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会吧？”
    “是真的，小丫头过的挺苦的，明明还不到十岁，却格外懂事，像一个小大人似的，以前三婶一毛钱都不会给她，她只能看着其他的兄弟姐妹吃，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对她好了吧！”
    “啊，这...”
    很显然，张若雨被震惊了。
    这么大了，还没有吃过零食，就连零花钱也没有？
    江文信看向院子，叹了口气。
    “三婶不让她学做饭，就连方便面也是她自己思索着做出来的，里面的油包是荤的，她不吃荤，只能自己尝试着做”
    “你也知道，村里边的人家，怎么可能不会让孩子学做饭？就连志学，三婶还专门教他做”
    听说六零年代的时候，村子里的一户人家。
    特别宠爱儿子，什么都不让他做。
    直到一次家里人外出干活，家里有粮食，他不会煮，活生生的饿死了。
    从那以后，家家户户都会教儿子闺女做饭。
    张若雨眼中泛起泪花，“原来，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文信很宠爱这个妹妹，除了江鸾会偷偷地给他留下糖果之外，居然还有这个原因。
    她明白了，全明白了。
    江文信低头看向手里的红色桃心，轻轻地摸了几下。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江鸾四五岁的时候。
    “她值得我对她好，她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懂事的一个”
    张若雨抹了抹眼泪，接过他手中“沉重的礼物”
    “来，我把它挂起来”
    她站起身，将红色的桃心挂在了结婚照片的左上角。
    上面有一颗钉子固定，不会掉下来。
    ......
    第二天
    “哗啦哗啦...”
    江鸾坐在院子的李子树下洗校服。
    从她第一次洗衣服到现在，所有的衣服都是自己洗。
    “江鸾，一会儿洗完衣服陪姐姐出去买东西”
    隔壁屋子里传来江楠欣的声音。
    “哦，知道了”
    江鸾回应一声，继续搓着衣服。
    这两年，每次一到放假，楠欣姐就会让她陪着出去买零食，一买就是一大包。
    当然，她是拎袋子的那个。
    不过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帮着拎袋子嘛！
    半个时辰后，江鸾收拾了院子里的东西。
    “姐，我洗完了，走吧！”
    “好，来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许多人坐在阴凉处乘凉，聊着天。
    一如往常，两人来到小卖部。
    江楠欣挑选了一大袋子零食。
    辣条，薯片，虾条...
    “来，帮姐提着”
    看着她手中装满零食的袋子，江鸾没有说什么，直接接了过来。
    两人刚一出门，路边的人就开始议论。
    “你看，江安荣的闺女又买了那么多吃的，真是让人不耻”
    “是啊！她爸出去干活那么累，她这么能花钱，一点都不心疼她爸”
    “你看江安明的闺女，什么都不卖，真是个好闺女”
    “也不知道江安荣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闺女是来讨债的吧！”
    “呸，真不是个东西”
    “是啊！我要是江安荣，生下来的时候就得把她掐死”
    声音越来越大，传入了江鸾的耳中。
    原本平静的内心瞬间翻起巨浪。
    怪不得每次都让她陪着出来买东西，怪不得还要让她拎袋子。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楠欣姐早就知道会被人议论，所以才让她“挡灾”
    回想上次江楠欣的回话，拎着袋子的手紧紧握住，指甲陷入肉里。
    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感觉心凉，拔凉拔凉的。
    侧头看去，江楠欣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着淡淡的笑。
    她明明听到了，却装作听不到，所以，明显就是早有预谋的事。
    回到家，江鸾跟着她走进屋子。
    “姐，你的东西”
    江楠欣一屁股坐在炕上，懒散的说道：“放那儿吧！”
    刚放下，正准备开口，余光却看到了炕角的一个头花。
    那是，她的头花？
    塑料小猪的，颜色模样都一样。
    来不及说什么，直接爬上炕，一把将其抓在手里。
    “你干嘛？吓我一跳”
    江楠欣朝着胸口拍了两下，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直到看到她手上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
    该死，怎么就让她看见了？
    “这是我的，还给我”
    手掌快速伸出，江鸾手中的头花被抢走，手背上留下几个鲜红的指甲印。
    “不，这是我的，我妈买给我的”
    江鸾气愤地开口。
    明明就是她的，她很清楚，她没有乱说。
    刚才她仔细地看过了，其中有一只塑料小猪上布满了裂痕，是她上次不小心摔的。
    有一模一样的头花，但一定不会有一模一样的裂痕。
    江楠欣眼睛瞪得老大，直接呵斥。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是你妈买的，你妈会给你买东西吗？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江鸾伸手就要将头花抢回来，脖后颈却突然被人提了起来。
    刘雪春出现在她身后，提着她的衣领子，整张脸阴沉的可怕。
    “你在干什么？”
    还不等江鸾开口，江楠欣抢先道：“妈，她要抢我的头花，这个明明就是你买给我的，才不是她的呢！”
    看着自家闺女手中的小猪头花，她顿时明白了。
    一把将江鸾提了出去。
    “我告诉你，这是我买的，不是你的，想要让你妈回去买去”
    江鸾当即反驳：“不，不是你们的，是我的，是我的，那上面有裂痕，是我摔得，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那足以证明头花是我的”
    她两星期放一次假，江楠欣每星期都放假。
    一定是趁着她不在家，到家里偷拿的，一定是。
    刘雪春冷哼一声，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我告诉你，那就是我买的，今天就是说破天也是我买的，我买的时候就有裂痕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倒是学会抢人东西了”
    “滚，滚出去”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江鸾起身就准备闯进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刘雪春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砰”
    伸脚一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江鸾直接被踹出了屋，摔在院子里。
    忍着身上的疼痛，她撑着双臂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刘雪春身后的江楠欣。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