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光芒总是能照射得极其遥远。
以至于百无聊赖的楚江，时而看着显示窗外的景象，总觉得应该是近了。
但很可惜的是，他这个想法在维持了十几天后，就破灭了...
欣维尔的房间内。
早在十几天前开始，楚江便安分的在这住下。
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这飞船内本身就是按照人数一人一间。
而他只和欣维尔熟一些罢了。
当然，欣维尔平时不会来，毕竟玄空境了，长时间不休息也没什么。
就是欣维尔不在的时候...
“我说你要不还是变回肉团吧，那样看着习惯点。”
楚江看着一旁突然变换的颜法卿一阵头疼。
他现在算是真的确定对方就是肉团变的。
毕竟就在眼皮底下，一个肉团动着动着就变成个少女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呢？
只是...
“还有，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楚江淡定的偏过头，显然这十来天已经见过不少次这样的场景。
每次只要欣维尔一来，她就立马变回肉团，一走就...
“红尘白骨，你着相了。”
颜法卿一脸平静说着，同时一手洞开虚空，然后拿出那件漆黑长裙套上。
“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说话神叨叨的？”
楚江皱眉说着，听见动静结束，又转过头来。
颜法卿没有理他。
许是变成肉团太闷了，才一变换，就站起身来在床上走动两下。
楚江看着眼前这长发足以铺到脚后跟的少女不假思索道。
“记得刚刚这招我有个朋友也会，就是用得没你这么熟练。”
“哦，谁？”
颜法卿回头，眼里有些惊讶。
毕竟这招，本就是她最先解读，然后传下去...
只不过楚江并不清楚眼前这少女的来头，他笑了笑道。
“我学校一个同学，你肯定不认识的，不过在我们沙城还算是挺出名，毕竟九星天赋来着...”
许是在飞船上十来天有些无趣，只听他絮絮叨叨的说着。
而听着他说的颜法卿心中却在思索。
九星天赋，沙城...
很快她又转身走到楚江边上，缓缓坐下道。
“她姓墨。”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仿佛早已知晓一般。
“嗯？你认识？”
这回轮到楚江惊讶了，毕竟之前也没和她说过对方的名字之类的。
然而颜法卿摇了摇头。
“不认识。”
“那你怎么？”
楚江疑惑。
可颜法卿再次摇了摇头，然后便靠在他一旁的床头，眼睛闭上没再说话。
楚江见状也没再追问，毕竟十几天下来，对方是个什么性子他大概了解一些。
虽然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不过看这目前实力，应该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人物。
就是天选技挺特别的，那个能储物的空间技能由于见过，他倒也不奇怪。
但变成肉团？
而且...
楚江看了眼好似在休息的少女，嘴角笑了笑。
没有去探究对方为何看着年龄不过十二三岁，却有天选技这件事。
毕竟在这浩瀚星空中，能遇见一个神州人，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且再加上之前欣维尔告诉他关于天选之墙的一些事。
想来应该是用了些他不知道的特殊方法吧...
只不过...
楚江笑容抿去，抬起左手看了眼，之前的手环不在，现在手腕上戴着的，是欣维尔给他的控制环。
当然，她们是这么称呼的，要换楚江自己还是更倾向于叫手环。
想了想，楚江在上面操作了一下。
随后墙边一阵挪动，将那个圆形的显示窗展露出来。
许是这些天见多了，又或者是此时没关灯。
此刻楚江再看那深邃宇宙倒也没有如之前那般心生畏惧。
只是...
“在星辰与星辰之间，通常都会有一条星轨，在行星破灭之前，它会一直存在...”
楚江记起前些天欣维尔和他说过的话。
本来他们按照星轨前进的话，大概只需一个月的样子就可以抵达维萨星。
但是，之前因为遇到两个星球开战，以至于他们绕了一点路。
本来绕一点路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最多就是脱离星轨的时候速度会慢上许多，之后只要回到星轨之上就行了。
可问题就出在这。
在他们脱离星轨绕开战争点后，再回来时，就找不到星轨了...
当时楚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一度寻思着她们靠不靠谱。
为此他还让欣维尔带他去了趟主控室，想要自己去观察观察。
然而他不去还好，一去便引来了众多幽怨眼神。
那会他还心想这么看他作甚。
直到最后欣维尔一句“科隆星怕是已经毁灭了...”，他方才明悟过来，感情是他搞的事情...
......
许是久了也没意思，楚江最后看了眼那看似挺近，但其实贼远的星辰后，便操作手环将其再度遮掩了起来。
转过身，却发现此时颜法卿已然睁开双眼。
就是目光怔怔的好似发呆一般，就跟刚睡醒一样。
见此，楚江不由关心道。
“怎么了？”
却见颜法卿依旧怔怔看着前方，好一会后才移过视线看向楚江，温润的嘴唇开合道。
“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楚江怔住，但随即点了点头。
“好。”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如此，但想必是有什么疑惑困扰心头才是，就如他一样...
“你说，如果上位者坐看下位者遭逢灾难死去而不出手，那这上位者会不会太过冷血？”
没想到是这么个问题，楚江一时间有些懵。
随后反应过来就要回答，但话要出口时却又一顿，反而陷入沉思。
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在逻辑上似乎有些不严谨，于是他问道。
“上位者为何不出手？”
“因为一部分背叛了上位者，并且加入了制造灾难的那一边，而另一部分，忘记了灾难从何而来...”
许是一下说得有点多，少女口中隐隐有股芳香袭来。
只不过楚江没有在意这些，反倒是听完后有些怪异道。
“所以，这和上位者有什么关系？”
“不冷血吗？毕竟那么多无辜之人死去。”
颜法卿歪了歪头。
只见楚江又问道。
“那上位者最后出手了吗？”
“出手了，只不过...”
颜法卿正要说下去，可楚江这时却打断了她。
“既然都出手了为什么觉得冷血？”
“因为...”
“因为出手晚了？”
楚江又打断了她。
“嗯。”
颜法卿点头，虽然被接连打断，却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灼灼的看着楚江，想听听他怎么说。
却见楚江这时笑了。
“有时候遗忘比背叛，更加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