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看着苏竹卿离开的背影，恨不能一刀了结了苏竹卿。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成天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江阮气愤不过，暗骂出声。
    随后看向一边还在发呆的斐凌。
    “你是死人吗？”
    斐凌低着头，上前几步，忍着臭味将江阮扶回院子。
    “今日的事情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敢往外吐露半个字，你这舌头就不用留着了。”
    “奴婢不敢。”
    江阮一肚子气发泄不出来，可又实在臭的紧，只能打落牙齿吞了下去。
    这边苏竹卿没回花厅，而是直接出了江府，目的已经达成，也没有兴致再待下去。
    刚出了江府，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子，拦住了苏竹卿的去路。
    苏竹卿抬眼打量女子，眉眼中有些熟悉。
    “表嫂。”
    女子笑意盈盈。
    “盛府表妹？”
    自打侯府出事之后，老夫人怕连累盛家，便单方面断了和盛家的联系，也不许盛家人上门。
    这还是盛家人第一次同苏竹卿打招呼。
    “我叫余瑶。”
    “二表妹。”
    盛余瑶，祖母大哥的嫡次孙女。
    盛余瑶神情一愣，似是没想到苏竹卿会知晓自己的名字。
    “姑奶奶最近可安好？”
    “祖母身体一切都好，表妹不必挂心。”
    苏竹卿能觉察到盛余瑶发自内心的善意，对于盛家，苏竹卿一直都挺有好感。
    “祖父时常挂念姑奶奶，心里始终羁绊，盼着能见面话家常。”
    苏竹卿心中了然，盛余瑶之所以在这等着自己，是想让自己代为传话。
    “我会告知祖母表妹的挂心，还有盛家的牵挂。”
    盛余瑶嘴角扯开一个弧度，眼尾微微上挑。
    “好，多谢表嫂，改日有空再请表嫂喝茶。”
    苏竹卿点头，没有回应，抬步离开。
    刚回到侯府，苏竹卿转换方向，朝着老夫人所在的院落去。
    老夫人正站在廊下浇花，看起来十分惬意。
    “祖母。”
    老夫人听到声音，看向苏竹卿。
    “阿卿。”
    苏竹卿上手接过老夫人手中的水壶，将剩下的花浇了一遍。
    “祖母可莫要劳累。”
    老夫人轻笑出声。
    “每日就拿拿水壶，怎会劳累，你将祖母想得太弱了。”
    “那倒也不是，孙媳只是关心祖母。”
    “就你嘴甜，快过来擦擦手。”
    苏竹卿乖巧上前，任由老夫人替自己擦手。
    “嬷嬷，下去沏一壶花茶。”
    老夫人侧身吩咐身边的嬷嬷，嬷嬷转身下去。
    “祖母这里怎么有花茶？”
    老夫人坐下看着一院子的花，目光慈爱。
    “嬷嬷说这一院子的花凋谢可惜了，所以利用家乡的法子，炮制了一些花茶。
    我正要让下人给你送一些，你等会尝尝，觉得好喝便多带些回去。”
    “那我挺有口福。”
    “那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
    嬷嬷很快泡了花茶上来，一倒出来，就在瓷杯中绽放开来，一朵压着一朵。
    “瞧着不错。”
    苏竹卿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
    “一股花香味，倒还算可口。”
    老夫人点头。
    “你再配着这点心尝尝。”
    苏竹卿拈起一块点心，一口茶一口点心，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祖母，这点心以往我多吃了两口就腻了，可这花茶正好解了这点心的腻味，而且还不会失了点心原来的口感。”
    “嗯，祖母也是这般觉得，自从有了这花茶，祖母每日能多吃三块点心，下面的人都分得少了。”
    “祖母若是喜欢，我每日让人多送些。”
    老夫人笑着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
    “够了，祖母也就说说。”
    苏竹卿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她对花茶更感兴趣。
    “祖母，你说这是姜嬷嬷自己炮制的？”
    老夫人点头。
    “姜嬷嬷幼时跟着村里一个老婆婆学的，我也是近段时间才知晓她还有这个本事。”
    苏竹卿闻言眼睛更亮了，但是脸上神情有点尴尬。
    “祖母，孙媳想做这花茶的生意，放在糖茗记跟糕点一起卖，或者再开一个茶铺。”
    又或是跟南宫徵一起合作，绝对不会差。
    老夫人看着苏竹卿的小表情，笑着开口。
    “这是姜嬷嬷的手艺，祖母不能做主，你可以亲口问问姜嬷嬷。”
    “好，多谢祖母。”
    “不用客气，侯府都靠你养着，这生意做起来，祖母的口袋更充裕。”
    苏竹卿轻笑出声，没成想老夫人这么有趣。
    “好，定会将祖母的口袋塞得满满当当。”
    老夫人满意的点头，不再说话。
    苏竹卿看向身后的姜嬷嬷。
    “姜嬷嬷，我想做这花茶的生意，若你觉得可行，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若你觉得不行，我也不会逼迫你，且以后都不会再提起此事。”
    姜嬷嬷急忙摇头。
    “少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你若觉得老奴这门手艺尽管拿去，能帮上少夫人，老奴高兴还来不及呢，怎还敢要好处。”
    “姜嬷嬷，一码归一码，这是你的手艺，好处我必须给，你必须收下。”
    姜嬷嬷神情有些为难，求助的看向老夫人。
    “这。”
    “阿卿给你，你便拿着，不然她也不会心安。”
    老夫人都发话了，姜嬷嬷也不好再拒绝。
    “那麻烦嬷嬷等会将花茶分成两份。”
    “好，老奴等会各个口味都给少夫人装一点。”
    苏竹卿又喝了一杯，唇齿留香。
    “你今日来还有旁的事情吧。”
    老夫人是个人精，且苏竹卿无意隐藏，自然能猜到一二。
    苏竹卿放下手中的茶杯。
    “祖母，今日在江府门口，我遇到了盛家表妹。”
    老夫人端茶的手一顿，很快恢复常样。
    “她找你有事？”
    “她问我祖母身体可还好，孙媳实话告知。”
    老夫人没有说话，等着苏竹卿的下文。
    “祖母，我瞧着表妹是特意在江府门口等我的，她说盛府老太爷挂念祖母，盼着能和祖母谈谈心。”
    老夫人眸光一暗，这也是她不地道，侯府的事情已经连累了不少无辜的生命。
    她不想再牵连盛家，所以以性命威胁。
    但是这对侯府少了点公平，将少得可怜的助力都挡在门外。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孙媳孙子都争气，稳住了风雨飘零中的侯府。
    苏竹卿似是知道老夫人心中所想，起身在老夫人的脚边蹲下，轻轻握着老夫人的手。
    “祖母，若我是你，我也会这样做，所以你不必为此内疚。
    如今侯府明面上的困难已经过去了，祖母大可放心迈出这一步，盛家会高兴，我和夫君也会替祖母欣慰。”
    在那样的处境，退也难，进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