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他们又来了。”
    次日。
    太阳终于当空照了！
    南音打开大门，顾盛两口子拿着箱子站在门口。
    南音扫了一眼箱子，没说话。
    蔷薇花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本来挺好的心情又不好了！
    顾盛找回了自己的箱子，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小同志，拿去买糖吧！”
    李菲然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好吃的？”
    “你跟我说说，你嫂子的事！这把糖就给你。”
    南音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扔进嘴里。
    “………”
    顾盛给李菲然一个眼神，看吧！果然……有钱。
    这巧克力可是需要外汇票的，价格很高也不是随便能吃的。
    南音又剥开一颗，金色的纸，里面是圆形的带着碎坚果。
    一口吃掉。
    顾盛拿着钱，风中凌乱。
    “老同志，你找谁？”南音在不开心和开心中间选择了失忆。
    “我哥不在家，我嫂子是孕妇，不接待客人！”家里目前只有他们三个。
    李老头和段老头被朱副师长请走，指导对战去了。
    小王警务员和严爷爷也跟着去了，已经去三天了。
    “我是顾塬的爸爸，昨天晚上见过的！你忘记？”
    “那你认识我吗？”南音指着自己。
    “我也不认识你，你怎么可能是我俩的爸？别闹了老同志。”
    顾盛冷着脸。
    “南音，叫外婆她们来吃早饭。”
    苏茉在小菜园里摘了两个西红柿，一会做一个西红柿蘸白糖。
    “外婆？”什么外婆？李菲然看着顾盛。
    没过一会，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个老人从隔壁的院子出来。
    “外婆，爸爸吃饭啦！”苏茉在院子里喊道。
    顾盛迎过去，“你们是刘家的人吧？你们好我是顾塬的父亲。”
    在轮椅上的老太太，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春生这是谁啊？”
    “不认识。”杜爸爸冷着脸。
    “不认识。”南音摇头。
    “…………”
    “亲家，你好！我是顾塬的父亲。”顾盛伸出手，打算和杜爸爸握握手。
    杜爸爸伸出手。
    手上的老茧让顾盛微微皱眉。
    “亲家公，是巧慧带你们来的吧？”
    “什么巧慧？”杜爸爸收回自己手。
    “苏巧慧，你养女？”顾盛皱着眉头，这刘家人不但穷还残疾？
    皱起眉头，眼里露出鄙夷的神色。
    这样的目光，杜春生太熟了。
    从跟家人失散的那一天，从变成瘸子的时候。
    杜春生推着老太太。
    “我没有养女，不好意思让让！”
    “刘同志，你这就不对了，有了有钱的姑娘，就抛弃了原来的养女？巧慧那孩子，还是不错的。”
    “我不姓刘。”
    杜爸爸直接推着老太太进了门。
    “老同志，别在我家门口晃悠了。”南音要关上大门。
    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我哥不在家。”
    “咣当……”
    大门关上了。
    李菲然差点被关上的大门撞到鼻子。
    生气的大喊道：“苏茉，你给我出来！有你这样对自己公公婆婆的吗？”
    顾盛瞪了一眼李菲然。
    “苏茉，我知道你和小塬对我们误会有点深，咱们慢慢解开误会好吗？”
    “小茉，爸爸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顾塬能同你结婚，是他的福气。”
    “这东北条件不好，爸爸接你回京市养胎吧！”
    “小茉啊！你也好久没回去给杜老太太扫墓了。”
    顾盛在外面高喊。
    “我还能给你安排城里的工作。”
    “你好好想想。”
    李菲然看着顾盛，满脸委屈。
    她这么大年纪了，都还是临时工，都没有一份正式的工作。
    顾盛居然要给苏茉找工作？
    顾盛满心满眼只有杜家的钱，还是他爹未雨绸缪。
    让他们两口子来东北看一眼。
    再试探下顾塬的态度。
    顾塬什么态度？
    昨天试探过了，依然是茅坑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
    早知道顾向南和谢家没结果，应该让顾向南娶了苏茉。
