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是故意气他的？”
    手心里的温度骤然落空，周濂月难免有些许落寞，嗓音暗夹低沉。
    “抱歉，周医生。确实，有刻意的成分，很抱歉利用了你......”
    沈玄清抿抿唇，抬眸望进对方的眼中，诚恳道歉。
    说句实在话，她刚才是凭感觉去行动。
    那一刻，只要能将炸脾气的人轰走，别说是和周濂月牵手，就算是更亲密的行为，她估计也能做得出来。
    只是，事情结束后，略感自己有些许卑鄙。
    毕竟，周濂月是真心关心她，而且，生活中，也处处对漆曼颇为照顾。
    单就孝顺这一块，他确实做得无可挑剔。
    不在本地那段时间，漆曼有个什么小病小痛，都是周濂月和他爸爸在处理。
    想到这些，罪孽感又重了几分。
    沈玄清搓搓手，垂眸看向地面：
    “周医生，你挺好的。你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
    她换了口气，自嘲道：
    “而不是像我这种摇摆不定的女人！”
    “清清，没关系，看着我。我愿意等，这与你无关，我享受这个过程......”
    周濂月礼貌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头，语气又重新恢复柔和。
    “可是我......”
    沈玄清嗫嚅着，一时之间，找不到应答的词汇和短句。
    见状，周濂月截断了她的话头：
    “在我这里，没有可是，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感觉到有负罪感。”
    作为专业的心理医生，他自然深谙课题分离的道理。
    感情里，哪有客观标准和道理可言？
    他的话像一记石子投进心湖，沈玄清太想寻求一个答案：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极轻，似乎对自己没信心。
    认真思忖了半晌，周濂月给出了认真的回复：
    “首先，我也是视觉动物，你长得好看。或者说，刚好长在我的审美上；其次，通过多次接触，发现你是不物质、独立且孝顺的女生，这是我最欣赏的点；最后，我爸还有漆阿姨也挺合拍的，我认为，双方家庭能和睦共处，是一段婚姻走向幸福的大前提。”
    他的话倒是字字句句皆真心，绝无半点刻意奉承的嫌疑。
    不过，沈玄清似乎听岔了话题，无奈一笑：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么？”
    对面男人皱了皱眉头：
    “怎么？边城也说过类似的话？”
    女人摇摇头，平静道：
    “那倒不是！之前工作出差的时候，被甲方负责人塞过房卡。我察觉后，直接拒绝了对方的不怀好意。后来，这单生意黄了。”
    闻言，周濂月脸上浮现些许怒色：
    “这样的生意，不要也罢。还有，这是性骚扰！”
    “这.....我也想过，甚至想过报警。但是，拿不出证据，很多类似的情况，都是这个原因。除非，和人谈话，时时刻录像或者录音。”
    她叹了口气，似是陷入了沉思：
    “我之所以离开上家金融公司，和这样的事情，关系也很大。离职的时候，我写了实名举报的邮件。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我在金融圈几乎混不下去，还得多亏了你介绍生意给我，我的工作室才能勉强维系。”
    男人摆了摆手：
    “别说这么见外，再者，这是价值兑换。你提供落地咨询方案，对方付出相应的报酬，合情合理。”
    说完，他内心又对沈玄清多了几分赞许。
    毕竟，人微言轻，还敢与强权和集体叫板，再加之女性的身份，这样的意志力实属难能可贵。
    “你俩聊什么呢？饭菜好了，过来餐厅吃饭吧！”
    霎时间，漆曼从厨房的方向望过来，将心思各异的两人叫到了餐桌边。
    周濂月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朗声回复：
    “漆阿姨，这就来了。辛苦您了！”
    “哪里的话，你是稀客，再说了，帮了我和清清这么多次，请吃几顿饭又算得了什么？”
    见这两人你来我往，沟通极其丝滑，沈玄清的内心不禁多了几丝惆怅。
    什么时候，那个家伙能像周医生一样和漆曼能够平和交流？
    算了，不想了，先去吃饭，车到山前必有路。
    与此同时，边城在家打了个喷嚏，一个新的计划应运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