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武海水警区一片哗然。
    江虎死了？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江虎——死了！
    被人杀了！
    这是这么多年武海水警区发生的最令人震惊的一件事儿了。
    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
    江虎的死，十分符合这个道理。
    ……
    纠察班院子里一片鬼哭狼嚎。
    王林、何海滨、邹焱槟和安嘉豪都哭岔气儿了。
    尤其是安嘉豪，晕过去两回。
    被掐人中就掐了两回。
    第三回要是再晕，那就得人工呼吸了。
    姜勇带着军务的战士白春杨也来了，政治处的刘大帅也来了，司机班的李景林也来了，炊事班的韩博文也来了……
    关系好的都来了！
    从姜勇嘴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之后，纠察班小院里又是哀嚎一片。
    姜勇看着姜东明和刘正晓像是对自己演技没信心似的躲在人群后面的角落，给俩人使了个眼色。
    刘正晓当即就嚎了起来。
    “我滴个虎弟弟哇……啊啊啊……你怎么就抛下哥哥自己走啦……啊啊啊……嗝儿……哥哥我难受哇……”
    姜东明一看这架势。
    那不行啊！
    我也得来啊。
    于是姜东明也嚎了起来。
    “虎砸！我滴个亲兄弟唉……昂昂昂……你咋就走了恁……我孤独哇……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伶仃……再也没有人听我吹牛逼啦……”
    姜勇脸皮子抖了抖。
    戏过了昂？
    “好了！都控制一下！嘉豪你收拾一下虎子的东西，先放在仓库里！”
    安嘉豪“嗷”得一声，又迷糊了。
    ……
    水兵浴池里面。
    新来的小姑娘叫鲁瑶，正瞪着大眼睛听着锅炉王和检票于唠嗑呢。
    浴池老板被战士们称为大姐，真名叫曹双，连她都从楼上下来加入了进去。
    曹双一脸惋惜道：“怎么就死了呢，太可惜了啊，长得帅，家里又有钱，立功无数，前途似锦的……”
    老于叹息道：“之前他托我帮忙，还给我了一条烟，我现在都没舍得抽……这孩子是真的好啊。”
    最伤心的还得是锅炉王。
    锅炉王和江虎的友谊最为深厚。
    无数个蹲点的夜晚，锅炉王和江虎坐在水滨浴池门口抽着旱烟，聊着无数的话题，看着无数街上的美女。
    可这一切都成了过去，以后再也没有了。
    锅炉王很沉默，他老泪纵横。
    曹双叹息道：“老王啊……别难受了……”
    锅炉王哽咽了一下。
    “我……我郁闷呐……”
    ……
    身在医院的赵大栓刚给梁成插上尿管子。
    姜勇带着姜东明和刘正晓来到了病房里。
    “大栓，给你说个事儿……你别难过！”
    赵大栓一愣，看了看梁成，问：
    “是不是医生说他以后都醒不过来了？”
    姜勇摇摇头，道：
    “不是梁成醒不过来了，换了个人。”
    “Sei啊？”赵大栓好奇问。
    姜东明叹了一声，演戏道：
    “你虎哥！”
    “嘎？”
    赵大栓看着姜勇三人一脸难过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到底怎么了？”
    ……
    “哎呀我滴个虎哥啊，你咋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把兄弟我给抛下啦？你说你非要查什么间谍干什么啊，咱一块儿去上军校多好啊！”
    姜东明和刘正晓赶紧把瘫倒在地的赵大栓给扶起来。
    “你别嚎了，再嚎人也活不过来。”
    “虎子也不想看到咱们为他悲伤啊，他希望咱们都开开心心的。”
    赵大栓起身，指了指床上的植物人梁成，盯着姜勇问：
    “姜参谋，你实话给我说，现在梁成是不是就确定被间谍策反了？”
    姜勇点点头，不知道赵大栓什么意思。
    赵大栓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之后，一把就把梁成脑袋下面的枕头给抽出来了，一下子就按到了梁成的脑袋上。
    “我他妈捂死你！操！”
    姜勇三人顿时错愕了一下，赶紧上前把发疯的赵大栓给拉到了一边。
    “卧槽！你他妈变脸也太快了吧？”
    “你搞什么啊？”
    赵大栓咬着牙，盯着梁成满脸仇恨 ，坐在椅子上因为愤怒而大喘着粗气。
    “我一开始不愿意相信梁成被策反，后来知道他大概率被策反了，但我念着旧情，又可怜他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我寻思着做一些兄弟能做的事儿。”
    “如果他醒了，我还想劝他回头是岸交代情况，让他减个刑什么的！”
    “但现在我虎哥死了，被策反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有责任！都该死！”
    “我必须弄死他！操！”
    姜勇三人这才明白赵大栓别致的想法，连连劝个不停。
    赵大栓又咬着牙问：
    “邓翔那狗逼是不是也被策反了？”
    姜勇叹息一声，道：
    “虎子说是，我们也不知道虎子手里有没有证据，但现在任何证据都没有，所以邓翔……已经被放了。”
    赵大栓怒道：“虎哥说他有问题，那他就一定有问题！我他妈现在就回单位弄死他！”
    姜东明怒道：“你他妈冷静点儿！这样没一点好处！”
    仨人用尽所有能力，这才把赵大栓给劝明白了。
    赵大栓的悲伤也感染了姜勇三人，三人感动赵大栓对江虎的感情之余，内心也有些不好意思。
    可没办法，不能说啊。
    赵大栓道：“我对梁成也仁至义尽了，我一会儿就回单位了！”
    赵大栓如果都不愿意看着梁成了，那就更没人愿意看着梁成了。
    那梁成肯定就更活不成了。
    姜勇三人知道，梁成马上就会被周康出面以送回老家的理由送走，所以也不劝赵大栓什么。
    结果赵大栓忽然就像是找到了人生方向一般，忽然站起身来，面色严肃道：
    “我决定了！我不去读军校了，我要留在武海！完成虎哥未完的事情！”
    姜勇、姜东明和刘正晓仨人大眼瞪小眼。
    “虎哥是因为追查间谍组织而牺牲的，我作为虎哥亲弟弟，我必须完成虎哥未完的心愿！我必须为虎哥报仇！”
    在三人懵逼之时，赵大栓一把拉住姜勇的胳膊。
    “姜参谋，你把我调到保密调查组里面去，我冲锋在前，我一定把所有的老鼠给揪出来！”
    姜勇张了张嘴。
    “这个……我说了不算啊……”
    赵大栓忽然灵光一闪。
    “我去找我三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