    顾塬那个狼崽子，那冷漠的态度，刀人的眼神。
    让顾盛很生气。
    他挽回不了顾塬，还说服不了苏茉吗？
    顾盛很有信心，对女人不管多大的，他还是很有一套的。
    苏茉打开门，穿着一套粉色的孕妇装。
    白净的小脸，精致的五官没有因为怀孕而变丑。
    反倒更多了几分温馨和安详的气质。
    “孩子，我们进入坐坐，谈一谈？”
    “你还小何必陪着顾塬在东北吃苦呢！”
    “你在京市住了那么多年了，也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吧！”
    顾盛五十多岁，没有将军肚没有秃头，依旧儒雅有风度。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
    顾塬一分钱没有来到东北，一个月津贴几十块钱。
    屋里的家具，食物。
    苏茉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叫南音的小同志，她们的衣服都不是顾塬负担的起的。
    顾盛今天更加肯定，苏茉继承了杜老太太的遗产。
    杜家偷偷留了钱。
    这些钱都要拿回顾家。
    顾盛柔声说道：“你跟我们回京市，让你婆婆伺候你坐月子。”
    “是啊！孩子，我最会伺候人了。”李菲然附和道。
    “女人啊！生孩子可是大事。我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我最知道怎么照顾孩子了。”
    “你看看，你这孩子的小脸瘦的呀！东北能有什么好吃的？”
    “你跟我回去，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苏茉静静的看他们表演。这比舞台话剧都好看……
    有没有？
    “孩子，你这衣服？怪好看的呢！”
    李菲然想——果然苏茉是有钱的！这衣服一看就不便宜。她在京市供销社都没见过。
    友谊商店的吧？
    “孩子你怎么不说话？”李菲然要去拉苏茉的手。
    苏茉退后一步躲开。
    【我怕忍不住骂人，对胎教不好。】毕竟两个呢！
    “孩子，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又乖学习又好，肯定能跟你相处的来。”
    提到儿子，李菲然眼睛里带着喜悦。
    “你们想让我回京市？还要给我找工作？还要伺候我月子？”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奥特曼和小怪兽，跨越物种相爱了？】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我都怀疑这两人喝核辐射水，喝傻了！】
    【昨天给个见面礼，抠抠搜搜的，转移话题！今天突然要给工作？】这是肚子里没憋好屁？
    葫芦里卖毒药呢？
    顾盛点头，一副好爸爸形象。“是的，小茉。”
    “为什么？”【难道因为顾塬？想和顾塬缓和关系，重新和好。】
    “伺候儿媳妇，不是应该的嘛！你还怀了我们老顾家的孩子。”
    “可是……我听顾塬的！”
    “还有……顾塬说孩子姓苏啊！”
    “…………”这个逆子，顾盛再一次后悔，当初让他回顾家。
    李菲然善解人意道：“姓苏也没关系，随你……”
    【这俩人？？？不是冲顾塬来的？是冲我！】苏茉突然醒悟。
    “那你们回去吧！给我把工作定下来，我就回去。”【来吧……一起演戏。】
    苏茉揉揉眼角，“你们对我太好了，太让我感动了。”
    “顾塬总和我说，你们对他不好。原来都是误会。”
    “你们不但愿意让我我顾塬回京，还愿意给我找工作。”
    “你们……真的是好父母！”苏茉终于把眼角揉红了。
    “都是误会，都是误会。”顾盛点着头，大拇指摩擦着自己的食指。
    苏茉微笑说道：“阿姨，那你们快回去准备吧！等工作下来，我就回京。还要把孩子和我的房间准备好。”
    “我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小被子，褥子和尿戒子都要准备了。”
    苏茉看着李菲然，“我养母对我不好，也没有人疼。”
    流下一滴眼泪。
    【请给我一个影后之位。】
    “……”李菲然看着顾盛，动动嘴，没有说出一个字
    “孩子，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爸，你们先回去！工作下来我就回去，你放心！我接到电报就回去。”
    “你们都不知道，这东北的冬天有多冷！”苏茉往上托托肚子。
    “我生孩子的时候，天都冷了。我可不想在这生，这面条件也不行。”
