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牛重新返回病房，外面一众挂着两杠不少星的部队领导大眼瞪小眼。
    没有愤怒？
    没有质问？
    没有要求？
    周康叹道：“我这个老战友啊，在大事儿上的觉悟还是没问题的。”
    众人赶紧连连点头。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李翠翠咬着牙流着泪出来，对着这十几个领导见人就挠。
    “我挠死你们！非要让我儿子留在部队，现在好了？你们满意了？”
    “我儿子用得着上军校？用得着那些三等功二等功的？”
    “你们他娘的为什么不冲锋在前去抓间谍？你们为什么不替我儿子中刀？”
    “你们真该死啊！”
    领导们脸色尴尬，赶紧躲闪。
    江大牛一把抱住李翠翠，对众人道：
    “你们回去吧，别让我老婆看到了。”
    众人顿时挪步往外走。
    啪！
    李翠翠一巴掌扇在了江大牛的脸上，江大牛顿时一愣，看着李翠翠的脸就有些失神。
    这个熟悉的女人此时的样子……竟然有了一丝恶毒的意味？
    江大牛第一次对李翠翠生出了畏惧。
    “江大牛，我儿子要是出了事儿，我拉着你一起去死！”
    周康深深看了一眼江大牛。
    江大牛也深深看了一眼周康。
    无言。
    ……
    江大牛和赵大栓、安嘉豪两人聊了整整四个多小时。
    江大牛知道了很多的事情。
    从赵大栓和安嘉豪这边拿到了一些人的电话之后，江大牛挨着打了过去。
    一通电话打下来，江大牛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
    再三思索之后，江大牛给周康打了一个电话。
    “嫂子那边……”
    “先别管你嫂子，我现买了一辆房车，但手续明天上午才能办好上路，我希望你让姜勇、姜东明和刘正晓护送我们回去，这事儿……”
    周康立马点头。
    “应该的，他们仨一直和江虎同事，而且有勇有谋，确实得防止着有人暗算。”
    “那你通知一声，别人就不用给说了。”
    “好！”
    ……
    又停留了一晚。
    李翠翠哭了一夜，最终在陪护的折叠床上沉沉睡去。
    江大牛给赵大栓和安嘉豪交代了一声，带着被李翠翠扇红的脸庞，裹了裹身上的风衣就走出了404的大门。
    没一会儿，江大牛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酒馆。
    小酒馆里面有四个人。
    姜勇、姜东明和刘正晓见到江大牛，赶紧起身。
    另一个年轻人微微有些局促。
    江大牛摆了摆手，让众人坐下。
    姜勇三人脸上一片内疚。
    江大牛道：“不用这样，不怪你们！”
    姜勇道：“我要是早点儿发现……嗨！”
    江大牛从口袋里掏出来四张卡，给四个人一人发了一张。
    “东明，正晓，你俩卡里有10万。”
    姜东明和刘正晓疑惑看着江大牛。
    江大牛对姜勇道：“你卡里有30万！”
    姜勇刚要推辞。
    江大牛举手打断，道：
    “给多了你们也不要，给少了又不好办事儿，虎子最能信的就是你们仨和那俩战友，但那俩不适合干这事儿，所以还得依仗你们！”
    “虎子一回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记起来事儿，也有可能……”
    江大牛忽然哽咽了一下，继续道：
    “所以有些事儿必须得你们来做了，做事儿的时候要聪明一些，哪怕是查不到什么，也不要冒险去查，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搜集到一些东西，然后……”
    江大牛端起来酒杯，灌了一口酒，道：
    “然后等着虎子回来！”
    四人顿时震惊在原地！
    直愣愣看着江大牛这张饱经沧桑的脸！
    事儿都到了这样的程度了，江大牛作为父亲，竟然还想着让江虎继续回来？
    “之前虎子和姜参谋一起破获的山娃，他爹叫陈山！当年陈山是被我用枪打死的！”
    姜勇等人顿时震撼起来！
    江大牛笑道：“没有想到这事儿过了这么多年，他儿子也走上了这条路，还是被我儿子给抓到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叫做……”
    另一位年轻人问：“缘分？”
    江大牛冲着他笑了一下，道：
    “你卡里有100万，虎子答应治好你奶奶的病，本来在404找找关系可以不花钱，但你奶奶最好还是在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治病，你明白吗？”
    陈晓达木然点了点头。
    江大牛很满意，道：
    “你很聪明，虎子让你骗王兵兵说你杀了梁成，但现在证明你们海哥和王兵兵其实都知道，所以你是虎子线人的身份瞒不住，你很危险！”
    “你需要做的是把你奶奶安顿在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安心治病，该请人看护就花钱！”
    陈晓达小心翼翼问：
    “那我需要做什么？这一次我……我得做些什么啊，我必须去为了江虎做一些什么啊！哪怕是赴汤蹈火……”
    江大牛拍了拍陈晓达的肩膀，道：
    “你安顿好了你奶奶之后，回来就找姜参谋！姜参谋他们在地方上有些事情不方便做，这些事儿就得你来！”
    陈晓达一脸坚毅点了点头。
    江大牛对姜勇道：
    “除了你们，最可信的还有虎子班里的那几个兄弟，王林可以用，赵大栓和安嘉豪更可以用，但能不用就不要用！不要把更多的人牵扯进来，哪怕必要的时候，也得保证他们安全！”
    几人点了点头。
    “另外，你们说的那个崔智……我没见过，不知道怎么样，听着是很靠谱，这个你们自己把握。”
    几人又点了点头。
    “明天一早，你们三个人跟着我开车回沂河，这事儿我打过招呼了。”
    姜勇三人继续点头应下。
    几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少喝了一些酒。
    最后，江大牛举杯道：
    “虎子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切就靠你们四个了！”
    五人碰杯，一饮而尽。
    江大牛起身，挨着和每个人握了握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江大牛脸上的淡定，和展现出来的睿智，让几个人折服赞叹。
    “我买过单了，你们继续喝着聊聊，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江大牛裹着风衣钻入深夜，踩在地上积雪的嘎吱声似乎都钻进了四人的心里。
    姜东明感慨道：“一只老虎怎么可能有个狗爹啊，虎子他爸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啊。”
    刘正晓也感叹道：“虎子这么牛逼，我算是看出来随谁了。”
    姜勇笑道：“你敢信我们费尽心思查了这么久，结果有些事儿还是被这个刚来了一天多的人给点醒的吗？”
    几人摇了摇头。
    姜勇又笑道：
    “这就是前辈的智慧啊……举个例子，梁成成了植物人，需要人唤醒的时候，所以人都想到了秦勇和赵大栓，就连虎子都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比赵大栓更合适，反而是前辈想到了！”
    “谁？”
    “那就是对梁成意义重大的……小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