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门口站了几分钟，风一吹，张厂长的酒醒了不少。
察言观色，那是他这一路爬上来的基本功。
周斌虽然跟他在门口说话，可眼神时不时飘向傅长飞这边。
特别是付长飞往小丫头手里塞名片时，小丫头的大哥和周老板脸色都变了。
周老板隐藏得还算不错，那个苏老板拳头都握紧了。
他觉得自己要是想结交周老板，现在有必要提醒傅长飞几句。
“小飞啊，刚才这顿饭吃的还不错吧？”
“非常好。谢谢领导，给我这个机会。”傅长飞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以他刚才这么主动递名片，小苏一定被他迷住，明天就得给他打电话。
“人家给的费用不低，你要好好干啊。”
“放心吧，领导，一定会的。”傅长飞保证道。
“那就好，好好干就行，别想其他的。”
傅长飞下车前，张厂长意味深长地送了他一句话，让司机掉头走了。
“别想其他的？怎么，我还能代替你当厂长？放什么屁呢。”
傅长飞骂骂咧咧地回了宾馆。
另一边，两个男人将苏觉晓一左一右夹在了中间。
一个说：“晓晓，我想把姓傅的眼睛挖出来。”
另一个说：“小妹，就这种人，我们还让他做宣传，让他把钱退回来。”
苏觉晓也不知道怎么就激起了两人的保护欲。
她知道，现在要是说一句：去吧。
这两人就能开车追过去。
拱火是不能拱火的，她现在需要的是灭火。
“你们俩消消气儿，不要意气用事，我知道这个傅长飞很烦人，但现在还有用。”
“亏他演的都是正面人物，没想到背地里是这样的。”
苏志远没接触过演员，和普通观众一样，会自动把演员和角色画上等号。
演了什么人，就是什么人。
冯老师就是变态，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是多少人的童年阴影。
李老师演了个容嬷嬷，出门买菜都被人扔鸡蛋。
可那是戏，真实的演员往往让人大跌眼镜。
就像傅长飞这样，演得公安、军人，烈士，都是为了理想，为了信念，保护百姓，甚至为此牺牲自己的生命。
现实呢？
他的确喜爱“群众”，只不过是漂亮的女群众。
刷刷刷——
苏觉晓三下五除二，将刚才的名片撕得粉碎，扔到了垃圾桶里。
给傅长飞打电话？做梦去吧。
看到像被撕的雪花一样的名片，左右两边的男人才放下心来。
傅长飞的长相迷惑多具有迷惑性，就连他们两个大男人，要不是因为刚才的这顿饭，也觉得姓傅的是个正人君子。
苏觉晓走到车前，心里有了主意，她回过头对周斌说道：
“电影制片厂的这个张厂长，明天有空吗？”
“你说老张啊，明天说是要回京北开会，今天还是因为咱们的事，拖了一天。怎么，你还要找他？老张就是个笑面虎，他的敲门砖可贵。”
贵不怕，就怕没有价。
无价的东西才是最难得到的，比如说时间、生命，亦或是权。
“这边不是有拍摄组的吗？估计他还得来。过段时间再约他。”
说完这些，苏觉晓和大哥一起去了周斌租的房子休息，打算明天看完二姐再走。
周斌刚到临海的那几天，先住了几天酒店，不过酒店再好，也没有家的味道，他是打算长期在临海发展的。
没两天，他打听到有人出租市中心独门独户的两层小洋楼，就是价格有点贵。
房东说是跟儿女去国外了，房子一直空着，要价太高，一个月要三百块，空了一年半都没租出去。
周斌去看房的时候，附近不少人都探头探脑盯着他看，一些议论声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老宋头房子这么贵，还有人租？一年三千六，我的乖乖，真是要命。”
“一个月三百？这是今年的价，明年不得五百啊。”
“五百都是少说。要我说，老宋头家也不缺这点钱，就匀出来给大家伙住得了。”
“哎呦，你这算盘打得真响……”
租房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说是宋老委托的，周斌看了一圈很喜欢这个二层小楼，当即交钱租了下来。
租完出来的时候，还有个不死心的邻居过来阴阳怪气地问：
“小伙子，我看你别租老宋头的房子，他人怪得很，老伴没得早，大儿子也没了，要不是找回来的小女儿要他，他估计得死这屋里。一个破房子还要那么多钱，你租我家吧，我家便宜。”
周斌本来不想搭理对方，还是停下来顺着门缝打量了一下这个女邻居的小院，破破烂烂的。
“你这多少钱啊？”
“我家有个偏房，就在里面，看样子你也是来临海的外地人，老宋头要三百，你给我一百就行。”
“一百？”
去租房的时候，周斌穿得很随意，车子也停在了路口，看起来并不像传说的有钱人。
“对对对，就是里面这个房子。”为了让对方看得更清楚，女邻居还推开了一点点院门，一股扑鼻的恶臭传出来，周斌抬手捂住了鼻子，抬腿就走。
“哎哎哎，你这小伙子，不租也不说一声。”
走出十步，恶臭的味道小了一些，周斌才转身，“不租！”
“哎，你说不租就不租？一百多便宜啊，我这房子哪儿不好？你说。”女邻居叉着腰，指着周斌破口大骂。
“我租的是房子，不是猪圈。”
一句话怼得其他看热闹的邻居哄堂大笑。
这条街上除了老宋头的家是一个二层小楼，其他的都是一层砖房，还有一些是大地震时候留下来的地震棚。
后来，他跟晓玲说起这件事，晓玲还告诉他要处好邻里关系。
周斌才不管这些，他租这栋房子主要是因为离媳妇近，从这里走到临海经济学院才十分钟不到，方便他送个饭什么的。
“晓晓，大哥，等我去把院门打开，车不用停外面，里面够大。”
周斌正要下车去开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黑影无声无息，从旁边窜了出来。
“卧槽……鬼！”