    “你们不知道，冬天零下30多c，上厕所都冻屁股。”
    “还要蹲地上烧火，乌烟瘴气的。”
    “我也想回京市，可是……可是我养母也不接我回去，我的关系又转了过来。”
    “没有工作，我也回不去啊！介绍信就开不了。呜呜呜………”揉揉鼻头。
    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李菲然暗骂一声妖精。
    去茉像下定某种决心，“爸，那你们今天就回去吧！赶紧把工作定下来，我收拾收拾东西就去。”
    “………”
    工作是那么好找的？
    顾盛怀疑苏茉在骗他，可是看见苏茉充满希望的眼神。
    又否定了自己。
    “行，你们快回去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砰………”
    苏茉关上了大门。
    “……………”
    连大门都没进去的顾盛和李菲然拿着箱子往回走。
    “盛哥，她不能是骗咱们的吧？”李菲然觉得苏茉的态度，前后转变的有点快，好像不大对劲。
    顾盛也觉得不对劲。
    看着关上的大门。
    不对劲也没办法。
    “咱们找人打听打听苏茉的情况。”
    只能说，家属院的警惕性都挺高，一上午顾盛和李菲然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几位军嫂看顾盛和李菲然的眼神越发不对。
    毕竟有刘家父母的先例。
    “几位女同志，我是京市来的。”顾盛长的比刘家父子好太多了，还是有优势的。
    并没有被打出去。
    “你介绍信，工作证拿出来看看。”
    顾盛寻思这帮人赶上居委会了。
    李菲然掏出了介绍信。
    “……”大家一看，还真是京市来的？
    “你是来找苏妹子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苏妹子家里有人啊！她月份大了，已经不上班了。
    是苏妹子家亲属？不去家里做客？跟她们打听？
    陈红对着李菲然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她的……”
    “是她的远房亲戚。”顾盛打断李菲然的话。
    远房亲戚，进不去家门？
    家属院的嫂子们秒懂。
    “哦……我们差的年岁大，跟小年轻不太熟。”
    “同志，我们得砍柴去了。”
    顾盛哥李菲然回到了镇上的招待所。
    苏茉半靠在沙发上。
    小肚皮上鼓起来一个小包。
    “嫂子，嫂子……是我大侄子还是大侄女？”
    “是小手，还是小脚丫？”
    南音高兴的要哭了，她刚趴在苏茉肚皮上面。
    她的侄子侄女就和她打招呼了呢！
    “不知道啊！”
    老太太明明坐在轮椅上一脸慈爱的笑。
    “是小脚丫，小手没有这么有力气。”
    “媛媛啊！小宝乖不乖？你离魏圆圆远一点。”
    “那孩子心不正，她把我养的小鸡都淹死了，那是我给你下蛋用的鸡啊！”
    苏茉点点头。“外婆，我知道。魏圆圆不敢过来的，我们会打跑她。”
    “打不得！你嫂子该生气了。”
    “你哥和你嫂子不知道犯什么病了！小喆太可怜了。”
    “嗯！那咱们不让她进来。”
    “好不好？外婆？”
    “好。不让她来！”老太太认真的看着苏茉肚子。
    海市的魏家。
    楚晴买了一块手掌大小的五花肉。
    魏圆圆瞥了一眼楚晴带回来的肉。
    “妈，我不是说了要吃肥肠和红烧肉吗？这么点肉都不够吃。”
    “明天吃吧！今天吃的清淡一点，你看你都胖什么样了？”楚晴把肉泡在水里。
    “人家是怀孕了才胖的！”魏圆圆撅着嘴。
    魏圆圆怀孕了。
    开了介绍信结了婚，还没有办婚礼。
    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妈，今天橙曼出新衣服了，咱们下午下班去看看呗！”
    “这个月家里没钱了。”楚晴满嘴苦涩。
    “让你接几个翻译，你又不接。”魏圆圆小声嘟囔。
    “晚上我和大伟吃完饭去看电影，妈你给我五块钱。”
    楚晴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钱，“你工资呢？”
    “这不是都投进去了吗？”
    “你们就骗我和你爸！”骗的我们儿子女儿都没了。
    “妈？你还生气呢！那不是厂里资金周旋不开，我们走投无路嘛！”
    “妈，等我们赚了大钱，好好孝敬你。”魏圆圆抱着楚晴的脖子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