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刚刚才经历惨烈大战而破损，但却显得腐朽陈旧，就像是已经荒废了几百年的模样。那些残檐断壁上，更是有许多的灰尘、结出了许多的蜘蛛网……
    我知道，这或许是因为魔头曹森搞出的【棺神村】本来就亦真亦幻，似虚似实，是洞天之雏形。这村子的形态，估计也是和曹森本人相勾连。
    现在魔头陨灭，整个【棺神村】自然也就随之风华、腐朽，呈现出荒废几百年的样子来了。
    在地面上，还能时不时发现一些“人形”的黑色灰烬堆，估计就是那些被消灭的尸鬼活儡们所化了。
    小圆这傻鸟虽然已经吃了疗伤丹药，但此时也不敢嚣张了，老老实实地蹲坐在我的肩膀上休息。
    很快，我和小圆就发现了两人一狗的身影。
    他们在一处碎石环绕的空地间坐着，浑身是伤，气息虚弱。
    “李大哥，张哥，小黑子！”
    我一路小跑过去，到了他们面前。
    李淼本来闭目养神，此时睁眼见我表情轻松，便笑道。
    “看吴小哥这样子，应是事情顺利解决。”
    我点点头。
    “没错，老曹将那魔头成功诛灭，算是了结了他们曹氏一脉八百多年的宿命。”
    李淼的目光落在被我横抱着的老曹身上，眉头微皱。
    “老曹他还好吧？”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受伤非常重，命是保住了。估计得在家里好好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我看向张辉。
    “张哥，这次本是曹氏一脉的私事，我等好友自然是该为老曹赴汤蹈火。但却不小心把你也卷入进来，很是抱歉，辛苦了。”
    他虽然气息虚弱，但此时还是正色道。
    “吴小哥这是哪里话！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辈正派修士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无论那么魔头是什么跟脚来历，只要他危害世人，我龙虎山弟子就该要奋不顾身、以求诛魔。”
    不得不说，名门大派的弟子有时候虽然“迂腐死板”又颇为傲气，但像是张辉这般的内门真传弟子基本还是“大义不亏”的。
    我没再多说，朝他行了个道门稽手礼。
    至于黑子……
    这可怜的大黑狗侧躺在李淼身旁，露着肚皮，看到我有些无力地摇了一下尾巴。
    我蹲下来撸着它的脑袋。
    “小黑子，回去给你买十斤上好的肋排吃。决不食言！”
    “汪……”
    黑子顿时两眼放光，从嘴角流淌出一缕口水。
    我们都不由开怀大笑。
    此战，虽惨烈，但无人身死。气氛轻松了下来！
    我又把丹药给他们两人一狗服下，先把肉身的损伤修复个大概。然后便准备离开这荒废的村子。
    临行之前，张辉问我是否需要用道门符火再把这里焚烧一遍？
    我表示不必费神。
    因为整个【棺神村】都是以曹森自身的力量为根基演化而来的洞天雏形，本身也带有大型法阵的结构，他既是村子的“起点”也是“阵眼”所在。
    曹森一死，这地方立刻就消亡、腐朽，洞天随之崩溃。就如此刻所见，明明不久之前还繁华的村庄，已经像是荒废了几百年。
    张辉闻言啧啧称奇。
    “那魔头也确实是天赋极为惊人……这种能够创出这种以自身为根基演化洞天的法门，甚至还能随他移动变化。简直匪夷所思！我在宗门时，喜欢翻阅古代典籍，也未曾见过如此玄妙之法。就算我龙虎山历代先人，也少有人敌。可惜心术不正，是个邪恶魔头，若为正派修士，定然是修行界之福。”
    嗯？
    我微微一怔。
    便问张辉。
    “你是说……在整个龙虎山流传下来的典籍中，你也没见过这种自身演化洞天的人？甚至你觉得，即使以贵派龙虎山这【道门祖庭】、【万箓之源】的地位，也罕见这种天赋。”
    张辉也被我突然的发问搞得有点疑惑，但还是点头。
    “是啊！至少我有权限翻阅的典籍中，未曾见闻。而且这等天赋……说句可能不太恰当的话，虽然吴小哥你的天赋已经古来罕见，让我叹为观止、惊为天人。但恐怕那魔头，还要更胜一筹。毕竟，这可是洞天啊！哪怕只是比较简陋的雏形。正常情况下建造洞天，举一派之力也要耗费无数资源和时间。”
    不对不对！
    我摇头。
