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沈璃躺在地上，双眸紧闭。
    原本活泼精致的脸上已经毫无生气。
    胸口大片的血迹几乎染透衣衫，静静躺在那里，犹如一个伤痕累累的木偶娃娃。
    而躺在她旁边的，正是出门买酸奶的邹雨。
    “小雨！”
    邹露心一紧，猛地朝她们二人跑过去。
    中途腿一软，重重摔倒在地上。
    她顾不上脚上的疼痛，手脚并用来到邹雨的身边。
    “小雨！你醒醒！”
    邹露小心翼翼将邹雨抱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
    手指颤抖着放在邹雨鼻下。
    没有任何呼吸。
    邹露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天崩地裂。
    “小雨。”
    她闭上眼，眼泪无声落下，昭示她内心痛苦万分。
    轻轻喊着邹雨的名字，这一次却没有得到回应。
    回应她的，只有沈小七撕裂的哭声。
    天色朦朦亮，周围不少人早起买菜或者运动。
    纷纷被眼前的一幕吓的不轻。
    “哎呀，出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快报警！”
    “天呐，好惨的两个小姑娘，还丢下一个孩子不管，可怜的孩子啊。”
    “好像是跳楼？我在上看见窗户外面掉下两个人影，吓得我赶紧回屋，看来就是这两个小姑娘了。”
    “哎，可惜啊，多好的两个姑娘啊，年纪轻轻怎么想不开。”
    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警笛声越来越近。
    沈小七眼里却只有沈璃一个。
    “阿璃——别丢下小七不管！”
    小小的身子扑在沈璃身上，泪水如雨滴穿成线滑落到沈璃身上。
    邹露眼神迷茫，轻轻放下邹雨，连忙过去查探沈璃的情况。
    “怎么办！阿璃她......”沈小七犹如找到主心骨，疯狂朝着邹露呼救。
    邹露看着眼前伤的极为严重的沈璃，心中毫无办法。
    同样将手指放在沈璃鼻下。
    一丝微弱的呼吸传递到邹露指尖。
    “快！快送到医院，还有呼吸！”
    沈璃还活着！
    这个念头让邹露神色一松，心里的石头落下半分。
    沈小七回过神，连忙帮着邹露把沈璃送到医院。
    医院外。
    沈小七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哭的通红。
    路过的护士忍不住心生怜悯。
    “好可怜的孩子，才三四岁吧。”
    “是啊，不过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我们管不过来的。”
    另外一个护士唉声一叹，拉着同伴走远。
    沈小七两眼无神，一张小脸哭的皱巴巴的，小声反驳着。
    “我不是可怜的孩子，我还有阿璃......”
    邹露忍着悲痛办完所有手续出来，轻轻做到沈小七身边。
    慢慢将她揽进怀里。
    “不哭，她会没事的。”
    沈璃送进医院时还有呼吸，加上妖的体质比人类强太多，肯定会平安出来。
    但是邹雨......
    想到同样在手术室璃抢救的邹雨，心中冒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悲痛。
    沈小七抬头望着她，小声道，“阿璃没事，那小雨呢？”
    闻言，邹露鼻子一酸。
    连忙侧过头，掩盖自己的悲伤。
    “她......”
    本来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邹露没办法骗沈小七，更没办法骗自己。
    “......不知道......”
    送进医院时，邹雨几乎已经没有呼吸。
    几乎大半个人踏进阎王殿。
    沈小七眼里的光亮瞬间黯淡下来，无比自责喃喃道，“都怪我......是不是我不喝酸奶，小雨和阿璃就不会出出事......”
    她哭着问邹露。
    “是不是我不喝酸奶，她们就不会受伤死掉......”
    邹露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能紧紧抱着沈小七小小的身子，无声哽咽。
    “不是的......不是的......”
    手术室灯光熄灭，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
    “谁是病人的家属。”
    邹露猛地从悲伤中抬起头，迷茫站起身看向医生。
    “我是！”
    医生看了看她，目光停留在沈小七身上，轻轻叹一口气。
    “病人邹雨诊断脑死亡，抢救无效。”
    一个个字犹如百千斤重的锤子狠狠砸在邹露心上。
    虽然一开始她已经做好准备。
    显然面临真正的离别时，她仍然手足无措，迷茫的犹如小孩子。
    她轻轻开口，耳膜被什么东西隔住，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那沈璃呢。”
    “病人沈璃生命迹象很弱，目前转到icu，具体情况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邹露眼中重新点起一点儿微弱的光，如释重负语无伦次感谢医生。”
    “谢谢你.......谢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医生抬眸看向邹露和身后的沈小七，眸子透过一丝悲悯和试探。
    “我是沈璃的主治医生，有什么需要找我就可以。”
    邹露沉浸在希望复燃的情绪中，压根没有听清楚医生说了什么。
    反倒是沈小七轻轻躲在邹露身后，眼神带着戒备。
    icu现在不允许家属探视。
    邹露和沈小七只能每天在外面远远望一眼。
    好在沈璃昏迷用幻术造成了邹雨跳楼，沈璃救人失足坠楼的假象。
    这让邹露松一口气。
    “你说腥雨蜥在小雨身上下了傀儡印记？”
    邹露一脸严肃问沈小七。
    “嗯，阿璃当时让腥雨蜥解除傀儡印记就放他一条生路，没想到那个老贼出尔反尔。”
    沈小七气愤的不行，恨不得一口将腥雨蜥吞进肚子，“不仅没有解开印记，还利用小雨想杀了阿璃！”
    说完，沈小七眼眶一红，垂头丧气道，“都怪我，不是我小雨不会出门，也不会受到伤害。”
    邹露思绪飘到远处，嘴里呢喃着，“傀儡印记......”
    最开始邹露捡到沈璃三天后，邹雨忽然发一场高烧。
    邹露着急的不行，给她喂水时似乎看见过一个纹身一般的图案，一闪而过。
    当时以为自己眼花看错，并没有在意。
    看来那个时候小雨就已经被下了印记。
    后来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
    沈小七陷入自责的泥沼里，整个人焉儿焉儿的。
    “小七，不怪你。”邹露回过神，“腥雨蜥一早就盯上小雨，如果没有沈璃，她也会被腥雨蜥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