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渊认真地看着她。
    他声音缓慢，真诚，“之前你说同意和我睡，我没有接受。”
    程鸢脸上的红，一下子冲到耳后。
    他怎么这么会总结。
    言简意赅，让人尴尬。
    霍九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他继续道：“我不是不想，只是自从那一天后，我发现你是第一次，我很心虚。”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玷污了你。”
    “当然，你就算不是第一次，我依旧配不上，就是潜意识里，总觉得心里舒服点。”
    程鸢愕然。
    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程鸢低声道，“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会有配不配这么封建的念头。”
    她故作轻松，“何况现在，谁会认为程鸢，配不上霍九渊。”
    霍九渊静静地看着她，他俯身过去。
    “是霍九渊，配不上程鸢。”
    他吻上她的唇，“姐姐，我是一条野狗，可你是月亮。”
    两个人在灯下吻了一会儿，程鸢紧张地浑身是汗。
    霍九渊的眼睛又黑又亮，他看着程鸢不经意闪躲的眼神，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就算你骗我，我也认了。”
    “你最好骗我一辈子，否则……”
    程鸢说不出话。
    她想否认，可是说不出口。
    灯熄灭了。
    黑暗中，程鸢颤抖着，问道：“是不是……做个措施?”
    霍九渊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怎么，姐姐，你不想怀我的小孩吗?”
    程鸢又说不出话了。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悄无声息。
    霍九渊没有看见。
    “鸢鸢。”
    “鸢鸢。”
    他一迭声地唤她。
    夏天的夜空里繁星闪耀，轻风吹过，带来草木的温热和香气。
    当清晨的曙光从窗帘的缝隙掉落，程鸢悄悄起身，去捡地上掉落的衣服。
    一只纤瘦的大手伸了过来，手背青筋毕露，脆弱，又充满生命力。
    程鸢又被这只手捞回到床上，霍九渊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程鸢无奈，她举手讨饶，“别闹了，我想去看看小虎。”
    “那也不差这么半小时。”
    “……！”
    日上三竿。
    程鸢终于能起来了。
    她注意到身后男人的灼灼目光，犹豫了一下，到底放下了遮掩的毛巾被，直接站了起来。
    黑发如瀑，散落在曲线优美的背部，极细的腰肢下，两条长腿细腻如玉。
    霍九渊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不由自主浮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程鸢穿了一件米色的长裙，她迟疑地问霍九渊：“你不起床吗?”
    霍九渊懒洋洋地躺着，“一会儿起，你先去吃饭吧。”
    他得好好回味一下。
    程鸢暗自松了口气，她乖顺地点头，“嗯，那你快点，早饭还是要吃的。”
    “好的，霍夫人。”
    程鸢抿唇，走进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面映出一张白净，恬静的脸。
    这张脸上，忽然掠过一丝紧张，她拧开水龙头，让水哗啦啦响着，然后打开镜子后面的橱柜。
    橱柜里有消炎药和维生素片，是之前在医院，医生开的。
    程鸢看也没看一眼，伸手摸出来一管唇膏。
    唇膏里面是空的，里面塞满了小小的白色药片。
    程鸢迅速倒出来了一片吃了，然后又把唇膏放了回去。
    接着，她刷牙洗脸梳头，出来和霍九渊打了个招呼，准备推门下楼。
    霍九渊忽然喊她：“鸢鸢。”
    程鸢回头，“怎么了?”
    她神态自若，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霍九渊从床头柜上拿下一个首饰盒，“这个也送你。”
    他补充，“猫是礼物，这个也是。”
    他方才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礼物还是要送，毕竟他选了很久。
    程鸢走过去，接过首饰盒打开。
    是一条珍珠项链。
    每一颗珍珠都饱满浑圆，散发着柔和华贵的光。
    程鸢微笑着，“好漂亮，帮我戴起来好不好?”
    她微微俯身，霍九渊伸出手，帮她系上项链。
    他满意地看着，“果然你最适合珍珠和翡翠了。”
    程鸢捧场，“还是你会挑。”
    霍九渊忍不住勾住她的腰，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问道：“不如我们结婚，怎么样?”
    她说过的，男人爱女人的方式就是和她结婚。
    程鸢心里一惊，脸上却竭力控制着情绪，她低下头。
    “我才准备试着接受你，就提结婚，是不是……太早了?”
    霍九渊眸子沉了沉，他有些失望。
    他也没继续说下去，只淡声道：“那就过阵子再说吧。”
    他不甘心地补充，“反正迟早有那么一天。”
    程鸢不经意地攥紧了手指，但她脸上依旧微笑着，回应：“嗯，好。”
    走出那扇门后，感受不到霍九渊沉甸甸的视线，程鸢终于松了一口气。
    先她去前院看了小虎，小家伙的精神比昨天好了不少，正和一根树枝较劲。
    程鸢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了，它围着程鸢喵喵叫。
    她和它玩了一阵子，又去看了下放到长廊处的猫粮，减少了一些。
    有仆人过来报告：“夫人，清早的时候我打扫卫生，是有几只猫过来吃东西，但是看见有人过来后就都跑了。”
    程鸢点点头，“嗯，肯定是胆小，喂熟了就好了。”
    她抱起小虎，逗它，“小虎，我来养你们一家子，好不好?”
    阳光金灿灿的，她的笑容无比温柔。
    刚走过来的霍九渊，忍不住驻足，远远地看着他。
    他看得发呆。
    程鸢一连观察了三天，第四天早上，才终于看见一只大橘猫带着一只小橘白，一只小奶牛猫来吃饭。
    橘猫警惕地四处张望着，两只小的饿狠了，冲过来狼吞虎咽。
    程鸢眨眨眼睛，看来它们的爸爸，可能是一只黑猫?
    大橘猫看到程鸢，急忙跑开了。
    两只小的不肯放弃吃食，大橘猫跑了一段路又舍不得孩子，急得喵喵叫。
    程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罐头，对大橘猫呼唤道：“不要跑呀，我没有恶意，以后和我一起生活好不好?”
    她把罐头放在地上，笑吟吟地看着大橘猫。
    大橘猫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叫了一声，慢慢走过来了。
    程鸢托腮，“你就叫橙子吧。”
    “至于你俩……”程鸢看着狼吞虎咽的橘白和奶牛，陷入了沉思。
    江初静端了一杯花茶过来，笑着问道：“夫人，你想什么呢?”
    程鸢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它们好不容易和我熟了点，别吓跑了。”
    接着，她才道：“再给它们想名字，你也帮忙想想?”
    江初静吐吐舌头，“那你应该找九爷呀，给宠物起名应该是情侣之间做的事。”
    程鸢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她给霍九渊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