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章 生根发芽
作者:十九代目   人王:从上海滩开始最新章节     
    景园2,后花园。

    便作对面那个最早的景园,唤作是景园1;这边这个,就作景园2;毕竟保不准还有景园3、景园4,乃至于景园无穷。

    赵景阳盘坐在花园中央的花坛中——先前这里种的一株桂花,拔了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株刚生出两片绿得可爱的叶子的苗。

    赵景阳呼吸之中,一道道纯净如光的元气自口鼻而出,垂落在苗的两片叶子上;叶子摇曳,接受赵景阳的馈赠,显现出极其活泼的生命力。

    不片刻,这苗已长了尺余,分了岔,并生出了十几片嫩叶。

    只尺余的苗,已显现出非同一般的气象——澹澹的薄雾滋生,散发出浓烈的生机,以至于这苗周围原本光秃秃的泥土上,稀里哗啦便长出来一大圈杂草!

    赵景阳拂手一按,元罡一闪,将杂草尽数斩除。

    “这是什么苗?”

    不知何时,司藤来到赵景阳身后。

    她出神的看着这株在赵景阳不吝元气的滋养下缓缓生长的树苗,内心里,便仿佛觉得这树苗散发着的的气息犹如母亲和温床一般,引她入胜。

    有一种想要立刻拥抱的冲动,一种孺慕之情!

    以至于她之前酝酿着的想要跟赵景阳说的话,这会儿好像都忘了。

    赵景阳睁开眼,深深一呼吸,将树苗散发的生机一扫而空。

    说:“这是大椿。”

    便是永生之泉的那颗种子;这段时间赵景阳已将其伤温养周全,便种植于此,正好生根发芽。

    “大椿?”司藤茫然。

    她竟不知。

    毕竟是妖,不曾读过书。

    赵景阳笑道:“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乃长生之木。”

    又说:“家里那么多书,没事多读读。”

    司藤一听,撇了撇嘴:“读书有什么用。”

    赵景阳道:“读书可以增进智慧。你不会以为修行这两个字里头,只有力量吧?”

    说:“不读书,即使你是妖,你也走不远。除非你是天地所钟、生来的妖圣,生而知之。显然你不是。”

    司藤一脸的无所谓——反正这几天已经被赵景阳打击的够惨了,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老油子了都。

    在赵景阳面前,她的女王范全无。

    只说:“我只是觉得,这棵树苗很...”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温暖...隐隐有一种将它据为己有的感觉,似乎得到它对我有很大的好处。”

    赵景阳笑道:“你是藤蔓成精,木属;大椿是木中的长生者,属性与你相合,本质远高于你,你当然会有这样的感觉。”

    却道:“不过这树可不能给你。”

    “等此树长成,生活在其生机笼罩的范围之内,任何生灵都将拥有万载寿元。”

    司藤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很聪明。

    说:“你是为你的那些女人着想?”

    她不屑一笑:“也对,除了小芳,她们任何一个在修行的路上都不会有大成就。”

    赵景阳瞥她一眼:“你以为你能有多大成就?”

    司藤哑然。

    她不通修行之法,一身力量,皆源自于自我生长;而现在,她‘成年’了,她的力量,已经增无可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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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阳道:“前日里便说过,你什么时候把我给你的几部书读通,我才会解除你个人模板兑换功法的限制。”

    司藤冷冷的看着他。

    赵景阳伸手捏了捏她脸蛋:“要听话。”

    司藤脸一红。

    赵景阳便说:“见过邵琰宽了?”

    此言一出,司藤脸色微变。

    半晌点头:“见过了。”

    “什么感悟?”赵景阳说。

    司藤抿了抿嘴:“有点怅然。”

    她说:“没想到他早就已经结婚了...也没想到他的名声很差,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完美...”

    司藤只是个单纯的妖。小的时候,为丘山所拘禁;后来寻着机会逃离,就遇到了邵琰宽。

    虽然那段时间很短,但邵琰宽教给了她很多人世间的常识,教会了她识字,让她认识了自我;于是在她心目中,邵琰宽是一个完美的人。

    这次来上海滩,便是为寻邵琰宽。

    只不过半道上被赵景阳截胡——臣服于赵景阳无可抵御的力量——对于一个妖而言,力量是根植于其骨子里的敬畏。

    妖诞生于荒野之间;而荒野之中,丛林法则,强者为尊。

    她无法反抗赵景阳——这与丘山不一样。

    被丘山拘禁,是因为她那时候还小,力量尚未成长起来;她如今力量成长起来,已不惧丘山,若是搏杀,隐隐可能超过丘山。

    可赵景阳的力量,绝非丘山所能比拟;萤虫比之皓月。

    是绝对无法反抗的。

    赵景阳不必用铁链、小屋来拘禁她,在景园,她进出自由;铁链和小屋,只能拘禁她的身体;但强大的力量,却能够拘禁她的心。

    去见邵琰宽,是征求了赵景阳的意见的。

    如果赵景阳不同意,她便不敢。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真实的邵琰宽——看到他的孱弱,工厂陷入困境,他却无能为力;看到他的薄情,家中妻子病重,却流连于酒色之中。

    于是便有了怅然。

    “我以为他是完美的。”

    她说:“可现在才发现,他只是芸芸众生之中,很普通的一个。”

    说:“我感激他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感谢他教我识字。”

    但当初那种特殊的感情,却在赵景阳强大力量的束缚之中,在见过了邵琰宽的本质之后,烟消云散。

    “但是...”

    实际上,已被赵景阳强行夺了身子的她,本就已经没有回头路。

    “我仍然想报答他。”

    赵景阳笑着道:“他既于你有恩,报答理所当然。”

    说:“你因丘山的拘禁,心怀怨愤却又如一张白纸;因此在见到丘山之外的另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对你比丘山稍好一丁点,你便铭记于心。是白纸上的第一笔。”

    这就是司藤执着于邵琰宽的根本原因。

    “你需要多读书,多走走看看。”赵景阳道:“上海滩这么大,什么光怪陆离的事都会发生。你就会知道,邵琰宽果然是芸芸众生里极寻常的一个,他一点都不完美。”

    便说:“你去找明镜,让她予邵琰宽的公司一些政策上的支持。使他工厂起死回生,便是你的报答。”

    司藤嗯了一声。

    赵景阳又说:“至于丘山。”

    他眼睛眯了眯:“要我帮你杀他,还是你自己去杀他?”

    司藤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怨恨:“我想亲手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