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一幅吗？”他指了指冯无忧面前这一幅。
“我看到的是一群士兵，好像正在攻打一个城池。”
“什么？”司雪翎忍不住插口，“我看到的是一个碧绿的潭水，旁边还有一只白色的鹿。”
冯无忧思索：“我看到的是几个舞女正在跳舞。”
他们三个人，明明看的是同一幅壁画，看到的内容却完全不同。
这或许就可以证明，为什么鼠人看不到壁画。
“这……难道壁画是我们的幻觉吗？”卢宏生忍不住开口道，他的声音满是错愕。
“或许，我们每个人看到的都是真的，也都是虚幻的。”
只有小屋内的壁画，他们三人看到的是一模一样。
“先出去再说吧。”既然大家看到的都不一样，也没有再浪费时间的必要了，三人加快脚步，向出口走去。
“到了。”
大殿里黑漆漆的，平日点燃的火盆都熄灭了，只剩下将军两旁的火盆还烧着火。
将军撑着脑袋，眼睛半睁半闭。
“怎么每次见他，他都在打盹？”
空荡荡的大厅，卢宏生自以为小声的吐槽，被上位人听得一清二楚。
坐在王位上的将军睁开眼。
“谁？”
司雪翎狠狠掐了卢宏生一把。
“将军，我们来了。”
将军捏了捏眉心，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汝等为何而来……”
只是没说几个字，他的眼睛又再度闭上。
“……”
三人面面相觑。
司雪翎也有些意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将军如此疲惫的模样。
“将军？”她小声的呼唤道。
回应她的，是将军疲惫的呼吸声。
“看来今天是问不到答案了。”司雪翎无奈，她在大殿内左顾右盼，想找那个熟悉的面具侍女。
“她也不在……”
不仅仅是面具侍女，就连平常蹲在大殿阴影处的黑羽人也不见了踪影。
“奇怪，人都去哪了。”
冯无忧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将军这个状态，她好像在司雪翎身上看到过。
可司雪翎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她还在左顾右盼，找那个戴面具的侍女。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冯无忧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鼠人。
在隧道里，鼠人还试图挣扎一下，逃出冯无忧的控住，进了大厅之后，一下子也睡着了，嘴巴里还发出鼾声。
“先回去。”
冯无忧当机立断，带着三人往隧道回退。
“这里情况不对，先走。”
他们刚走到隧道口，就看见大殿里原本熄灭的火把、火盆突然亮起。
那些黑羽人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个个走到大殿的中央，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又依次回到自己平日的位置。
紧接着，侍女也出现了。
她们从大殿的另一边的隧道里走出来，一个个戴着面具，低着头，分成两队，依次在各自的位置站定。
等她们都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大殿中央的篝火突然点燃。
“什么情况？”卢宏生冲着司雪翎比口型，司雪翎摇头，这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他们还想继续看下去，就听到将军的声音。
“出来吧。”
他的声音褪去了之前半睡半醒的昏沉。
闻言，三人从隧道中走出来。
“何事找吾？”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完全看不出之前昏昏沉沉睡不醒的模样。
“将军，我们抓到了这个。”
冯无忧将手中的鼠人举起，给将军看。
“鼠人？”将军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把视线转到别处。
鼠人也不复刚刚瞌睡的模样，浑身颤抖。
“鼠人，汝可知罪。”
鼠人被冯无忧丢在地上，他不停的磕头。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将军叹了口气，他手轻轻抬起，虚空一点。
一点火苗飘飘然从他的指尖飞出，颤颤悠悠的落在鼠人身上。
鼠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下一秒，他就被烧成了焦炭。
三人怎么也没想到有这样的场景，一时之间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半晌，司雪翎才找回语言，她声音颤抖，艰难开口道：“你杀了他？”
将军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他困惑的看着司雪翎。
“汝将他带来，不就是为了治罪于他吗？”
司雪翎哑然，但她没想过对方会直接出手杀了他！
将军重新闭上了眼。
“汝等若是无事，便请回吧。”
冯无忧皱眉，怎么感觉对方像是在赶人？
“我们找到了关于羿射九日的信息。”她开口道，同时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哦？”将军换了个姿势，可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我们的房间里有一个壁画，画上画的就是羿射九日的场景。”
“哦，竟有此事？”
将军的态度，让冯无忧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明明是他安排的住所，他能不知道有这个壁画？
“将军或许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冯无忧冷声道。
“什么解释？”
听到这话，将军才睁开他的眼睛，看着三人。
“我们的朋友，司雪翎，她在哪里。”
听到这话，司雪翎有些茫然，她看着冯无忧。
“无忧，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在这里吗？”
卢宏生也觉得冯无忧的话说的很奇怪，司雪翎不就在他们面前吗，冯无忧这话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面前之人不是司雪翎？
谁知，将军在听到冯无忧的话之后，竟然沉默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承认了！
司雪翎看看自己，又看看冯无忧、卢宏生，再看向高台之上的将军。
“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
她跌坐在地上，身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片又一片黑色的羽毛，直到将她整个人吞没。
黑暗中走出两个黑羽人，沉默着将“司雪翎”拖到黑暗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卢宏生甚至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司雪翎在哪。”冯无忧直言问道。
“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将军开口，他的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冯无忧继续质问：“我该叫你羿，还是将军？”
将军叹口气，他从王座上走下来。
“都可以，这两个名字，都是吾的名字。”
他苦笑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