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静静地站在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她的战甲，她的眼神却依然坚定而冰冷。
    她的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胸腔，而她手中的剑也在不停地颤抖着，第一次杀死这么多生命，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平息自己内心的愤怒和仇恨。
    这些情绪已经在她心中燃烧了太久，让她颓废了很久很久。
    复仇的快感几乎让镜流失去了理智，但她知道，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更好地发挥手中兵器的力量。
    镜流抬起头，望向前方。那里是她的敌人所在的方向，战斗的天平完全是一边倒，这让她能有片刻的喘息。
    风华一直跟着她身后，刚刚镜流搏杀的时候，为她抵挡了好几次偷袭。
    周围的云骑军将士们在打扫战场，战争就是这样，即使能取得胜利，也无法避免伤亡。
    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同胞，镜流又想起了那些曾经被敌人杀害的亲人和朋友，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种种痛苦和磨难。
    她的拳头紧握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丰饶孽物都捏碎在手中。
    但她也知道，仇恨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她必须学会放下仇恨，学会原谅，并不是原谅敌人，而是原谅自己。
    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地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成为一个更加坚强和勇敢的人。
    正如那位小医士所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怎么活？是痛苦的活下去，还是快乐的活下去？取决于她自己。
    “你没有了亲人，就让我做你的亲人。”
    想起冰凌寒那张纯洁无瑕的目光，以及那句真诚的话语，镜流放下了手中的剑，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努力，才能真正地放下仇恨。
    但她也知道，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总有一天，她会找到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等到那一天到来时，要是她没死，就会回去面对那个说要做自己亲人的小弟弟。
    或许是杀戮让镜流压抑长久的情绪释放了出来，她整个人如释重负。
    但镜流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血债是需要用血来偿还的。
    “喂，走啦，你小子怎么回事，没看见大家都在打扫战场吗？就你站在这儿发呆。”
    一位云骑军将士拍了拍镜流的肩膀，她这才从恍惚中清醒。
    她面容依旧清冷，没有开口回答那位云骑军的话。
    镜流开始在四周检查起来，见到倒地的云骑军将士，确定他们的生死。
    活下来的优先带回去抢救，阵亡的等下一波一同带回去安葬。
    那位云骑军将士只是在心中腹诽了一句。这人真奇怪！便接着进行打扫战场的工作。
    “风华，你徒弟的情况还好吧？”
    下令完全军原地整顿的飞霄突然问道。
    风华不明白，一向清冷的将军大人，为什么会突然关心她的徒弟。
    她那个徒弟，性格和将军大人挺像的，难不成两人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但这些不应该是她操心的，于是风华回答道。
    “走出仇恨，估计还得再经历几场战争，毕竟之前还生活在幸福美满的一家中，突然间就只剩她自己了，对她的打击很大。
    她能从苍城仙舟的毁灭中这么快走出来，还多亏了丹鼎司的一位小医士。”
    风华不知道飞霄有了冰凌寒这个孩子，这么一提，飞霄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自然知道那个小医士是冰凌寒，所以才比较关注镜流的。
    休假期间，飞霄去接冰凌寒回家的时候，见到过冰凌寒和镜流在一起练剑。
    准确来说是冰凌寒在教镜流练剑，飞霄可不认为她的孩子教过的人，会差劲到哪去。
    “我也是从她这个状态过来的，当年我可没有她这么幸运，能遇到一个关心她的小医士。”
    飞霄不禁感慨道，她也是因为一场战争，美好的家庭瞬间支离破碎，只剩她一人。
    她花了整整两年半的时间才走出来，然后加入了云骑军，开启了一条传奇之路。
    在一场一场的战斗中，逐渐成长为曜青最年轻的将军 。
    风华有些奇怪，脑海中满是疑问。
    怎么感觉将军大人的语气有些羡慕，还有些酸酸的味道。
    不对，肯定是她感觉错了。风华连忙摇头，将自己脑海中的奇怪想法甩了出去。
    将军大人如此清冷，怎么会羡慕和吃醋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将军大人，不知您和我徒儿有何关系？”风华好奇道。
    飞霄没有回答，总不能说镜流是她的孩子找的姐姐吧？那她岂不是又平白多了个便宜女儿？
    见飞霄不回答，风华这才觉得正常多了，将军大人就应该是这样的高冷，懒得搭理她才对。
    一边的红鸾双眼直冒小心心，不愧是她的将军大人，这也太帅了。
    脱离战场后，镜流闻着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儿，感受着被鲜血浸染的盔甲，湿哒哒，黏糊糊的粘在自己身上。
    她的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不停地呕吐起来。
    之前是被复仇的快感蒙蔽了双眼，现在反应过来，镜流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位妹妹，你先去洗洗吧。”一位云骑军大姐过来关心道。
    “谢谢！”镜流连忙冲进了营帐，已经有多位云骑军姐妹在洗澡了。
    她们相对于镜流来说，都是前辈老兵，显然不止经历过一两场战争。
    仙舟的军队男女比例差距不大，要知道，很多云骑军的女战士，比男的猛多了。
    女人狠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情了。男人骚起来。。。
    所以男女军营是分开的。
    营帐里的场景十分香艳，几十位女性云骑将士，就那样赤条条站在一起，用水冲洗身上的血污。
    洒满鲜血的盔甲，不仅要用水清洗一遍，还要用酒精消毒，祛除血腥的味道。
    镜流在军营里生活了大半年，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
    在一群陌生人面前洗澡，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即使那些人和她性别相同。
    但经过了半年，她已经能大方的脱光自己，平静地清洗身体。
    那些老兵们知道镜流是苍城战争的幸存者，都很体谅她，即使她不合群，也没有敌视孤立她。
    涂上沐浴露，镜流使劲地搓洗身体，从头发到脚底，前面后面，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都没有放过。
    可无论她怎么洗，都能闻到身上的那股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