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支棱不起来
作者:若棠Floria   他又欲又野最新章节     
    港城物流的船代业务出了点纰漏,边城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相关部门的同事更是生活在低气压下,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老板平常是一副大大咧咧,好说话的模样,但实际上近身相处的人才知道,他身上有股常人难以企及的韧劲。
    只要认准了某个目标,就像红了眼的豹子,不叼入腹中绝不松口。
    单证、申报偶有出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奈何这次错误的波及范围较广,不仅要接受边防检查站、海关的处罚,就连船舶的正常出港也被迫停滞。
    大船的停泊费每天以万元计,如果延误了船期更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边防、海关、海市、港务局的关系轮流疏通了一遍,最后卡在出入境检验检疫局这里,对方无论如何,都不肯首肯,只告知一切遵循检疫标准来,让稍安勿躁。
    走流程自然没错,但是委托方等不起,船代机构更等不起,白花花的银子似流水似的往汪洋大海中撒,任谁都要心疼三分。
    卓翼得知情况后,没多久便给边城拨了一通电话,告知他这边有检疫局那边能说得上话的人脉,他蹿个局,让抽时间吃顿饭。
    到了饭局这一天,边城自然伏低做小,起身挨个敬了一番不说,暗地里的“好处”也给得颇为充足。
    待一行人摇摇晃晃地从包厢里出来,男人这才发觉酒液涌到了喉头,要吐不吐的感觉让人分外难受。
    强忍着将几位爷安排走,他便像卸了力的纤夫一样,直接矮身坐在台阶上醒酒。
    卓念念是在边城离席后才赶来的,本意是缠着卓翼,让他给司延礼的金融公司注资。
    小姑娘撒娇对着父亲大人吹了几句耳边风,奈何对方一口一个投资回报比将她给堵了回来。
    千金大小姐被拒,自然心里极度不爽,于是拉着司延礼的胳膊埋头往外走。
    刚走出大厅,便看见形象全无地男人微耷着脑袋,两腿向外打开,大喇喇地坐在冰冷台阶上。
    戏谑心渐起,她拖拽着司延礼的臂膀,朝醉醺醺的男人走去。
    在距离他半臂之遥处,卓念念顿住脚步,垂眸笑说:
    “哟,城哥,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这才哪到哪呀,你就不行了?”
    男人转身,眼神缓慢地聚焦,打了个酒嗝:
    “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谁不行呢?你......你哥哥我行着呢!”
    见状,一旁的司延礼扯扯卓念念的袖子,摇头,眼神示意她不要刺激醉酒的人。
    卓念念见好就收,想着下半夜没有什么其他活动,玩心大起的姑娘坚持要送边城回家,美其名曰还没去过他的新住处,要给他暖房。
    边城回以她一副傻笑的模样,大着舌头喃喃自语:
    “大小姐这是要体验民间疾苦吗,我看大可不必。一会儿......卓叔看不到人该着急了!”
    卓念念吩咐司延礼将肩宽臀紧的男人搬上车,待男人堪堪坐稳,不至于东倒西歪,这才气喘吁吁地回他:
    “别跟我提我爸,他就是我“仇人”,我再也不想理他了!”
    男人笑笑,扯掉碍事的暗纹领带,嗫嚅着呛她:
    “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知足!”
    说罢,头一歪,朝着车窗那一侧,沉沉地睡了过去。
    抵达观澜小区时,司延礼耐心询问他具体的单元号和房门号。
    男人努力睁了睁沾黏的眼皮,弯了弯唇:
    “就楼上这单元,501。”
    话落,两人合力将他架到了电梯门口,摁下5楼的电梯。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边城挣脱两人的桎梏,阔步向前,大掌落于防盗铁门上,铁门来回颤响。
    卓念念和司延礼互相交换眼神,似乎在说这人搞什么鬼。
    正当两人欲伸手将男人往回拽之际,门“吱哟”一声,自里向外被沈玄清拉开。
    霎时间,八目相对,空气短暂地凝滞了片刻。
    卓念念率先反应过来,倚着门框,朝着边城的方向扬扬下巴:
    “玄清姐姐,想不到,你们进展也挺快。度假山庄那次,你还说是单身,这会就和城哥同居了?”
    沈玄清被门口3人堵得脑袋发懵,拧眉看向边城:
    “你又捣什么鬼?”
    男人借力她的肩膀,微微打直身体:
    “我能捣什么鬼,继续将热脸贴冷屁股贯彻到底呗!”
    闻言,卓念念抱着膀子走近几步,踮脚,指尖点着男人的胸膛,好整以暇地说道:
    “城哥,据说,喝醉了酒的人,支棱不起来。我劝你,悠着点!”
    一旁的司延礼眉头紧皱:
    “念念,你这话也太露骨了。”
    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期,小姑娘扯着男人的袖子说了几句软话,对方这才微微舒展了眉目。
    边城兀自揽过沈玄清的肩头,“嗙”地一声关上门:
    \"回家腻歪去,别在我面前撒狗粮。\"
    门关上后,男人撤开胳膊,摇摇晃晃地走向沙发,就在沈玄清欲启唇赶人之际,只见“哐当”一声,他已经自顾自占领了单人沙发,小半截脚在空中来回摇晃。
    “喂——你,这是我家,出去!”
    男人一只手搭在腹部,一只手贴在额头:
    “清清,我难受,我就呆一会儿,我保证......等下就走!”
    男人仰面躺于沙发上,银蓝色的头发被挤得稍稍凌乱,不规则地遮盖着双眸,眼底有淡淡的青灰色。
    见过他蛮横无理的模样,却鲜少见他如此颓靡,宛若长途跋涉的幼兽,利爪微缩,恹耷耷地垂着脑袋,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抚摸它的毛发。
    沈玄清走近,抬手掀灭顶灯,拧开沙发尾端的钓鱼灯。
    男人周身浸润在暖黄的灯光下,漾起一圈柔和的碎光。
    沈玄清看了两眼,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厨房。
    拉开抽屉,从密封玻璃罐里取出橄榄和酸梅,用捣臼捣碎,置于平底锅中,注入三碗水,开火慢慢熬制。
    不一会儿,锅里的水渐渐沸腾,汩汩作响。
    趟在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面向厨房方向,眯开眼,嘴角渐渐上扬。
    等待的时候,沈玄清注意到男人动了动,目光才看过去,对方便合上了双眼,一副深醉未醒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摇摇头,仔细地将煎成一碗水的醒酒汤过滤掉渣滓,洒入些许白糖,搅拌均匀,双手捧着端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男人呼吸绵长,似乎是睡了过去,沈玄清看了几秒,伸脚踢了踢沙发:
    “边城,起来把醒酒汤喝了!”
    说罢,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拔脚走向卧室。
    伴随着“吧嗒”一声的落锁声,沐浴在暖黄灯光下的男人悠悠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