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舟……我该怎么办？”
温欲晚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贺庭舟能够完整听清楚的只有这一句。
她的手紧紧地捏着被子，身体微微颤抖着，精致的小脸拧在一起，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贺庭舟看着心疼，轻轻把她拥在怀里，手拨开她额前的湿发，低声喊她。
两人身体接触的一瞬间，温欲晚立马松开了被子，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手抓着他的衬衫，眼睛紧闭，浓密的羽睫颤动的频率很快。
存在于潜意识里的依靠，让贺庭舟的心被融化得一塌糊涂。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就像哄孩子一样，嗓音又轻又缓，“没事了……我在。”
不知道温欲晚是不是在梦里感应到了，纤瘦的脊背渐渐放松下来，煞白的脸色缓和了很多，看上去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
发现有效果，贺庭舟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后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似是自喃一般的低语。
“晚晚，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吗？”
“上次你问我，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现在偷偷告诉你。”
怀里的女人呼吸逐渐趋于平缓，又往他的胸口蹭了蹭，像是在用肢体语言和他对话。
贺庭舟低下头，唇贴在她耳边。
“十八岁，你上大学的那一年。”
他话音刚落，温欲晚幽幽地睁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四目相对，贺庭舟愣了一瞬。
“醒了？”
温欲晚看着近在咫尺俊脸，微微愣神，后背上男人的手还在上下摩挲着，再看她的手，正紧攥着他衬衣的衣摆。
有几分不自然地松开手，磕磕巴巴地说，“啊…我，我醒了，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这不是我们的房间吗？”贺庭舟把她圈在怀里，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说好在我考虑好之前，你先睡书房吗？”温欲晚的手抵在他的胸口，刚睡醒的眼睛还没适应屋内的光线，眯成一条小缝，警惕地看着他。
“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走。”贺庭舟无辜地看着她，视线定格在被她捏皱的衣角上，皱皱巴巴的，还被汗水给浸湿了。
温欲晚手足无措地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角，理直气壮地说，“我梦到帅哥了，我拽着人家不让走，谁知道会是你啊。”
“是吗？可是你叫我名字了。”贺庭舟垂眸凝视着她。
温欲晚下次睡觉一定要记得提前锁门，要不然太丢人了。
具体梦到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总之都是些不好的事情。
她也分辨不出来贺庭舟的话是真是假。
不过没关系，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嘴硬。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八道的，说不定就是你想占我便宜，故意在我睡着的时候趁虚而入。”她扬起下巴，坚定地说。
“行，就算是，那又怎么样？”贺庭舟反其道而行之，直接承认，放在她腰间的手往下滑，“你是我老婆，我就想趁虚而入，又如何？”
他刻意咬重趁虚而入四个字。
明明很正常的一个贬义词，在他的喉咙里滚一圈后，硬生生多了几分调情的意味，低哑的声线撩拨着她的心弦。
温欲晚情不自禁地红了脸，惊慌失措地抓住他想要作乱的手，“你别乱来！”
凭她手上的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用的，贺庭舟的手继续往里钻，温欲晚涨红了脸，有些气恼，他忽然停下手。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过你。”
温欲晚忙不迭地点头，“行行行。”反应了一下，她赶紧补充一句，“不能太过分！”
贺庭舟把手抽回来，勾起她的下巴，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你今天怎么了？”
望进他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温欲晚就像被下了魔咒一般，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她躲避开他的视线，摇摇头说。
“没什么。”
“没什么？”他微扬语调，语气变得严肃，“不吃饭，还哭过了，你说没什么？”
温欲晚偏过头，“没胃口吃饭不行吗？做噩梦被吓哭不是很正常吗？”
“晚晚，你应该知道，我如果要去查，是可以查出来的。”贺庭舟扳正她的头，强迫她正视自己，“可是我不想，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难道你不信任我吗？”贺庭舟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灼热的目光聚焦在她脸上。
“我……”
温欲晚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密如鼓点的心跳声震动着她的掌心，像是牵动着她每一次的脉搏跳动。
贺庭舟给足她时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半晌，她把手抽了出来，低下头，“我不想说。”
“所以你还是不信任我？”贺庭舟迫切地想要知道，说话的语气里带着质问的腔调。
温欲晚抬起头，澄澈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他，“那你呢？你的事情不也一样瞒着我，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呢？”
贺庭舟喉头一哽。
眸色沉了沉，给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我……”他欲言又止，表情复杂，深吸一口气，“我怕你知道了，会不要我。”
“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温欲晚皱着眉，“说到底，你还不是不相信我。”
贺庭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在他的心里，温欲晚甚至比他的命都要重要。
每一个环节他都要确保万无一失，他承担不起失去她的痛苦。
“再等等好吗？”他近乎哀求地看着她。
“我可以理解你，那你同样也别来问我。”她说完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望着她的背影，贺庭舟神色晦暗不明，盯着看了许久，他关了灯，起身离开。
……
对于那天看见的事，温欲晚选择性地忘记。
她不知道该不该去问温砚卿。
害怕听到什么更让她生理不适的故事，索性就不去想了。
从十二岁看见那一幕开始，在对于温瑞恒的事情上，她一贯选择的方式是逃避。
她只是给温砚卿发了条隐含暗示的微信。
【我昨天看到姜思楠和爸的助理在一块，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