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家法
作者:年年穗岁   我在侯府当调解员,被全家宠了最新章节     
    谢知让想到那个女人,散漫神色多了几分讥讽。
    “当年大哥意外去世,任氏一时无法接受,便一心认定是我杀了大哥。找个人恨着,估计才能活下去吧。她每日来我这里闹,吵都要吵死了。”
    想起当年闹剧,男人轻啧一声,“那时候真该一刀杀了了事。”
    姜蜜却是沉默许久,才叹出一口气道:“她不过是想找个能发泄情绪的对象,却叫阿邈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
    她正心底伤感,忽然觉得一股热流涓涓而出。
    姜蜜愣了一下,想到什么,连忙想从谢知让身上下去,却被男人箍得更紧。
    “别扭。惹我一身火,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蜜揪着他的衣襟小声道:“我好像来癸水了……”
    谢知让的眼睛骤然放光。他低头看姜蜜,忽然重重在她面颊亲了两口,声音响得整个院儿里都能听见,惹得姜蜜羞红了脸。
    “乖乖,这苦日子,可总算是熬出头了。”
    ……
    姜蜜此次来小日子,还是有些疼,却没上次那般剧烈。她有些惫懒地倚靠在小榻上看书,忽而见银珠着急忙慌跑进来。
    银珠匆匆行礼,语调飞速向她禀告:“少夫人,您快去戒律堂劝劝世子吧!您再不去,邈哥儿当真要被世子给打死了!”
    什么?!
    姜蜜惊得一骨碌坐直身子,掀开盖在腹部的薄被,套上两只鞋便往外走。
    “怎么回事?前些天不还好好的吗?怎就今日突然发作起人来了?”
    “奴婢也不知,只知道邈哥儿是被人绑回来的。世子一进府便去了戒律堂,在里边儿发了好大一通火,然后压着邈哥儿就开始打。老夫人、大夫人还有侯爷,谁都劝不住,这才让奴婢来寻少夫人您去救急。”
    姜蜜拧眉。
    她是当家主母,府上任何事都要叫她知晓。今日戒律堂发生这么大的事,却一点儿消息也没透到珺璟轩,想来是谢知让下了死令不许人告诉她。
    无论如何,她心中都有些不痛快。
    戒律堂远,姜蜜脚程慢,索性让人抬轿子送她过去。
    刚入戒律堂大门,里屋传来的啪啪响声令人震惊。
    “让哥儿!这是你大哥唯一的儿子!你当真要打死他不成?不能再打了让哥儿!”
    “逆子!还不停手!邈哥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打死你!”
    屋内哭声吵声闹作一团,吵吵嚷嚷,令姜蜜不由担心谢知让头疼。
    她知道他听不得人一直吵闹。这个月还没过去,他又没有那压制头疼的香,偏偏他今日还没午睡。
    万一发作起来,她怕他真疼死过去。
    于是她转身吩咐拂冬几句,而后拎起裙摆快步走进去,扬声向诸位长辈见礼。
    众人见她来,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纷纷让她劝劝谢知让。就连那些拦在老夫人等人面前的锦衣卫,都稍稍退开两步。
    谢知让见她过来,眉头一动,压迫的视线在戒律堂巡视一圈,冷声道:“谁把少夫人叫过来的?活腻歪了?”
    银珠白着一张脸跪下,低头颤声求饶:“世子饶命……”
    “我让她去的……”侯夫人哭得稀里哗啦,哽咽道,“元娘再不来……你真打死邈哥儿怎么办……”
    谢知让叫她哭得心烦,神色生冷,“这种蠢笨如猪的东西,打死又如何?”
    “你这个混账!你这是要断你大哥的香火!混账!混账!”老夫人一手捏着佛珠,气得浑身发抖。
    见堂内又有吵起来的架势,姜蜜连忙道:“夫君怎么生那么大一通气?从府衙回来便没休息,定是累了。来人,端几把椅子来,再去把府医请来。”
    见他额间有汗,姜蜜便知他怕是难受,正要踮脚替他擦拭,那帕子却被谢知让夺了过去。
    “不疼?”他虽脸色不好,声音却是软和了些。
    姜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拉着他的手,小声和他撒娇:“有一点疼,夫君陪我坐着可好?”
    “疼就回去。”谢知让拧眉。
    “我不放心夫君。”
    人多,姜蜜没明说。但谢知让知道她什么意思,眉尖一动,神色舒缓,心头那些躁郁和嗜杀略略淡了些。
    “邈哥儿做错了事,如今罚也罚了,便坐下来歇一歇,缓一缓。孩子做错了事,该罚该打,也该叫他知道错在何处,对不对?”
    谢知让抿唇,扶着姜蜜在椅子上坐下。
    “拿个隐囊来。”
    老夫人一行人见谢知让没再发怒压着人打,便也依次落座。
    屋内一时寂静,唯有丫鬟上前给各位主子奉茶。
    谢知让端起喝了一口,顿了一下。
    这是川芎煎出来的水。
    他看了眼姜蜜,面色如常地喝完一整盏“茶”。
    姜蜜见谢知让让步,松了一口气,问一旁给谢邈扎针的府医:“邈哥儿如何?”
    “伤筋动骨,但未伤及肺腑,好生将养便是。”
    如此,一众人才放心。
    “夫君,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知让看着气若游丝的谢邈,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扔到地上。
    老夫人和侯夫人一时尚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宁安侯却是眼尖,一眼便瞧了出来。
    “是礼儿的私印?”
    丫鬟将那枚毫无瑕疵的纯色青田石印章捡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侯夫人见到其上刻的字,泪如雨下。
    “真是礼儿的私印……礼儿,礼儿……”
    宁安侯拧眉问道:“你大哥的私印,怎么在你那儿?”
    “问我作甚?问那蠢货去!”
    宁安侯猜到什么,呼吸一滞,眼睛倏地睁圆。
    “邈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