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
    “爸。”
    父女俩都是一惊。
    “怎么出来了，是要热水吗？爸一会儿给你拿过去；你床头的炕柜里还有干净的毛巾，洗了头之后擦干在睡觉。”
    “不用不用。”
    林以桉从林安国手中接过两个暖水瓶：“谢谢爸，我自己拿回去就行，您早些休息。”
    “好。阿慈也早点睡，咱们村里天亮的晚，不用早起。”
    “嗯，我知道了。”
    林安国拎着剩下一个暖水瓶走进了主屋，刚掀开门帘就看到炕桌上放着的一摞粮票。
    这些粮票是谁拿过来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安国，阿慈这孩子离开太久了，你不能要求孩子立刻接受你这个父亲。而且阿慈也是一片好心。”
    三十斤当做一个人的口粮那是绰绰有余。
    樊珠将桌上的二十斤粮票数好放进一个手帕里：“这二十斤粮票你明天拿去粮站买些粮食回来放到厨房里，白面多买些；另外十斤粮票让你替阿慈收着。”
    “妈，我知道了。”
    另一边院子里，主屋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
    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你说的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阿慈就是作为知青回来的。建成跟我说了，他托人去打听打听阿慈之前过的好不好，等有消息再告诉爹娘，你可别说漏嘴了。”
    王娟翻了个白眼，只是黑暗里没人看到：“我知道，还用你说；这俩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主意大。今个小季在我没好意思问，你明天去问问建成他们部队给他安置的什么工作？”
    林安民翻了个身：“人部队里还能亏待建成吗，没必要问。”
    王娟直接拍了一下身边的人：“你知道你大儿子多大了吗？你不想抱孙子了。到时候人有意向的一问我儿子干什么的，我说什么。”
    林安民胡乱点了点头：“行，我明天去问，现在能睡了吧。”
    “睡吧。我明天早上得早起会儿，我今天见到建成还有阿慈那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孩子逃难回来的，我得多给孩子做些好吃的补补……”
    林以桉插好了门鞘，拿了块黑布把窗户遮的严严实实的。
    准备工作就绪后，林以桉从空间中拿出一个小煤气灶和铁锅，浴桶，又拿了几桶自来水出来烧水。
    “呼……舒服！”
    林以桉给伤口贴上了防水胶布后放纵自己被热水包围，等到身上的皮肤都快泡皱了才恋恋不舍地从浴桶里走了出来。
    林以桉把拿出来的物品又重新收回了空间，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按部就班的保养起来。
    水乳，面膜，身体乳……
    等头发半干后又抹上一层无香型护发精油保养头发。
    林以桉吹灭了床头的油灯，房间陷入了黑暗中。
    两个院子都逐渐陷入宁静。
    天空中的一弯月牙不遗余力地撒下月辉，温柔了今晚的寒夜。
    就连林家村偏远处的一处破旧屋子都免受了不少寒风的侵袭。
    里面的人欣喜于又省下一些炭火，或许今晚会有一个难得的美梦。
    林以桉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连着几天强压的疲劳在暖暖的被窝中得到了舒缓。
    炕可真舒服，还能滚来滚去的……
    林以桉舒坦地在被子里伸了一个懒腰，随即手中出现一瓶矿泉水还有几颗维生素之类的药片吃了下去。
    林以桉拿出一个闹钟看了眼时间。
    八点半！
    怪不得睡得这么足。
    林以桉揉了揉肚子，她的五脏庙已经期待进食了。
    林以桉拿出一身新的保暖衣，外面换上一件蓝色的旧棉袄。
    之前在火车上穿的那身衣服都快被挤成咸菜干了，那味道……
    得想个办法洗干净。
    林以桉套上棉线袜，从鞋子里拿出除臭球收进空间，穿上鞋子便走了出去。
    “呼。”
    林以桉呼出一口热气，瞬间变成了一阵白雾，这天可真够冷的。
    “阿慈。”
    林安国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就知道闺女起来了。
    “快去屋里坐着，爸去厨房给你把饭拿出来。”
    林以桉跟在林安国身后一块进了厨房：“爸，我来帮你端饭。”
    林安国赶紧把刚打开的锅盖又合上：“别，这碗烫的很，爸手上有茧子不怕烫；去炕上陪你奶奶聊会儿天。”
    “谢谢爸。”
    林以桉进了主屋，发现炕上只有樊珠一个人在：“奶奶。”
    “阿慈来了，可睡饱了？”
    林以桉有些不好意思：“饱了饱了，我这都睡过头了。奶奶，爷爷呢？”
    樊珠把炕桌上的东西收了收，给林安国腾出来放菜的空间：“这有什么的，小成今天也难得睡到七点才起来，火车上累人呢！老头子吃饱吃去遛弯了，过会儿就该回来了。”
    林安国把散发热气的玉米粥还有包子都放到了炕桌来：“阿慈，快吃吧。这还有咸菜，咱家自个儿腌的，尝尝合不合胃口。”
    林安国又剥了个白白胖胖的水煮蛋放到林以桉的餐盘里：“再吃个鸡蛋。”
    林以桉拿着足有自己大半个手掌大的包子有些哭笑不得：“爸，我吃不下这么多。”
    她爸还一连给她热了三个包子，这还有一大碗粥。
    这是喂猪的节奏吧。
    “先吃鸡蛋，包子吃不完咱中午再接着吃。”
    奶奶发话了，林以桉也只能照做。
    不过这玉米粥真香，一点都没有工业的味道。
    殊不知对面的两位长辈都是怜爱地看着她。
    阿慈太瘦了，个子也没长起来，得多吃些补补。
    吃到一半时，林以桉问了：“爸，我想要洗下衣服。现在能洗吗？
    关键是外面这个温度怎么晾干衣服啊？
    林安国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能洗。到时候洗干后往屋外一晾，冻干后，你就往那个炕上一放，很快就烘干了。爸现在给你烧水去。”
    他们家一年四季都费柴火。
    主要是妈说了，洗衣服不准用凉水洗衣。
    而且无论大人还是孩子，年龄够了就得自个洗自个的衣服。
    村里人曾有人对他们家一群大老爷们蹲院子里洗衣服说过闲话，直接被撅回去了。
    “我们洗衣服用你们家水了还是烧你们家柴了，用得着你们管这么宽。”
    现在也就是建振和建华两个孩子初中要在县里住校，有时候洗衣服来不及会带回来让大嫂帮忙，但这俩孩子也得帮大嫂干活才行。
    他们家不准有不劳而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