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要敲藩王核桃的孙传庭
作者:韧竹万杆斜   重生崇祯,魏忠贤没死,挺急的最新章节     
    “不瞒大人。
    小人之前就在白水县是一大盗,之前确实是一农夫。
    不过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前年,也就是天启六年。
    小人就纠集了同乡数百人,打跑了白水县催租逼税的衙役,还杀了本地的地主举人老爷,还有几个官差。
    随后带人上山,落草为寇。
    再出山才是杀澄县县令。
    还有一件事情,想必大人是不知道的。
    小人不止杀了澄县县令,还杀了宜君县的县令。
    至于大人为什么不知道?
    想必是上面的官吏,不想让更上面的人知道。”
    孙传庭点点头,他知道了自己该知道的。
    “来人,送他俩上路,利索一点。
    待会把两颗首级,四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喏。”
    巡抚中营亲兵队长秦朗,大声应诺。
    说完话的孙传庭转身离去。
    没有对王二和种光道再多看一眼,也不再多说一句话。
    价值已尽,他孙传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二有点错愕,随即大声高呼。
    “大人,不问问我等为何造反杀官吗?
    小人看大人定是那戏文中,如包青天一样的清官好官。
    就连您这样的清官好官,也是不问百姓死活的吗?”
    孙传庭没有停住脚步。
    不过,空气中传来的一声叹息,却是回答了王二的问题。
    “本官会问以后百姓的死活,而你俩已经不是百姓。”
    帅帐中。
    孙传庭的幕僚贾汉复,站在伏案奋笔疾书的孙传庭身前,显得欲言欲止。
    贾汉复是知道孙传庭前阵子,写的那一篇惊世骇俗的奏折的。
    因为那道奏折,他还润色了一番,尽量把内容写得婉转一些。
    避免皇帝看了,气的火冒三丈,直接下令把东翁锁拿进京。
    说实话,作为一个正统的文人书生,他贾汉复当初是极力劝阻,东翁不要写那样大逆不道的奏折。
    东翁写的那份奏折,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无限接近海刚峰写给,嘉靖帝的那份治安疏了。
    “汉复,有什么就说吧。
    不要在本官面前晃悠不停,打扰本官处理公文。”
    “东翁,还是那日的奏折。
    学生实在担心东翁,前些日子递上去,明晃晃要钱的密折。
    虽然东翁圣眷正浓,可您那奏折实在是太过火了。
    敢直接向皇帝的内库要银子······”
    “太荒唐了是吗?”
    伏案写字的孙传庭也是抬起头来,那是一脸的苦笑。
    “嗨,汉复你不清楚本官这么做的理由吗?
    还不是被穷,被没钱给闹的。
    本官就是轻易辜负了这份圣恩,也要想法再向圣上那里要来一些银子。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本官是带了五十万两军饷来的。
    那时候满以为足够本官支用的,无论是编练新军还是赈济灾民。
    只是到了这穷得叮当响的陕西,本官才发现这样的想法是大错特错。
    陕西那是处处都要花钱。
    本官训练装备鲁密铳的秦军要花钱,这是大头。
    没想到藩臬司道各地有司官员,知道本官有钱,都朝本官伸手要钱。
    一个个苦哈哈的不成样子。
    前任巡抚胡廷宴,更是昏聩老迈,平日里只知道束手空谈,根本不问府城之外的事情。
    你能相信,他能看着城墙外大股流寇绕城而过,而无动于衷,只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本官和他交接,别的实惠没有捞到,倒是依照惯例,拉了一屁股的饥荒。
    那是不知多少年前,陈谷子烂芝麻的旧账。
    他胡廷宴也好意思给本官交割。
    本官有心想让他难堪,毕竟大家都知道本官简在帝心。
    可后来见他说话也不利索,一副颤颤巍巍,随时要倒下死给本官看的模样。
    本官又有点于心不忍。
    汉复,你是知道的,巡抚衙门中,记载的糊涂账都有万历年间遗留下来,没有抹平的……”
    贾汉复默默听着东家的絮叨,直到孙传庭念叨到秦王等藩王这里。
    贾汉复听出来了东翁是要,准备对藩王们动手了。
    他忍不住打断了,孙传庭的话语。
    “东翁,事情何以至此?
    圣上虽然说,你可以节制陕西境内的藩王,可也就是说说而已。
    您万万不能当真。
    若是得罪了藩王,不说您以后的身前身后名如何?
    单单眼前的事情,您就过不去。
    花无百日红,圣眷亦不可长久。
    帝王最是喜新厌旧的。
    东翁,您在京中,又没有可以作为奥援的同窗和师长。
    对待藩王的事情上,学生劝您可要慎重啊。”
    “嘿嘿嘿,本官当上了这陕西巡抚。
    知道了这遍地都是匪盗,百姓无所食的实情后。
    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
    本官心一横,就准备要把陕西的这些权贵都拉下水。
    对于藩王,有枣没枣,本官都要打两杆子再说。
    现在积重难返的陕西,都是他们陕西权贵造的孽,没道理让本官这个外乡人,一直在前面顶着。
    陛下待本官是恩重如山,所以本官才以赤诚之心回报陛下。
    本官的奏折上,说是五百万两白银,不过是漫天开价,落地还钱的意思。
    连本官自己都不相信皇帝陛下,会实打实给本官下拨五百万两白银,那可是一年多的国库收入。”
    “所以东翁现在一心就想找银子。
    东翁就是一把锥子,去到哪里都是要扎人的?”
    “嗯,不错。
    本官干的这个陕西巡抚,就不是一个好好先生。
    要是像前任胡廷宴一样,躲进城楼成一统。
    那圣上要本官来当陕西巡抚,又有何用?
    再说,这也不符合本官的行事作风。
    本官若是和这陕西一群蝇营狗苟之辈一样,只知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知锐意进取,挣扎求变的话。
    有何颜面和胆量,朝圣上开口要钱?”
    说到这里,孙传庭的脸上露出了一股自负。
    他从微末县令做起,一步步做到主事,再然后就是受到当今圣上的赏识,可谓一步登天,坐上了可以开府建牙的陕西巡抚。
    自是看不惯那种唯唯诺诺,于困境之中一无是处的平庸之官。
    孙传庭有他的傲气。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才是他孙白谷的人生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