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失望，“公园里监控不多，能调的都调了，没有发现。附近路口也没有发现。”
    看来，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孩子还在公园里，要么带她走的人刻意避开监控。
    而公园不大，甄姐他们到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将公园搜了一圈。
    所以，那孩子现在不可能是在公园。
    见老太又开始假惺惺的哭嚎，我决定上去诈诈她。
    “阿姨，你孙女找着了。”
    “真的？”
    老太脸上露出惊喜，这倒不像是装的。
    “她在哪？”
    我看着老太的双眼，想了想，“你儿媳妇抱走了。”
    “儿媳妇？”
    老太刚还舒展的眉头瞬间又拧在一起，似乎并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果然有问题。
    我只当没看到，说道：“没错，要是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她。”
    “不用了，”
    老太直摆手，“既然是她抱走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她说着不自觉伸手擦汗。
    可明明这会云层笼罩了天空，凉风阵阵，我都不热，她竟然满头大汗。
    甄姐缓步上前，在我身旁站定。
    刚才的对话相信她也都听到了，这会也不插话，安静的就仿佛我才是警察，她只是帮忙打下手的。
    而她的沉默更让老太相信我说的是事实。
    “既然孩子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阿姨慢走。”
    见老太走远，甄姐这才压低声音道：“小冉，你有什么好办法能找到孩子？”
    “我只是怀疑，这老太婆和她儿媳之间绝对有问题。看来我们得去拜访拜访她的儿媳了。”
    甄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她让人查了老太儿媳的手机号。
    那边刚接起时还算客气，可当得知这边是警察，直接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当警察的成天就知道敷衍老百姓，你们到底是保护谁的……”
    背景音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不等甄姐再问，那头就已经挂断电话。
    “果然是她把孩子抱走了。”
    甄姐明显松了口气。
    虽然事情看似已经水落石出，但既已报警，就一定要把孩子找出来。
    我们按着定位的地址找过去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来芍州近二十年，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破烂的地方。
    低矮的小平房，屋前一人高的茅草，屋檐上的瓦片掉了一半，玻璃窗也已经碎裂，挂着毛刺的木框耷拉着挂下。
    屋里水泥地板凹凸不平，不时冒出几棵野草。
    角落地上铺着一层稻草，而孩子就躺在上面睡觉。
    女人看到我们到来时有瞬间的错愕，可当看到甄姐身上的警服，突然扑到孩子身上，用身体死死护住她。
    “你们不要带走孩子，她回去会死的……”
    女人撕扯着嗓子，从开始有点疯狂的嘶吼到后来逐渐平静的哀求。
    甄姐试图让女人相信她会保护孩子。
    可无论她怎么说，女人都只是摇头。
    “没用的，你们保护不了她……”
    她强烈的抵抗心理，让我越来越肯定心里的那个猜测。
    我朝甄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在一旁安静等候。
    这才上前，“放心，我不带走孩子，但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光，“你说。”
    我让无关警察退出，只剩下甄姐后，这才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和道观有关？”
    我清楚看到女人抖了一下，她在害怕，手紧抓着身下的稻草。
    她在犹豫，她不敢说。
    “别怕，如果真和我想的那样，我有办法救你们母女。”
    或许是我态度够真诚，女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
    而她口中的真相足够让我震惊，颠覆三观。
    原来李良当初突然抛弃甄姐找了现在的老婆，并不单纯是移情别恋，而是听信了道士的话。
    李良有隐疾，这事连甄姐都不知道。
    李家老太为了给儿子治病，可以说是找遍了省里省外所有医院的名医，全都没法。
    后来西郊道观建成后，老太又搞上了迷信。
    听信道士的话，找了现在这个八字“合适”的儿媳，而最终目的是利用特殊日子出生的女婴给李良治病。
    甄姐脸都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是‘药材’？”
    女人点头，“所以你们不能把她带走，这是让她去送死啊。”
    或许是女人声音大了点，吵醒了正睡觉的孩子，她睁大双眼，小手高举在头顶伸了个懒腰。
    左右看了看后，小眉头一皱，张嘴哇哇哭起来。
    女人忙抱在怀里哄着。
    这一幕令人动容。
    “看来我得去道观探一探究竟了。”
    “我也去。”
    甄姐抓着我的胳膊，眼神坚定。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拒绝。
    只是道观究竟什么情况还不知道，留母女俩在这并不安全。
    我看了甄姐一眼，“我先安顿好她们母女。”
    我弯腰就去拉女人的胳膊，“跟我走。”
    我带着女人来到冥界，当看到宁芷恭敬的上前喊了声“夫人”，女人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放心，我不害你。你如果还想将来带着女儿好好生活，就暂时在这里住下，道观的人不会找到这里来。”
    女人咬着唇，眼里满是惊恐，看看宁芷又看看我，最后还是点点头。
    当我回到小屋，甄姐正坐在稻草上，一手托腮，看着很是无聊的样子。
    “小冉，你之前就是这么离开的？”
    见她一点不怕，我笑道：“哪天有空我也带你过去玩玩？”
    她笑着点头，“行，等我哪天空了再说吧。”
    芍州属于平原，境内真正算得上高山的一座都没有。
    而那道观所在的西郊山域更是低的只有一百多米。
    芍州有古寺，但这道观却是第一次见。
    刚到山脚就见足球场大的停车场上停满了车。
    人们三两成群正往山上走。
    甄姐已经换了便服，所以我们俩走在人群里倒也不显眼。
    石阶很陡，才走到半山腰我就已经满头大汗。
    甄姐笑道：“要不你直接变上去？”
    “看不起谁呢？”
    我笑着一拍她的肩，深吸一口气，大步跑上石阶，“来比比我们谁先到。”
    我低着头，心底不服输的信念，还有寻找真相的决心，让我忘记了疲累。
    很快便来到山顶平台。
    我回头朝着甄姐喊道：“看，还是我快吧。”
    谁知下一秒，便和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
    我忙不迭的道歉，抬头，熟悉的脸，我懵了。
    “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