    “曹森的修行天赋，不可能比我还高。”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狂妄和嚣张，但也是事实。
    所谓修道修道，便是要道心通明。不能过于自负，但也不能妄自菲薄。
    我当年能够被师父收为弟子，便早已证明了天赋。
    在末法时代快速修行到这般地步，除了大量生死之战带来的快速进步，天赋悟性自然也重要。
    根据老曹所言，曹森虽然是曹氏一脉八百多年来天赋最好之人，但应该是比不过我的。
    更何况就算不和我相比，就如张辉所言，龙虎山流传的修行界典籍中也没见过这般惊才绝艳之人和类似法门！
    否则的话，曹森就不会是曹氏一脉的“宿命大害”，而是全天下的“宿命大害”了。
    曹林、曹云峰，也不可能都差点将其击杀。
    我刚才之所以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逻辑错误”，除了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听老曹讲述曹氏和魔头恩怨、以及即将到来的生死大战上之外。还因为我并非道门大派弟子，更没有见过、进过和真正实际了解过【洞天】这种特异的造物。
    老曹他当然也没有见过！
    而关于曹森的所有信息，我都是听老曹转述来的。
    所以，很可能无论是老曹、还是我，都对建造【洞天】的难度大大低估了！
    所谓【无知者无畏】，便是这个道理。
    因为不能真切知晓做某件事的困难，就会低估。
    当然，也可能是某些肖细节在曹氏八百多年的传承中，有些失真了……
    至于张辉，他其实就是个过路“打酱油”的，对前因后果也没窥见全貌。
    我脑筋飞快转动，许多信息和细节在我脑海中闪过。
    然后，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李淼、张辉说。
    “是否这【棺神村】的可移动洞天雏形，并非是魔头自己创出的神通法门？而是依托于某种【介质】才能成功。就像一间房屋的主人，这房屋不一定是他从打基地开始，亲手一砖一瓦建造。也可能那房屋本来就存在，他只不过是一个住进去之后再装修的人？”
    我声音突然提高，用一拍大腿。
    “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啊！虽然魔头死了，但我可能忽略了一些东西！”
    坐在我肩膀上的小圆吓了一跳，语气不满。
    “吴小子你突然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差点儿把爷吓得摔下去咯。”
    李淼和张辉也看向我，黑子反正是没啥参与感的。
    我喃喃自语。
    “咱们先别走！让我想想，我想想啊……”
    脑海中许多信息和线索在组合、拼接。最终，灵光一闪的刹那！
    师父曾经和我闲谈时说起过的洞天本质，和某种所谓“非人间之物”在我脑海中对接了起来。
    师父说，【洞天】和【小娑罗界】的本质如果用科学界的物理知识来解释，很可能是异次元空间或者平行宇宙的【空间裂缝】或者【空间碎片】之类的东西，大概率还有点【暗物质】混在里面也说不定。
    而类似的东西还有就是……玄黑幻物！
    没错！
    师父也说过，她猜测【玄黑幻物】很可能也是来自异次元空间或者平行宇宙的诡异之物。
    玄学和科学，在某些地方，或许本身就是同一种东西。
    只不过外在表现形式不同罢了。
    所谓是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我激动无比。
    “曹森那魔头不可能有这种天赋的，他绝不可能靠自己创造出可移动的【洞天】雏形！否则，龙虎山、茅山这些道门巨头大派，早就开始想办法制造了。”
    小圆这傻鸟也扑腾了一下翅膀。
    “对啊！吴小子说的有道理。本鸟爷也觉得，那魔头没这么厉害。”
    我语气急促。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他是借助某种【介质】来完成的……去找找，咱们再回地窟里去，去他的那些尸体碎片里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