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认识字,就需要启蒙。”
“不理解意思,就需要多读,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自古只有状元徒弟,没有状元师傅。”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如海的道理越说越多,逸少爷越找不着北。
完了!这都是歪门邪道吧?
听上去都是真理,但是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我有一种预感,这么学下去,我的知识真有可能只剩下会数一二三四了。
逸少爷带着一脸的欲求不满,如一根木头一般跟着林如海去吃饭。
……
“今天你们去醉仙楼了?”林如海看着面前的饭菜,惊讶的说。
“是的啊,父亲。”永安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巴拉巴拉把今天在醉仙楼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林如海认真听完,不禁哑然失笑,南安王世子这小子是越来越出格了,越胆大,越令人害怕。
什么都想插上一手,什么都能插上一手。
这估计就是他说的入了点小股吧?
那他现在手里可是能握住不少钱了?
他干什么需要花这么多钱?
不会是?林如海越想越心惊。
不过,也有些不解之事,
“我怎么听说是,南安军现在爹不疼,娘不爱,是名副其实的乞丐军了。”
“这里有什么玄机呢?”
危机四伏的形势,这个小子却走的如鱼得水。
逸少爷一听也是惊呆了,打人,就能霸占雅间。
这也是值得称道的真理?
他立刻想到了一个词,叫欺男霸女。
他嘴里一边塞的满满的吃的,一边想。
这一家子怎么感觉好光荣的样子,有个词叫与有荣焉。
这些词呀!我可都得记住,每天默念,不然,如果,大概来了林府这些词就都还了老师了!
自以为非常健谈,风趣幽默的三逸少爷插不上话了。
他现在有点分不出是非对错了。
而且他看了看林黛玉男女不分的衣服。
叹到,怕有一天自己也分不出美丑了!
吃完了一顿最憋闷的佳肴,一肚子问题的逸少爷回到客房。
看到金管事也在,他实在忍不住了,把林府的见闻跟金管事一说。
金管事正在给炉子添炭,此时听完逸少爷的话,也停下了手里的活。
“少爷!你没骗人?”
“你不是为了逃避读书骗人吧?”
逸少爷举起手来,对着老天赌咒发誓,“我要骗人,让我被太阳晒成人干。”
绞尽脑汁的金管事,也不明所以,他只得对逸少爷说,“那我们明天早点走,赶快回去,禀报族长。”
“这一家子都是惹祸的根苗,这是大逆不道呀!”
“有欺男霸女的庶长子,四处得罪人的家主,嫉妒成性的主母,还有不安于室的女儿。”
“那个小儿子没准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劣根。”
“回去看看族长怎么决断吧?”
“我觉得大概率是逐出林家?”
但是管事一想也不可能,本来林家族里就是庶支,硬贴过来的。
族长当时就是通过硬贴侯府,也就是林如海父亲,才发达起来的。
如今难道自逐出林家?
算了!太费脑子了,赶紧走,让族长操心吧!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三逸少爷和他的管事,就告辞匆匆离开了。
跑的太快,连贾敏让人准备的年礼都忘了拉走。
贾敏看着院子里的年礼纳闷道,这个三逸还真是不靠谱,冒冒失失的来,火燎屁股似的跑了。
丢三落四,不成体统。
容嬷嬷皱着眉头问,“夫人,那咱们还用不用给他们送过去呀?”
贾敏没好气的说,“送什么,以前没兴起过这些讲究,一个族里送来送去,不知今年怎么族长想起来这一出。”
“而且现在咱们派人送,半道如若碰不到他们,就得一路送到苏州。”
“派谁去,谁就赶不回来过年了。”
“不用送!如果他们意识到忘了,就会回来取,如果不取就当他们不要了。”
“我们今年过个肥年。都给大家整治吃了。”
容嬷嬷知道,只要是涉及族长家的事,贾敏的气性就大。
……
过年喽!
除夕夜,外面炮竹声声,家里暖意融融。
连南安王世子也从醉仙楼提了几道菜,别别扭扭的来了。
他跟卫五说,“不是我想去,是她们一趟趟请,我拒绝不了。”
“去是给她们面子。”
卫五笑话他说,“别说你拒绝不了,你想拒绝的事,圣旨都拒绝的了。”
“如果林家没邀请你,你都能把昊天的毛拔秃了。”
……
席上,大家吃到中间的时候,容嬷嬷递过来三个盘子。
里面放着水果,糕点,还有用彩线串的百十钱,叫做压岁盘。
贾敏拿起一个盘子,看了看三个孩子,先递给了南安王世子。
“给你,又长一岁了,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贾敏的一句话,南安王世子神情僵硬了。
心想,这我能拿吗?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我是不是该勃然大怒,怒而离去?
手却不受控制的拿了。
算了,大过年的,撕破脸不好,给你们个面子。
这是我大度,而不是因为我还是孩子。
贾敏又取过另外两个,一手一个递给黛玉和永安。
“又要大一岁了,不能调皮了。”
“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林黛玉双手捧着压岁钱,对着老天,默默祈祷。
一家人都长命百岁。
南安王世子用手使劲捏着这串铜钱,仿佛什么样的邪祟都能捏个粉碎。
永安乐滋滋的带脖子里,“咣咣当”“咣咣当”故意晃来晃去,听个响。
贾敏欣慰的看着三个孩子,总算平平安安的一年过去了。
“容嬷嬷,你们也忙了一年了,把笸箩里的钱都放给大家。”
“别在这守着了,您带着丫鬟婆子们,也乐一乐去。”
“您要不去,我看她们呀,开不了席。”贾敏看见,半夏探头探脑的掀帘看了几次。
知道这是催人来了。
容嬷嬷气的骂道,“小蹄子们,没人镇着她们,越发没有规矩了。”
说完,容嬷嬷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去了。
午夜时分,新的一年到来了,窗外烟花璀璨。
院里院外,挂满了各色灯笼,流光溢彩。
今夜,扬州是个不夜城。
屋里的一家人,孩子都有点犯困了,又被鞭炮声给整精神了。
就连挂在墙上的鹦哥,许是因为炮竹声打扰到它休息了。
它不甘寂寞的在架子上,转来转去。
看来不表演个节目,你们是不睡觉了。
它伸头先从水槽里喝了口水,润了润喉。
头面对着屋里众人,小眼珠一转,
一道嬷嬷的声音骤然响起,南安王世子身体一震,惊诧万分。
“王妃,让世子尚主的说法,外面传的越来越多了,说是年底封印之前,圣上又跟身边人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