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隐脉
作者:年年穗岁   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最新章节     
    姜蜜简直惊呆了。
    三房三子二女,个个儿眼睛长在天上,不是用鼻孔对她,就是拿讽话刺她。
    尤其那位五姑娘谢文珠,更是心高气傲,惯来看不起她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嫂嫂。有时路上遇见了,不说行礼,却是连一声嫂嫂都不会喊的,白她一眼就走了。
    姜蜜只觉这人莫名其妙,不想她竟与太子有私情?
    “她……她怎么能和太子……牵扯到一起呢?”
    谢知让将脸埋在姜蜜小腹上,呼吸间满是熟悉的清甜香味,让人心情放松,眉眼渐渐变得温和。
    他将当年那些事情缓缓道来。
    原来这宁安侯府和淮阴侯府往上数七代,乃同一位祖宗。昔年这位老祖生下一对双胎,为保持家族稳定繁荣,他定下两脉传承之法,一脉放在明面,建功立业;一脉作为隐脉,经营暗部。传承至今,恰是宁安侯一脉为明,淮阴侯一脉为隐。
    这么多年,谢家确实蒸蒸日上。
    但有道是财帛权势动人心,隐脉渐渐开始不甘于屈居明脉之下。
    当初东宫想拉拢谢家,以太子妃之位许谢家女儿。那时宁安侯府尚未与淮阴侯府决裂,家中适龄女儿有谢文珠和谢文宣二人。
    三房自认与宁安侯关系更亲近,以为太子妃之位非谢文珠莫属。但谢家从不参与皇子夺嫡,宁安侯便拒了这门亲事,气得三房和他大吵一架,几乎要分家。
    淮阴侯府不甘心,便带着谢家大半暗部投靠东宫。皇帝忌惮谢家已久,如今见同族决裂,心中暗喜,许给她家侯爵之位。谢文宣也因此顺利当上太子妃。
    谢文珠也不甘心。宁安侯给出明确答复之前,郎有情、妾有意,俩人便搅和在一起。拒绝这门婚事之后,一个舍不得软香温玉,一个放不下锦绣前程,自然还偷偷摸摸联系着。
    “那……那祖母可知道此事?”
    “她若是知道,谢文珠的腿在不在还两说。”
    姜蜜低头看着谢知让白皙侧脸,沉默许久,忽然道:“若是日后咱们有两个儿子,一定得一碗水端平,还要教他们兄友弟恭、互相谦让,一家人同气连枝、荣辱与共。”
    谢知让蓦地睁眼,盯着姜蜜的小腹看,良久才抬头,幽幽道:“生什么小孩儿?烦都要烦死了。”
    “你不想要,祖母和娘可催着我生呢。再者说了,也不让你怀孩子、带孩子,你有什么可烦的?”
    姜蜜想到怀孕一事便害怕。可没办法,她只有生下孩子才能在这府里站稳脚跟。若是多年未有所出,谢家以无子为由休妻,她回到江南便是死路一条。
    若是她为谢知让父母守过孝,那还另当别论。可她总不能盼着宁安侯和侯夫人死吧?两位都待她情深义重,姜蜜做不出这等混账事。
    谢知让闭着眼,没察觉姜蜜心底的焦虑与不安,只随意笑着,嘴上还没个把门:“生孩子哪里好?怀胎十月,月子两月,至少一年不能行房。”
    姜蜜有点恼。
    女子怀孕生产一事何其辛苦,他……他就只顾自己欢愉!
    偏偏谢知让还吊儿郎当道:“三婶娘生了五个,我那好三叔可至少在外头偷偷摸摸寻欢作乐好几年呢。所以有什么好?”
    姜蜜听得心头一凉。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了是了,男人终归是男人。便是谢家先祖定下这般规矩,也不是人人都会遵守的,只要不把人领到家里来,不在外面养外室,即便是家法,又能拿他们如何呢?
    姜蜜摇扇子的手渐渐停下。她的眼神有些发怔,又透出一点冷意。
    也罢,她不该奢求什么。只要顺利生下嗣子,她便再不让谢知让上她床。如此,便是再脏也恶心不到她了。
    “你发什么愣?”
    姜蜜回神,如往常般笑得温柔,“没什么。夫君,我去瞧瞧药熬好了没有。你先睡一会儿吧。”
    说罢,她捧着谢知让的头放回长枕上,理好裙摆,施施然走出寝屋。
    “拂冬,你去盯着世子的药,好了便给他端过去吧。”
    她得一个人静静。
    婚后她总和谢知让呆在一处,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他有时爱捉弄人,有时又温柔似水,好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她恍惚觉得自己是被他捧在手心的。
    然而不是。
    今日谢知让一番话仿佛当头棒喝,一下就让沉溺在他美梦之中的姜蜜清醒过来。
    她一无所有,只能守住自己的心,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
    谢知让能做到锦衣卫指挥使,别的不说,忍痛的功夫可谓一流。第二日他便让人押着三夫人和三老爷到上房去,直接一本账册甩到了三老爷脸上。
    “你!”
    三老爷手忙脚乱捡起那本账册,脸上甚至有点火辣辣的疼。被一个晚辈当众下脸,他气得面色发青,伸出手指刚想指着谢知让骂,却被卫明一刀吓得跌在地上。
    “再敢乱指,小心你的指头。”
    卫明冷声警告,将寒光闪闪的绣春刀收回鞘中,退后一步站在谢知让身后。
    老夫人拧眉,低声斥道:“你耍威风都耍到家里来了?由着一个外人对你三叔动刀?”
    谢知让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不羁浅笑。“祖母您可别忘了,卫明也姓谢。在场的可都是谢家人,哪里来的外人?”
    “你……”
    姜蜜见状,连忙出声打断他们的争吵:“祖母,夫君作为晚辈是不该这般无礼,但他也是想到印子钱一事心中恼火,才一时失了分寸。而且夫君伤痛在身,难免性子急躁了些。三叔父为人宽厚,想来是不会同夫君计较的。祖母您就别怪夫君了可好?”
    老夫人撇了眼姜蜜,冷哼一声,到底没再说什么。
    谢知让听她长篇大论,轻啧一声,伸手勾住她的衣带把人往后带,两步上前道:“三婶把持中馈,却拿公中银子出去放印子钱,还害得我被陛下赏了八十廷杖。这笔账,该如何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