她推出去，毕竟还想从刘美凤这里获取案情线索，只好紧闭着嘴巴坚守防线。
    像跟木头桩子似的听任对方胡作非为。
    刘美凤嘬了半天都没有丝毫进展，也就只能放弃了。
    “是不是嫌我脏？”
    “没有啊！”
    “你别不敢承认啊！在你曹主任的眼里，我肯定是那种千人压万人骑的烂货，根本不值得你多看一眼！”
    电梯门打开了。
    刘美凤踩着高跟鞋走向某套公寓，故意大幅度扭动腰臀。
    就是故意给对方看一看自己骚浪的样子。
    这套公寓是精装修。
    豁亮的大平层布局显得相当开阔。
    客厅内摆放着宽大气派的欧式沙发，各式家具桌椅一应俱全，墙上挂着巨幅西洋裸女油画颇具视觉冲击力，
    刘美凤进门后泄愤似的直接甩脱高跟鞋，将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
    “喝点什么？”
    “随便。”
    “来点红酒吧！我想喝！”
    刘美凤来到吧台前，
    挑了一瓶波尔多红酒，又拿起两只高脚杯。
    曹启强已经落座，环视这套相当气派的国际公寓，
    “这房子质量挺好的，花了不少钱吧？”
    “钱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像这样的房子，我哥在京城少说也有七八套，曹主任喜欢这套房子送给你好了！”
    说着，刘美凤将倒满酒的高脚杯递过来。
    哀怨又迷茫的眼神令人心痛。
    “干杯？！”
    “干！”
    两只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刘美凤举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酒杯放茶几上，再次续满。
    她晃动着高脚杯，轻蔑一笑。
    “曹主任，你说我能相信你吗？”
    “完全可以！”
    “空口白牙的承诺，我以前见得太多了！你们男人说话都跟放屁一样，提上裤子就翻脸的事情，难道我经历的还少吗？”
    “我真的跟他们不一样！”
    “是，确实不一样！你既不收我的钱，又不肯睡我，我当然更不敢相信你了！”
    咕咚咕咚……
    刘美凤再度喝光了一大杯红酒。
    准备再次续杯的时候，被曹启强赶紧拦下了。
    喝多了可还行？
    老子还有正事没办呢！
    已然微醺的刘美凤突然张嘴咬向曹启强的手腕，见对方下意识地松了手，这才得意地咯咯笑起来。
    “用不着你怜香惜玉，还是有话直说吧！你今天来找我，肯定不是馋我的身子！”
    “是谁告诉你刘老板住院的事情？”
    “内部消息！”
    “是晋阳市检察院的人吧？”
    “非也！”
    刘美凤惬意地品着美酒，朝曹启强投来同情眼神。
    琢磨着说道：
    “曹主任，我知道你是一位正直正义的检察官！曾经想当然地认为，你可以为我们主持公道，后来我才发现，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说到底，你也只是汉东省检察院的人，或许是出于职业道德……”
    “对不起，打断一下，我已经调任你们汉西省晋阳市检察院工作了，目前担任该院副检察长！”
    曹启强及时纠正道。
    也想给刘美凤更多信心和鼓励。
    果然，
    刘美凤眼睛一亮，旋即再度变得黯然。
    “那又如何？胳膊拗不过大腿！晋阳市检察院副检察长的职务，也就是省厅副处级干部而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曹启强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从刘美凤如此沮丧的反常神情判断，应该有省市一级的大领导干预了古泉煤矿透水事故一案，并给他们兄妹施加了相当压力。
    也就是说，
    躲在幕后操控的黑手应该是位大人物！
    而刘美凤显然是知情人。
    看来自己今天来对了！
    那就应该设法从刘美凤嘴里拿到这一重要线索才行。
    打定主意的曹启强立即付诸行动。
    “刘美凤，谢谢你的理解。我刚刚调任晋阳市检察院工作，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你们古泉煤矿。毫不客气地说，你哥哥刘建军作为古泉煤矿承包人，对于此次重大人员伤亡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刘老板直接押送回晋阳市，交给法院审理宣判！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刘老板曾经跟我说过，他怀疑古泉煤矿透水事故是人为制造的！”
    “那又如何？”
    “查明真相是我作为检察官的职责！更何况你哥哥还说过，仅仅最近两年他行贿送礼的对象就包括了市县两级多位主要领导！”
    “别逗了！你还打算仅凭一己之力对抗那么多市县领导？对你有什么好处？”
    刘美凤嘴角挂起嘲讽笑容。
    明显感觉曹启强有些自不量力。
    曹启强无奈地笑了。
    “是啊！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个大煞笔，在官场上混都不知道从善如流！难道大家一团和气不好吗？非要找不自在！但是，我不想活成别人希望的样子！我曹启强只想做自己！自打我穿上这身检察官制服，就注定这辈子与罪恶不共戴天！”
    “呵呵！”
    刘美凤摇摇头，打断了曹启强的慷慨激昂。
    那些贪官污吏平时唱起高调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耳朵早就产生抗体了！
    “曹主任……不，应该称呼您曹检察长，您这番高谈阔论应该到万人大会堂去说，我就是个负责取悦男人的漂亮小娘们儿，听到这些就想笑你知道吗？”
    “那我就说些你笑不出来的！张万山知道吧？你们古泉煤矿的会计。”
    “张会计又怎么啦？”
    “他已经失踪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谁灭口了！”
    曹启强神情严肃地透露道。
    听到这话的刘美凤眼睛瞪大像铜铃。
    震惊到无以言表！
    曹启强趁热打铁般继续道：“会计张万山为什么被灭口？你和刘老板肯定心里最清楚。他手里有个破账本，记载了这些年行贿送礼的明细账！而那些索贿受贿的贪官污吏，哪一个不害怕这个账本落在我曹启强的手里？张万山估计已经死翘翘了，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轮到你跟你哥哥刘老板了！有道是，斩草要除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