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同志，怎么走路不长眼睛？”
    杜爸爸紧张的拿起地上的水壶，水壶内胆已经破了。鸡汤流了一地。
    “我姑娘的鸡汤啊！我的鸡汤啊……”
    “你陪我鸡汤。”杜爸爸拽着撞他的青年男子。
    “你……你说是鸡汤就是鸡汤？你放开我……我没有钱。”
    “哎………哎……军人同志，快松手，快松手……疼疼。”年轻男子呲牙咧嘴。
    “杜叔，他撞的你？”
    青年男子要跑，江远怀及时从病房出来，制住了要跑的男子。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军人同志，我实在是不小心的。”男人求饶。
    “姐姐，姐夫救命啊……我手要废了。”
    隔壁的女人打开病房，就看见自己的弟弟被一个穿军装的按在墙上。
    “老幺儿，你犯啥事了？”
    “我能犯啥事，不小心撞人了。把鸡汤撞洒了……姐，快把钱赔他，我胳膊和手要断了……”
    女人眼神闪躲，“俺也没钱，你姐夫去买饭了，不在屋。”
    杜爸爸根本不是心疼一锅汤，而是心疼苏茉没喝到。
    “我这汤从昨天半夜一直炖到快十点钟。就让你这小同志给我撞洒了。”
    “俺们也没有钱，咋赔你？”女人低着头。
    孔雪扶着一个大肚子孕妇，从厕所的方向走过来。“好香的鸡汤味啊！嫂子……”
    整个妇产科走廊里，浓郁的鸡汤味。
    孕妇拉住孔雪，站在角落里说道：“让妈给我换一个屋呗，我不想在502。”
    孔雪踮着脚，往那边看。
    看到了被他扬一身水的军人同志。
    心不在焉的说道：“别的屋都好几个人了……502那同志，明天就出院了。”
    “我想换503去，那个隔壁床位的，茶缸都没带，还想借我的。”孕妇说道。
    “换……换……嫂子你去护士站胖妈换，我去看看前面咋啦？”
    江远怀弹了男人一个脑瓜崩。“老实点，没钱有理了？”
    青年男人吃痛。
    女人赶紧拉住江远怀的胳膊，“俺们没钱，放了俺们吧！军人不得帮助老百姓吗？你咋还抓着俺弟不放？”
    “哇儿………哇儿………”502的婴儿哭了。
    吵醒了503病房的默默和安安。
    “哇儿………”
    “哇儿………”
    哭声传到杜爸爸耳朵中。
    “是咱家孩子哭了不？”杜爸爸拎着碎了内胆的水壶。
    一瘸一拐的往503病房走。
    什么鸡汤，都不在意了……
    ——媛媛，咱们有外孙子外孙女了。
    媛媛。
    苏茉微笑得问道：“爸爸，你怎么来了？顾塬呢？”
    刚才苏茉就好像听见了杜爸爸的声音，让江远怀出去看看。
    果然是……
    “小宝，顾塬去国营买午饭了。”杜爸爸局促的用大衣擦擦手。
    一手鸡汤。
    “爸爸，你去看看孩子。”
    “哎……看孩子看孩子！”
    杜爸爸跟江团长羡慕的看着曲卫红把襁褓打开，把默默的小屁股抬起来。
    从屁股底下拿出一片带着屎尿的尿戒子。
    露出小鸟。
    江团长和杜爸爸傻乐。
    “老杜，这个蓝被子里的是哥哥叫默默。”
    “默默，默默好名字。”
    “叫小鸡爪子。”南音醒过来，开玩笑道。
    “小鸡爪子，小鸡爪子好。”杜爸爸点头乐呵呵。
    “………”
    “………”
    曲卫红把换完尿布，把孩子重新包上。
    默默一双大眼睛乌黑乌黑的。
    曲卫红越看越喜欢。
    “卫红啊！让我俩抱抱。”江团长伸手，被曲卫红挡住了。
    打掉了他的手……
    顺便瞪他一眼。
    一手老茧子，还敢摸孩子嫩嫩的小脸？
    做美梦……
    曲卫红把默默放到了床上，“这么看着吧！你那满手老茧子，不许上手。”
    “哎……哎……不上手。”
    曲卫红又把安安抱过来，打开安安的襁褓。
    抬起安安的小腿，把屁屁下面的尿布拿出来。
    “我们安安，没拉粑粑啊！真是干净的小姑娘。”
    江团长喜滋滋的，“老杜老杜，粉色的是妹妹叫安安，好听不？咱们家孩子真好看，是吧？”
    杜爸爸点头，“安安好听，好名字。”
    南音笑嘻嘻道：“杜叔叔，妹妹叫小酸辣粉。”
    杜爸爸乐呵呵，“小酸辣粉好，好名字。”
    “………”
    “…………”
    江团长看儿媳妇的爸比他还傻，调侃道：“老杜，你拎着一个水壶干啥？”
    “啥水壶？？什么水壶。”杜爸爸拎着水壶问道。
    “………”
    苏茉看见了杜爸爸眼里的泪光，妹妹安安的眉眼特别像苏茉。
    换一句话说，特别像魏媛媛。
    杜春生全神贯注的看着安安。“小宝，这孩子长的真好！”
    “爸爸，你抱抱她吧！”
    小小的一团，杜春生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
    “亲家公，你坐床上。我把孩子包好，放你怀里……”
    曲卫红三下五除二把妹妹安安重新包好。
    “行，行！”杜春生扔掉破水壶，自己坐在床上。
    曲卫红把安安的襁褓放在杜春生的怀里。
    “亲家公，你软和一点。对对……腰弯一点。对对………”
    江团长羡慕啊！
    嫉妒啊！
    嫉妒的泪水从嘴角直流啊？
    “卫红，卫红……媳妇……你看看我，我这姿势可不可以？你把孙子抱过来给我抱抱，我不摸他脸。”
    苏茉乐倒在床上，打趣道：“叔居然重男轻女？哎呀呀！”
    曲卫红看自己老头可怜，把默默放到他怀里。
    不忘嘲笑道：“儿媳妇，你才发现啊！你叔是老古董，天天说自己喜欢姑娘，姑娘是小棉袄，其实啊………啧啧……看见孙子都走不动路喽！”
    “你可别听你婶子瞎说，我喜欢姑娘……姑娘被你爹抱走了……我才抱默默的。”江团长赶紧解释。
    这让儿媳妇误会了还得了。
    以后咋稀罕大孙女啊！
    江远怀开门进来，看见他爹居然混上了一个孩子，还抱的有模有样的。
    叹口气。
    嫉妒……
    他哥的孩子啊！他还没抱上呢！
    在桌子上放了三块钱。
    “妈，嫂子！隔壁502的那个妇女，你们留心一点。”
    南音拿起热水壶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